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義憤填膺的話被江司卻這一撲噎了回去,腦子轉了起碼七八個彎才理順。

“你就別逗我了,小阿雀力氣小……”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自已眼裡的乖小孩張嘴就要咬謝決的脖子。

嚇得他尾音都劈叉了一瞬,也不敢再廢話。

“司珩!”江崇連忙道:“我現在讓司珩過來。”

不等謝決回答,江崇迅速結束通話了星電。

房間內只有江司卻的喘息聲,聽著曖昧至極。

謝決始終保持審視目光,在他這裡,江司卻的疑團未解,他就永遠不會掉以輕心。

事實證明,江司卻的力氣確實不大。

剛才只是謝決想讓江崇看一下江司卻的衝動行為,畢竟有時候口說無憑。

江司卻猶如在沙漠中游走,剛要抵達那一片綠洲。

突然,清冽泉水變成海市蜃樓,飛快從眼前掠去。

不僅如此,他還被壓著趴在床上,臉側蹭在並不算柔順的床單上。

江司卻腰間發軟,隱藏的鱗片在逐漸變硬。

謝決單手按著他的背,抵在肩胛骨中間。

空著的手還在終端上翻閱。

【有沒有未覺醒生物擬態卻進入發鯖期的先例?】

答案:沒有。

【有沒有人類的血液可能不是紅色?】

答案:不是紅色是什麼,五彩斑斕的黑?

江司卻不安的動著,想從鉗制中掙脫。

謝決的手自然而然從肩胛骨中間下滑到後腰脊椎處。

隔著薄薄的衣服,手下的觸感硬的有些不真實。

謝決視線從終端虛擬屏轉移到自已壓在江司卻身上的手。

手指微動,好似有固定的輪廓。

謝決盯著江司卻看了十幾秒,倏然掀起了那層布料。

只一剎那,江司卻身體緊繃,用盡全力從他手下逃脫。

原本的棕色瞳孔緊縮,顏色也逐漸變淺。

他的後背抵上了什麼,正好硌在後腰。

此刻,江司卻對於伴侶和交尾的渴求弱了很多,佔據他大腦第一位的只有,“他發現了!”

最高執行官發現了自已的鱗片。

他不是人類,最高執行官只願意保護人類,對於異化體的態度可能就是對於自已的態度。

在他們眼裡都是異端。

本來強忍著的淚水也再也無法剋制,伴隨著恐懼砸在地面上。

珍珠落地的沉悶響聲比一閃而過的淡色鱗片更有實質。

江司卻被森冷的目光盯著,猶如枯涸的浮萍,搖搖欲墜。

他無法支撐自已繼續站立,在謝決的注視下回頭鑽進了衣櫃。

櫃門關上的那刻,他的心跳也緩和了幾分。

謝決的目光太過銳利,如果再被盯下去,他肯定會忍不住露出尾巴。

衣櫃裡有三套裝在防塵袋裡的制服。

江司卻視力很好,即使裡面很暗,他也依舊能看到是黑紅配色的執行官制服。

沒什麼特殊香味,但江司卻能感受到上面附著謝決的氣息。

冰冷又危險。

江司卻以為自已躲不過太久,可能下一秒謝執行官就會拉開櫃門,攝人的槍口直抵眉心。

但……

他抱著遵從本心拽下來的制服,眷戀的蹭著,櫃門卻遲遲沒有開啟。

叩叩叩——

櫃門被敲響,江司卻被嚇得一個激靈。

“出來。”

江司卻搖頭,意識到對方看不到,才軟著聲音回覆,“我不是異化體,謝執行官。”

外面沉默了半晌。

江司卻聽到他又說:“我知道。”

聽到謝決相信他不是異化體後,江司卻鬆了口氣,最起碼不會被一槍崩掉。

“但你不是人。”謝決又說。

江司卻剛伸出去的腿又縮了回來,他嘗試找藉口,“我是的。”

鮫人也有個人字,只能算說一半的謊。

“你是鮫人?”

應該是問句,不過只有十分之一的疑惑。

江司卻沒承認,他又開始發熱,腦袋暈暈的。

“你會殺了我嗎?或者把我送去研究所?”

他知道司珩曾經被人抓去研究所待過,是在他剛度過交尾期,他強迫的男人親手將他送了進去。

但最後也是那個男人親自把他接了出來。

不僅如此,還給了他一個全新的身份。

從被研究者變成了研究者。

江司卻不懂他是怎麼做到的,司珩也從不說自已的伴侶是誰,但很明顯,必定是個能讓整個主星系都閉嘴的人物。

說實話,江司卻曾經有懷疑過是謝執行官。

當時宿覺禮給他發過來很多大佬寵妻文,江司卻在金字塔頂端的人裡挑挑揀揀。

鮫人喜歡長相優越的,於是只剩下兩個符合人選。

一個就是最高執行官謝決,另一個則是帝國太子聞泠。

“為什麼殺你?”

謝決覺得他對自已的印象頗為古怪,他並不是一個嗜殺的怪物。

“星網上說你殺異化體像切菜。”江司卻老實回覆。

“你不是異化體。”謝決說:“不是異化體也會失控?”

江司卻本想說不會,但目前自已的狀態有些沒有說服力。

要不是在衣櫃裡隔絕了謝執行官,這會兒怕是不依不饒的請求交尾。

甚至可能會和哥哥一樣,強迫謝執行官。

江司卻沒回復。

突然,謝決的精神力波動一瞬。

強到足以扭曲空間的力量,若有實質般穿透衣櫃,直直衝向江司卻。

他有些害怕的瑟縮。

還沒抱成團就感受到了一團毛茸茸。

軟乎乎的,和衣櫃裡這些硬挺的料子都不一樣。

溫熱的呼吸靠近,江司卻瞪大雙眼。

這好像是隻小狗?

心跳逐漸平息。

江司卻嘆了口氣,剛才差點懷疑是貓。

貓可是會吃魚的!

不過,衣櫃裡怎麼會突然出現小狗?

江司卻手已經摸上了面前毛茸茸的耳朵。

“好摸嗎?”謝決下床背靠在江司卻躲著的衣櫃旁,聲音比以往更加低沉,“是不是比鹿角好摸?”

“嗯?”

江司卻思緒一時有些跟不上,為什麼又提到了鹿角?

謝決放出狼型擬態自然不是為了讓江司卻摸著玩。

他只是想透過共感看一看江司卻的狀態,但沒想到還沒看清楚就先感受到了耳朵被揉捏。

人類一旦覺醒生物擬態,便會擁有相類似的習性。

耳朵很敏感,共感下的謝決下意識躲開。

柔軟的耳朵彈了下就從江司卻的手中脫離。

謝決控制下的狼型擬態走近江司卻,遲疑半晌低下頭用鼻子拱了拱他的手背。

與此同時。

江司卻聽到他問:“司珩也是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