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若匹木倒眾林中
小馬寶莉:騷心麻煩 第二TWILIGHT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把我綁在樹上的的鐵鏈太緊,疼得我根本沒法睡覺。但我也趁此觀察這些馬販子,因為之前的疏忽,這次他們看守得幾乎天衣無縫,半個晚上輪班一次,盯住我以及給驅趕野獸的篝火續柴。
在這期間,那隻獨角獸還發現我在觀察他們,就拿一塊抹布當眼罩矇住了我的眼睛。還在我嘴上多加了些防護,現在我既不能咬,也不能說話,只能被迫發出些吼叫。差不多是個啞巴又失明的殘疾人了,而且還被綁著,目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靠我的耳朵儘量蒐集附近可能代表著救援的聲音,並希望它不會讓我等太久。
你知道,安靜對於這樣一個可怖的森林來說,肯定沒好事兒。
很長一段時間的寂靜之後,我感到我的耳朵豎了起來,聽到其中一個馬販子起來向他的同伴走去。他們悄悄地說著什麼零星的話,我就在一邊被迫聽著。
“她...麼大了...怪嗎?” 那隻公馬輕聲道,聽起來應該在篝火旁邊踱步著。
“法術...不...差錯。” 天馬答道,然後噓了一聲。他們好像把篝火給熄了。希望如此。
怎麼每個人都想知道我為什麼長這麼大?難道我應該年輕些嗎?等我回去之後我一定要從瑞瑞那兒討個說法。
“好了公主,” 獨角獸走過來,把我臉上的眼罩一扯,在我還迷迷糊糊的時候從我旁邊走過。“我們要穿過這森林。你得跟緊我們,明白嗎?”
用不了嘴,於是我點點頭。獨角獸笑了笑,飄起一個項圈咔嚓一聲鎖在我脖子上。為了確保我不會跑掉,他又加了條鏈子接上項圈,系在自已的蹄上。然後他帶著詭笑,總算是解開了把我綁在樹上的鐵鏈,飄進天馬的鞍包裡。我伸伸腿,忍不住呻吟了一聲,但我的翅膀並沒鬆綁,仍然痠痛得要死。
“走吧,公主,我們離火車站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 獨角獸拉著鏈子,讓我被迫跟著他和那天馬一起上路。
當我們穿過森林時,我不得不小跑起來才能避免被脖子上的項圈勒死。他們倆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以我能跟上的最快速度前進著。有幾次我被灌木叢絆倒了,被撞到的腿上刺進了一些碎片。他們依舊沒放慢速度,快步前進著,讓我不得不趕快恢復步伐免得被拖著走。
感覺過了幾個小時之後,兩個馬販子終於在一條小溪邊停了下來,坐在一棵樹下氣喘吁吁著。我也趁機翻了個身,透過塞口儘可能大口喘著氣,惡狠狠地瞪著他們倆。真希望我能用這小身子給他們的屁股來上一腳。
那隻天馬回以我一個骯髒至極的眼神,被我折斷的翅膀用膠布和繃帶緊緊包裹著。凝視持續了將近一分鐘,然後她起身走到我旁邊,掠過我相對嬌小的身體。我抬了抬眉毛,然後就感到腸子那邊一陣痛感襲來:那天馬狠狠踢了我一下。我咳嗽著,驚訝和痛苦渾雜一起,這反應貌似很合她意。她繼續不停地對我施加傷害,讓我不得不蜷縮成一團來保護自已的重要部位。
天馬對我疊踢加踩,重複了一遍又一遍,使我忍不住嗚咽起來,蜷縮得愈來愈緊。她像剛開始那樣,抬起頭來,一蹄子重重地落到我的胸前,讓我疼得大叫起來,然後她停下了,但我確信她那一下至少讓我斷了根肋骨。
這時那隻獨角獸走到我們中間,皺著眉看了天馬一眼。她回頭一瞪,但還是控制住了自已,回到樹下坐著了。獨角獸簡單地看了看我,眼神冷若寒灀。我看得出來,對他來說,我只是塊拿來交易的肉罷了。我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但考慮到我還被困在裡面,那獨角獸的眼神讓我很是不自在。
“給我起來。” 獨角獸叫道,用鏈子把我拉到蹄下。“老闆想盡早要到你。”
我試圖反抗一下拉著我的鐵鏈,但限於我現在害怕得不行。獨角獸聳了聳肩,邁開蹄來,讓我被勒了一下,迫不得已跟上去。天馬走在我旁邊,穿過森林這段時間,她那惡毒的眼神盯著我就沒變過。
跨過不知道多少灌叢草木之後,天色暗了下來,馬販子們不得已停下來紮營。他們清開了一塊空地點起篝火,然後從鞍包裡拿出兩張睡毯。至於我,和昨晚一樣,他們還差點忘了把我眼睛矇住。
儘管我極力想保持清醒,但濃濃倦意還是讓我進入了夢鄉。一天的長途跋涉和虐待帶來的疲憊果然超出了這個小身體的意志所能承受的。
“跟上,斯多姆,我們還有一個小時就要紮營了。” 伴著我的心跳聲,我隱約聽見父親用他那南方口音跟我說道。
我咳嗽著,父親把爬上一座山加入“訓練計劃”的一部分時,我差點沒累死。儘管他告訴我說這樣做能讓我變得和他一樣強壯,但我這十歲的身體可不這麼認為。我又對著蹄子咳嗽起來,盡力跟上他。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揚揚眉,然後又笑著繼續前進了。
“什麼這麼好笑,爸?” 我困惑地歪起腦袋。
“低頭看看,斯多姆。” 父親提醒道。“你不是我兒子。”
