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接著玩

季意苓被小姑母眼中的那股慈愛之感擊中，看著小姑母有種小小年紀卻又年紀一大把的感覺。但很快她就沒有心思細想，

大傢伙都玩累了，姑娘們或坐或靠著一起休息，而她就要跟著其他侍女一起收拾滿地殘局了，剛才玩得有多開心，現在撿起東西就又多累，

季意苓一點一點拂去落在小姑母身上的棉絮，

霍起思卻是已經等不及，伸手胡亂掃自已的臉，催問：“方才輪到誰了？快快，敲鼓去！”

沈鈺兒喘著氣，“你讓大家歇會，”

“大傢伙這麼累，不如我來敲如何？”霍起思說著就往花鼓那邊走去，

“那不行！”盧飛燕小跑兩步先搶了小棒槌。“是我的回合！”

有霍起思這個小炮仗，眾人就是體力再不支，也都撐著繼續玩起擊鼓傳花。一位接一位，一起玩鬧過後，說起話來也少了很多顧慮。外加有盧飛燕前例，後頭就是再說什麼，也沒有議論小娘的事勁爆，

季意苓坐在小姑母后頭聽著大家越說越起勁，從講趣事，慢慢地就變成了說別人小話，一屋子的人更加激動了，誰家繼室苛待子女啦，誰家姑娘要退親啦，誰家公子強搶民女啦，誰家主母沒有銀子又要擺闊啦..........

講到動情之處，屋子裡房頂都快掀了，還能很明顯感覺到，這一會兒功夫大家的感情又進了一步，這就是說小話的魅力嗎？

聽得她是一愣一愣，雖然以前聽孃親和姑母姨母們坐在一起會說說這些事，但是這麼一大群姑娘烏央烏央開口，和一群婆子圍在一起嚼舌根也沒什麼不同。區別的是，姑娘們說起來委婉了一些，以及知道的事更多一些，

讓她不禁仔細回想，她八九歲的時候，有沒有和別人聊過這些小話，

這麼一想，讓她有點汗顏，以前好像還真有，外祖母和她說的話，她轉頭就告訴祖母，祖母和她說的話，她也是經不起問，一問就說，

難怪都說小孩子兜不住話，隔牆有耳她看防的應該都是孩子！

最後還是小姑母出來叫停，有幾個姑娘說的都快冒煙了，也捨不得停下來喝口水。

時間不早了，該送各位回府了，

小姑母說完這話，這屋裡的姑娘來時有多不情願，現在也同樣多不情願走。但時辰擺在這了，眾人只好起身收拾。

由管事領著一一送出門，

季意苓陪著小姑母回屋休息，她覺得小姑母現在是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雖然她覺得今天真的過得很愉快，她一直在雲清城長大，相處的也都是南方姑娘，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姑娘們聚在一起，

只不過就是想看的學習.....沒見著，還想見見那些教書先生。於是便問：“姑娘，今天過後，明天應該就可以好好上課了吧！”

“不，明天還要玩！”

什麼？還玩！季意苓不可置信，“這不會被說閒話嗎？”

小姑母狡黠一笑，“就是要被說。”

季意苓不解，她的迷茫掛在臉上....

“昀兒，你覺得大家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季意苓想，那還用說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就沒有一個姑娘不笑的，

“既開心，那不就成了！”

“姑娘，您和我說說吧，我真的想知道！”季意苓伸手搖搖小姑母的袖子。不知道是不是先入為主的印象，她總覺得小姑母讓大家來，不是想讓大家玩開心這麼簡單。

“你真想知道？”

季意苓聽小姑母問完，立馬點頭。

“好，那你去備紙筆吧，”

季意苓走到屋裡的書桌前，興致沖沖研墨擺紙，她研墨的時候又聽小姑母問，“你覺得楊家兩姐妹如何？”

阿孃和姨母？那還用想什麼。季意苓脫口而出，“她們當然很好啊！”

“那我若告訴你，今日那個抽籤是已經提前安排好了楊家二姑娘會抽中呢？”

轟.....季意苓腦子因為小姑母這話，又炸了一回。特意安排？那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這麼做？

“你再仔細想想那兩姐妹。”

小姑母的話就像魔音在季意苓耳朵邊迴響縈繞。讓她開始重新思考阿孃和姨母的事，她試著忘掉阿孃和姨母已經嫁人的樣子，

回想著到這裡之後見到的阿孃和姨母之間點滴小事。

和姑母倆姐妹相比，阿孃和姨母感情自然要好一些，看得出來，阿孃還是很疼愛姨母，姨母也很依賴阿孃。若說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姨母小時候看著是真害羞，她見過姨母長大的樣子，那是能和阿爹對罵起來都不輸的，

難道是因為容貌的緣故？她要是有個長得那樣漂亮的姐姐，自已又樣貌一般的話，大概也會不喜歡出門吧，她也瞥見了一些姑娘不懷好意地打量。

可是小姑母為什麼要讓姨母中籤呢？

“還想不明白嗎？”

季意苓搖搖頭，她想自已是當局者迷了，都是自已的親人，有太多回憶。

“姐妹兩人，姐姐貌美溫柔，妹妹沉默膽怯，姐姐對妹妹沒有芥蒂，這樣的姐妹，你若想交好，選哪個親近？”

“那肯定姐姐啊。”

季意苓說完就看小姑母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已許是猜錯了。

“那難道是妹妹？”

小姑母點點頭，接著說，當一個人擁有很多東西的時候，再去送東西就只是錦上添花。姐姐年紀大些，已經有自已的手帕交，而妹妹心思還不定，且敏感，這樣的人最容易交好。所以才有今日這出安排。

季意苓覺得心底有點涼，她原以為大家都是真心交好，小姑母這個算盤打地她慌慌的....這還有信任嗎？

不過，不待她細想，小姑母又吩咐她提筆，還有很多問題在等著她。季意苓也是有點後悔今日為什麼要開口問，她覺得小姑母接下來講的話，她不會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