君未離醒來的時候就發現眼前是一片昏暗,雙手被綁在了身後,頭頂著一塊布,全身靈力枯竭,她都能感受到自己傷得有多重。小心翼翼收納著空氣中的靈氣,全身的經脈破碎,已經無法融含靈氣了,忍受著劇痛,將這些靈氣納入丹田。

不忍著不行呀,畢竟當前局勢不明,在嚥下好幾口腥甜的鮮血後,君未離總算能開啟手上的儲物手鐲了,忍著劇烈的疼痛,將丹藥塞進口中後,就開始打坐了。

再次睜開雙眸,君未離直接就將綁在手上的繩子掙脫了,伸手把遮在眼前的這塊布一掀,她呆了,眼前的到處是大紅的裝飾,她身上穿著的是紅色的嫁衣,至於被她掀下來的這塊布,明顯就是紅蓋頭。

偏偏空氣中含有濃郁的靈氣,一時之間她倒是有點弄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不過弄不清楚情況歸弄不清楚情況,她卻不是傻子。再次從空間裡拿出一顆丹藥塞進嘴中,確保自己此時有一戰之力後才有時間檢視靈獸空間裡的趙玄郎。

說起這靈獸空間,就不得不感慨修真界的人才了。

這東西最開始流傳是在御獸宗流傳的,畢竟他們宗門就是靠御獸起步的,而有的時候他們簽約的妖族體型過大,而自己又沒有本事將自己縮小。就因為這個,他們曾經鬧出了不少的笑話。

所以後來他們就纏著煉器宗師,非得讓對方煉製出一個無論靈獸有多龐大,都能輕而易舉裝進去的空間,哪怕不是空間儲物袋也可以。你別說,還真讓煉氣宗師給研究出來。

後來魔族入侵,妖族和人族並肩作戰,妖族有時候受傷導致無法移動,這東西可就派上用場了,直接將妖族往空間袋裡一裝,就能直接被人帶跑了。

後來只要是上了戰場的人族,每個人身上都帶著一個這種能夠將妖族裝入空間的空間袋。哪怕這次到人間界來君未離也沒有忘記把這東西帶上,在這生死之間還真的恰好救了趙玄郎的命了。

探查發現對方雖然氣息微弱,但是確實沒有生命危險了,將不少的靈石擺放在對方周圍後,又往對方嘴裡塞了不少極品療傷丹。

君未離才有時間打量自己此刻的處境。

也是這刻她才發現,身上這鮮紅的嫁衣居然是法器,這東西至少能抵擋元嬰修為的一擊之力。用如此珍貴的法器來當嫁衣,這還挺豪橫的呀!

直接將身上血紅色的嫁衣脫了下來,君未離換上了空間裡的衣服後,直接走到了門前,開門,門口空無一人。這些人對她這個新娘子也太放心了吧,估計是她的慘狀讓這些人自覺的以為她沒有一點力氣能逃脫了才這麼大意的吧!

你別說,這地方修建的還挺漂亮的,不過再漂亮也和她沒關係,走出房間直接跳到了房簷之上,這才發現,除了這座看起來就富麗堂皇,漂亮的極致的宅子之外,周圍居然就是深山老林,不是深山老林,也是怪石嶙峋的地方。

哪家正常人會在這種地方結婚呀?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說是結婚,為什麼這裡靜悄悄的呢?沒有人伺候也就算了,難道連喝喜酒的人都沒有嗎?

快速的從房簷上踏過,君未離很快就來到了大堂之上,庭院之中食物準備的極為豐盛,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客人存在。

就在她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做的時候,喧鬧聲遠遠的傳了過來。君未離直接跳上了房頂,安靜的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而喧鬧聲越來越近,大門被人猛的推開之後,一行人抬著轎子停在了大門之外,立刻就有兩個婆子模樣的人彎下腰將花轎中的已經沒有知覺的穿著喜服的人扶了出來。看他們的面色就知道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他們輕車熟路的將穿著嫁衣的人扶到了另一間喜房中。