我往下看,發現映入我眼簾的不是我正常的十歲身體,而是那隻小雌駒。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當我試著讓自已平靜下來時,我絆了一跤,從眼角的餘光看見月亮爬上了樹梢,然後聽到森林上空響起了一陣微弱的敲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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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小婊子。” 天馬大叫著,踢了踢我的肚子,迫使我帶著痛醒過來。
斷裂肋骨磨在一起的痛感讓我哀嘶了幾聲,然後我的眼罩被一扯,天馬那張寫滿怒色的臉便迎面而來。她朝我臉上唾了一口,我忍不住畏縮了一下。見此,她笑了一聲,然後抬起一隻蹄,讓我微微嗚咽著地往樹上蜷起身子。
“這就是你弄斷我翅膀的下場。” 她皺起眉,搖著頭從我身邊走開了。
我嘆了口氣,渾身都浸在疼痛裡。我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就聽見附近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我試著找找聲源在哪,但限於我被綁著,我能看到的地方沒有任何斷樹枝的蹤影。我也試過呼救,不過塞口大大削弱了我求救的效果,導致其聽起來就像微弱模糊的雜聲,真是走了大運了。
兩個馬販子警惕起來,獨角獸拿起了他那條超級鞭子,而天馬只是舞著蹄子擺出防禦的動作。不過那徑直砸來的紫色爆炸對天馬這點架勢好像還是有點火力太過剩了,她一下子連滾帶翻地被打到樹上,痛苦地叫著。獨角獸震驚地看了看他的同伴,然後大叫著衝向襲擊者。
我繼續用力掙脫鐵鏈,扯著嗓子透過塞口喊叫著。那天馬慢慢站起身,搖搖腦袋清醒自已。看到我在掙扎,她跑近我,抬起了蹄子好像又要給我一下。當我看到她的蹄子和我的頭同高時,我真的嚇壞了,開始胡亂地扭動身子。
在天馬來得及下蹄之前,她被一個藍色和虹色的殘影打退到一棵樹上,衝擊力讓樹身都搖晃了幾下。黛西站在天馬身上,後者為了保命蜷縮起來,嗚嗚地求著饒。看到這番場景,黛西搖了搖頭,然後往她腦袋上跺了一蹄。希望是給她打昏了。
在視線之外,我能聽見那獨角獸正和其他來營救的人爭鬥著,但現在我的目光全投入地鎖在黛西身上。我用我疲憊的眼睛裡可能剩下的任何高光祈禱黛西能把我從這些鐵鏈子里弄出來。幸運的是,她的確注意到了我,然後迅速飛過來,用蹄子弄著鎖鏈。
“雪兒!你還好吧?” 她問道,關切的眼神拂過我身上的傷口和嘴角邊乾涸的血跡。“放心,我們是來救你的!”
鏈子一解開,我就掉到森林的泥地上,微微顫抖著。我回頭看了看黛西,她一臉嚴肅地檢查著我身上的傷勢。這讓我鬆了口氣,然後我扭頭看了看其他營救者們,緊接著感覺心如死灰。
我的暮光阿姨把那隻獨角獸浮在空中,她的眼睛和角都外洩著純粹憤怒的光芒。獨角獸試著從抓住他的魔法裡掙扎出來,然後就被狠狠地砸到一棵樹上,力道之大,把樹都開了一條縫出來,讓周圍迴盪著砰擊聲。見獨角獸已經無力反抗,暮光把他丟到一邊,向我看了過來。她眼裡的憤怒如出一轍,無盡的魔法風暴好像隨時都會爆發一般。
我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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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的意識重新拼接在一起時,我已經完全迷路了。我的翅膀仍然被綁著,塞口和項圈也乖乖地待在原位。我長嘆一聲,揉了揉自已的笨腦袋。我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繼續移動,所以我挑了一條最順通的路,就動蹄出發了。
在經歷了一邊想著我有多蠢一邊小跑的一個小時後,我注意到空氣中傳來微弱的哼鳴聲。我循聲走去,希望它能領著我碰到任何願意幫忙的小馬。但恰恰相反,很快我就發現自已站在了一條峽谷前。
峽谷中心有一道我幾乎看不見的彩虹光芒,一道奇怪的,熟悉的光芒。在我看清更多東西之前,我感到一隻蹄子搭在我肩膀上,嚇得我跳了起來。我回頭一看,是暮光阿姨,她正站在我身邊。可能是被我的一跳嚇到了,她有點害怕的叫了一聲,然後把我緊緊抱在懷裡。
“雪兒,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她看著我,咧出一個我不太習慣的大大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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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標題來自《歐洲最大的哲學問題》的第19道:
If a tree falls in the forest, and nobody is around to hear it, does it make a sound?
感興趣的朋友可以看看,作者用這個題目概括這章內容真的是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