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柯羅諾斯

陳沐和贊迪克遇到了一些麻煩。

首先就是隱藏在遺蹟之中的守護者——元能構裝體。這是赤王文明特有的技術製造的守衛機械，待機狀態都是［不可視］的，只有檢測到敵人它們才會現形。經常冷不丁地跳出來攻擊來者。

他們所運用的技術和遺蹟機關運用的技術完全不同，所以陳沐完全沒法控制它們。

以至於他只能在贊迪克身邊當個擺件。

“等回到須彌城，我會督促你鍛鍊身體。”贊迪克一邊用冰元素力攻擊元能構裝體，一邊冷冷地對某隻躲在他身後的廢物點心說道。

陳沐：這種時候不要立Flag啊！

其次，是遺蹟內的機關。解密的還好說，對他們而言並不難，但那些明顯需要許可權才能解鎖的機關就不行了。

教令院對赤王文明的挖掘程度很低，很大機率就是因為沒有許可權，他們進不去地方，又何談研究呢？

其三，是錯綜複雜的迷宮式建築。每個房間在進去之前是看不出區別的，並且有時有多個朝四面開啟的門，方向感不好會直接繞暈。

而且還有通明牆的存在，需要他們一點一點摸索出正確的方向，這浪費了他們大量的時間。

走走停停，等走到了一個非常大的房間之後，他們開始歇腳。

“從我恢復意識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七個小時。”陳沐說道。他不是真的只躲在贊迪克身後，什麼事也不幹，他做的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讀秒，將時間記錄下來。

十七個小時，能使人餓得頭暈眼花，累得精力不濟，也能使陳沐的血流乾。但這期間，生理上和精神上的負面狀態都沒有發生。

可以排除感知遮蔽了。

他們的時間已經凝固在了進入遺蹟的那一刻。

“時間……時間……”贊迪克沉吟，“我從未聽聞赤王文明擁有過時間技術。”

陳沐猜測道：“也許原本是有的，只是操縱時間未免驚世駭人，流傳出去恐生禍端，所以古人選擇將其封印於滾滾黃沙之下。”

“你太小看人類的慾望了。”贊迪克表示不贊同，“有這樣的技術，即便是死，他們都要掌握在手中，然後利用它滿足自身的慾望。”

“若是這種知識本身會招致災難呢？”

“你是說——”

“禁忌知識。”二人異口同聲道。

赤王文明因何而毀滅，最廣為流傳的一個版本就是，赤王想要復活花神，一意孤行，接觸了禁忌知識，致使他的子民飽受其苦，赤王本人也隕落了，於是一個偌大的國度就此衰敗。

“當然這只是推論。”陳沐說，“還是得蒐集更多的資訊才行。”

他們現在身處的地方是一個大殿，沿用了赤王文明建築一貫威嚴肅穆的風格。兩尊獅身人面像蹲坐在大殿門口，栩栩如生的雙眼彷彿在注視著來者。

大殿兩面矗立著巨大的神像，鳥首人身，手拿權杖。而在正中間的，是一個巨大瑩藍色沙漏，看著很像外面的解密機關，只不過這是一件用以計時的工具，上面的沙子少於下面的沙子。其中的沙礫似乎凝滯了，兩人盯著看了許久也不見一粒沙子落下。

四周散落著大大小小的碑文和卷宗，好像有人臨時翻動過。

陳沐蹲下來，拿起一塊石板，仔細翻譯閱讀上面尚且還清晰的赤王文字。

【沙漠之友……許汝阿赫瑪爾之意志……供奉……榮光伊始……時光於此處長眠……】

這座遺蹟是供奉某人的神殿嗎？

陳沐放下石板，又轉頭從一堆被高高疊起的卷宗裡拿起一卷，席地而坐，認真閱讀起來。

［柯羅諾斯.序

吾等此生有幸見過祂的光輝……

……

祂轉動天機，使星河倒轉，萬物輪迴，如此偉力，可謂神明。

卻告知來者，這只不過是凡人亦可企及的力量。

……

祂溯水而來，為沙漠之王帶來了知識與友誼。

……

祂踏海離去，為祂的友人留下了一線生機。

那之後，吾等有生之年再未見過祂。

……

……

吾神命吾等為之修建神殿，修葺書籍，儲存知識，最後將所有終將忘卻的一切封存於此，待【銜枝者】的歸來。

吾乃司史，僅以此書，記錄【柯羅諾斯】的歷史。］

“這些卷宗記載了一個叫柯羅諾斯的人。”贊迪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手裡也捧著一些書籍，“都是些瑣碎的事，但寫得倒是身臨其境，像某個變態跟蹤狂寫的。”

陳沐笑了：“大概是因為真正重要的典籍都藏在那些書庫裡，而這些則是被當做消遣的工具遺棄在外面了吧。”

（警惕前方一大段半吊子文言文）

［柯羅諾斯.其一

赤王歷XXX年。

北豐水，亦蹈赤沙之國度。白髮藍目，顏色佳。披席白袍，邊角畫，貴極矣。

吾待其神察其大者入其地，乃自往視之。

初見，驚為天人。

來者自稱銜枝者，真名勿念，可稱呼為柯羅諾斯。

神問之，曰：“汝出自水之國乎？來我國家何為？”

柯羅諾斯笑而對曰：“我來巡故友。”

神又曰：“故友為誰？此二神之一乎？”

柯羅諾斯笑而不答。

是時神明之兵，為殘虐。

吾神狎外神。

即柯羅諾斯陳來意，無攻心之旨。神乃命客道旁。

乃至柯羅諾斯而未恤其事。

雲：“我必待此久，煩汝耳。易者不傷汝之國與民。”

神信之，與盟而不得違契。

神驚曰：“汝真為人邪？汝力何來？”

柯羅諾斯曰：“吾身尚密矣，汝試測量。”

……

至是，神明、銜枝者相識。］

陳沐苦惱地揉著太陽穴，道：“這篇講得大概是柯羅諾斯一開始來到沙漠，與赤王結交的故事，他是個人類，但擁有很強大的力量，甚至會被誤認為魔神……”

這圈圈圓圓的赤王文字看得他頭大，翻譯出來的古文還得反覆揣摩其含義。

“那麼剩下的歷史翻譯就交給你了。”贊迪克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然後潤到別的地方去了，“我對故事並不感興趣，到時候你直接梗概告知我就行。”

彳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