之後外面抬轎子一起送親的一群人。臉色發白的走進這庭院之中,象徵性的撿了撿桌子上的食物後,等著喜婆出來,一行人趕緊跟被鬼攆了一樣衝向山下。

就在君未離打算去將那群人中的某個人逮過來問問當前是什麼情況的時候,就發現剛才被緊關著的大門被人開啟了,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從外面跑了進來,目標直奔剛才被兩個喜婆扶進房間的新娘房子處。君未離直接跟上。

看著對方直接破門而入,擔憂的將倒在床上的姑娘扶了起來,聽著兩人抱頭痛哭。君未離白眼都快飛上天了。

哭屁呀,趁這個時間不趕緊逃跑,還在這抱著頭哭,是等著一會兒正主回來將你們全部宰殺嗎?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白痴。

說曹操曹操到,一股腥臭之極的味道傳了過來,君悠悠一語胡說的話得到了證實。原本甦醒過來看到身上紅色的嫁衣時,她還以為只是富貴人家看到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想要厚著臉皮娶人家使的下作手段。

後來又看到這邊送親的人和送親的隊伍內倉皇逃竄的架勢,君未離就知道自己大概猜測錯誤。但是現在聞著空氣中這腥臭的味道,看樣子他們這些新娘子估計是祭品這一類的東西了。

就是不知道要收取幾品的,到底是哪個地方的妖魔鬼怪了。

而屋子裡面抱頭痛哭的兩人也終於反應過來要逃跑了,趕緊將身上繁重的首飾以及嫁衣脫的丟在床上, 兩人手拉手一起衝出了房門。來不及向前再逃跑,兩人只能煞白著臉盯著前面。

君未離也看到了那走到大門口的東西,一隻碩大無比肥得可以掉油的大老鼠,那恐怖的面容嚇得君未離都差點吐了,感受著對方那煉氣三層的實力,在看著對方那人性化的油膩膩的笑容,君未離成功被這傢伙醜到了。

連玉拉著她的情郎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兩人臉色煞白的看著眼前的妖怪,心中絕望萬分。

大老鼠已經修煉到能口吐人言的地步了,看見那個男的他雖然臉色變得很難看,但是估計這貨也是個花心的,所以冰冷著聲音說道:“小娘子,既然已經和我成親了,那就不要和男人拉拉扯扯了,過來好好的服侍我,我可以考慮留你的小情郎一條性命。”

在房頂的君未離被這話給驚住了,這老鼠居然不怕被戴綠帽子。不過想想也就知道了,妖族一向不太重視貞潔的東西,只不過這話在人類耳中聽著還是非常的刺耳啊!

連玉也是一樣,從頭髮中拔出一支髮簪抵住脖子:“呵,畜生就是畜生,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玷汙我的。”

而在連玉身後的男子名管浪,自從看見這隻巨大的傳說中的妖怪的時候他才知道他的見識有多淺薄,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他們人力能與之抗衡的。所以在對方說那句話的時候才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而現在自己心愛的人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他也沒有臉再躲在女人身後了。

從懷裡掏出據說是天雲寺得道高人傳下來的法器狠狠的就丟下了這一隻老鼠精。隨即就要拉著自己心愛的人逃跑,卻不想手才拉住連玉,人就被定在原處了。

被這黑乎乎的東西從遠處丟過來,老鼠精也被嚇了一跳,但是隨即發現這就是一個沒啥用的木頭時,惱羞成怒的它直接將那個凡人定在了原處,看著對方臉上不斷變幻的神色,老鼠精高興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就這小玩意兒還想傷到我,我看你是不知死活。”雙腳在地下一蹬,宛如離弦的箭一般衝向了被定在原地的管浪。

管浪直接閉上了雙眼,等著死亡的降臨。

但是一直等到溫熱的液體落在臉上,也沒有感覺到疼痛,小心翼翼的睜開一隻眼睛,就看到那一隻可怕的猙獰的老鼠伸著他的那個小爪爪抓向他,可惜對方再也沒有機會撲向他了,因為一把從天而降的長劍,從對方的天靈蓋一直往下穿透了對方,將對方死死的釘在原地。

兩人身上的地生樹,也隨著這隻老鼠的死亡而解除,兩人不約而同地倒在了地上,想爬起來卻發現,腿已經軟的,沒有一絲的力氣支撐他們了。

下一秒一個絕色美人從天而降,直接將把這隻老鼠穿了個對穿的那一把長劍拔了出來,老鼠直接向後倒去,死不瞑目的看著天空。

連玉嘗試著張了幾次口,都沒能讓自己說出話來,只能無奈的閉上了嘴巴。

君未離檢查著地上的這隻老鼠,對方的體型有人類大小,除了能用雙腳行走,前面的兩隻爪子也進化成了人類的手的形狀,有著煉氣三層的修為,其他的就啥都沒有了。

“知道我們身上的嫁衣是怎麼來的嗎?”

聽著對方的問話,連玉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趕緊回答道:“這是山神娶親送的聘禮中的東西。”

君未離:“山神娶親?”目光一言難盡的看向地上的這隻大耗子,指向這隻耗子“這是山神?”

誰知對方的反應比她想的還要激烈:“這才不是山神。”大概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激烈了,連玉冷靜了兩秒鐘後才繼續說道。

“山神娶親是我們延續了上千年的傳統習俗,原本只是有一個象徵意義的,取完親後的姑娘還能夠回到自己的家裡再繼續議親的。因為山神娶親,娶的是這鎮上容貌最盛,才情最好的姑娘,而且他們都是被村民投票選舉出來的,這樣的姑娘也只是走一遍過場,之後便有萬家求娶,這是我們原本的山神娶親。

但是自從五十年前開始,山神娶親的物件便不再是由村民選舉的了,而是山神入夢向村長傳達他要娶哪位姑娘,由村民將這位姑娘送到山上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上山的姑娘再也沒有出現過,而今天我看見了這個所謂的山神我才知道,我們被糊弄了,娶親的根本就不是山神,而是這一隻已經成精的大耗子。”說到最後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但幸好她還記得君未離之前的問題,抹了抹臉上的眼淚,繼續說道。

“而這嫁衣,傳說是由天下最巧的姑娘縫製繡制而成,並且送到了山神之前被山神賦予了靈氣,據說這嫁衣能夠保佑主人一方平安。

因為山神娶親的緣故,這嫁衣每年都會被送到,要被娶親的姑娘手上,第二天再由村長還回去。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君未離點頭,這麼多也足夠了,“好了,多謝,你們當前有什麼打算?”

兩人聞言,紛紛拉住了彼此的手,苦笑不已,最後還是管浪說道:“既然大耗子已經死了,我們先在這裡休整一番,之後我們倆打算離開這個村子,去另外的地方隱姓埋名。”

對於對方的打算君未離沒啥不贊同的,不過當前還有問題需要問“你們這裡有仙人的傳說嗎?”

兩人同時搖了搖頭,異口同聲的回答道:“沒有。”

蝦米?有著如此濃厚的靈氣的世界,還有成了精的大老鼠,居然還沒有仙人的傳說?

“那如果有像這樣的妖怪成形,你們是怎麼做的?”

管浪:“請神。”

君未離:“啥?”

經過這邊兩人的詳細科普,君未離才知道,這方世界被稱之為神臨世界,無論是人類還是這些精怪,都沒有自主的修煉方式,遇到強大的敵人或者精怪的時候,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請神上身,類似於那種請鬼上身的方式。

而且這種請神上身的方式風險特別的大,因為只有在請對方上身之後,你才會知道你請來上身的到底是鬼還是精怪還是神,總而言之就是,一切全靠賭。

這個世界並沒有所謂的修煉之法,但是一切該有的東西他都有,只是多了一個請神而已。

君未離:是我見識淺薄了。

兩人下去休息了,君未離看著這山脈卻陷入了沉思,真的沒有山神嗎,可是這衣服確確實實是法器啊。就在她這邊陷入迷茫之際。

距離這裡遙遠,都不知道是什麼距離的一處道觀中,一個頭發眉毛皆白的老人緩緩睜開了雙眼,裂開了那一口無牙的嘴:“我修道者的天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