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回到小院兒後,有些惆悵地坐到了福天一旁,雖然不能入伍,但自己後面想多在這兒待上一段時間。

“福天,你說我們要不要留下來?”

福生看向打瞌睡的福天。

“嘶~”“可丹純肯定不同意我留下來.”

福生說道。

“嘶~”“你說得輕巧,我可勸不動她.”

“嘶~”“我怕她留下來會有危險吶.”

“嘶~”“我感覺你可能保不住她,到時候自保都成問題.”

“嘶!”

“開個玩笑,你咋不禁逗吶!”

“嘶~”“我這不是不知道咋辦才問你呢!”

“嘶~”“自己想辦法就自己想,睡你的吧!”

福生有些無語,繼續看起了陣圖。

這日晚上,丹純回來後跟福生打了聲招呼,直接躺在了床上。

“累了?”

福生趕忙收起陣圖,小跑到床邊給丹純揉起了腦袋。

“倒不是很累,就是快吐了,那幾種丹藥翻來覆去地煉,好像又回到了當初學煉丹的時候.”

丹純享受地閉起了眼睛。

“呃,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福生舔了舔嘴巴。

“你說.”

“我想留下來守城.”

福生輕聲說道。

“我們不就是來守城的嗎?”

“我是說你退到三關之內,我留在開山城.”

福生說道。

“啥?”

丹純聽完“騰”地一下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看著福生,“這話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奔著入伍來的,可武田師兄只讓我在城上佈陣。

我覺得這裡的危險太大,所以想...”“沒得商量,你在哪我就在哪.”

丹純伸出扯了扯福生的臉蛋兒,臉色柔和了下來,“福生,你做你的事,不用擔心我.”

福生看著丹純似水的眸子,不好再找別的理由,只好點了點頭。

翌日,天還未亮,一大批床弩,投石車和塞門刀車從天狼關運到了開山城,佈置在城中間的位置,後面緊跟的是物資和裝備。

開山城四面都有士兵正在佈置陷阱,三支斥候小隊同時被派了出去。

城內剩餘士兵的操練聲此起彼伏,三關內的將領都來到了開山城之內進行討論部署,整個開山城從上到下瞬間緊張了起來。

大戰未起,風雨欲來之勢已是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福生負手站在城牆上,看著遠處一馬平川的地勢,心中升起波瀾。

地勢如此平坦無險,最適合廝殺。

一旦國戰開啟,開山城將會成為一處巨大的絞肉機,到時定會殺氣沖天,哀嚎四起,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如此慘烈的對戰,不知會帶走多少年輕的生命和身後家庭的希望。

良久,福生緩緩收回目光,既然至此,是為了國家而戰,手上染血在所難免,不知道此戰過後,自己的心情將會如何。

“呼~”福生長出口氣,就在目光將要離開的平原的剎那,視野的盡頭出現了大片飛揚的塵土。

福生身體一震,眸子轉了回去。

“唳~”空中飛旋的青羽鷹發出了幾聲急促的警告聲,緊跟著開山城的城牆之上響起刺耳的警報聲,開山城的將領迅速來到了城牆之上,開始將一道道軍令傳了下去,整個開山城計程車兵迅速行動了起來,城中的弩車快速搭上鋒利的長矛,投石車上放上巨石,調整角度。

武生和山上人快到到達了自己的指定位置,一隻只猛獸狂躁的吼叫聲從下方傳來。

武田見福生還在城牆上,直接踩牆而上,臉色有些焦急地說道:“福生,先下城躲避攻擊。

一會兒攻城之時,你守北面城門,砍斷雲梯,將陣法佈置在城門前方,儘量拖延對方破門的時間.”

“福生領命!”

福生肅然說道。

“保證安全!”

武田再說一句,直接一躍而下,直奔武生所在的小院兒。

福生回頭看著滿城的人都動了起來,趕忙下城尋找丹純。

一刻鐘過後,斥候小隊回城姍姍來遲,四個城門緊閉,八座塞門刀車推到了四處城門後方。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兩國紅白二色幾十萬的軍隊在西城門外站定之後,快速分流,包裹住了開山城的西,北,南三處城門。

距離城門一百三十步擺出架勢,一輛輛雙弓床弩和投石車被推了出來,床弩滿載泛著寒光的長矛,投石車上裝上塗滿燃料的石頭。

數座衝車搭載著鋒利的巨木靠了過來,數十架摺疊的攻城雲梯緩緩被推出,密密麻麻的紅白二色人影在開山城四周迅速站定。

福生站在城牆之上,看著十幾萬軍隊兵臨城下襬開攻城的架勢,整個身體瞬間感覺有中被雷電劃過的感覺,胸膛劇烈地起伏,被這一幕深深的震撼到了。

兩國的將軍站在西門前方,四處觀看了一番後,臉上揚起笑容,同時舉起手,瞬速揮下。

後面高塔上的旗兵,快速發出指令。

三面城牆外的床弩手和投石手快速行動起來,將一根根鋒利的長矛和巨石裝載到車上,將巨石點燃。

床弩和投石車同時發動攻擊,數百支長矛同時發出,帶著森寒的破風聲直接越過了開山城高高的城牆,向開山城城內刺去。

數百顆燃燒地巨石躍上高空,各自帶著滾滾黑煙朝著城牆砸去。

就在此時,位於開山城中央點武臺上的武田面色凝重,如潮水一般的精神力快速匯聚,手中紅色陣法筆發出嗜血的紅光。

待到筆尖噴出實質性的精神火焰之後,武田雙眼一凝,快速朝地下點了下去。

“嗡~”一聲巨大的翁名聲響徹整個開山城,包裹住開山城的圓形陣法上,一處處藍色透明的能量薄膜沖天升起,然後在開山城中央的上方匯聚,形成了一個蓋住開山城的藍色罩子。

“嘭~”此時長矛和燃燒著火焰的巨石紛紛攻擊再藍色的罩子之上,響起有些刺耳和低沉的碰撞聲,刺出和砸起一片片能量漣漪,不少長矛就此斷裂,燃燒的巨石紛紛粉碎,沿著能量罩翻滾而下,掉在了城牆之外。

西門外兩國的將領看到藍色保護罩如變戲法一般出現,臉上湧現出吃驚的表情,之前的情報不是說陣亡了一位陣法師,大陣還未佈置麼,怎麼突然間亞希國的防禦大陣就有了,難道情報有誤,還是亞希國成功地掩人耳目?但此時已經大軍壓境,如果就此撤退,肯定會大傷士氣,還會被亞希國乘勝追擊,到時將面臨進退兩難的局面。

兩名將領互相商量過後,讓高塔上的旗兵發出了繼續攻擊的指令。

一根根長矛繼續搭上床弩,一顆顆巨石被士兵抱上投石車,兩國的攻勢瞬間密集起來。

床弩和投石車發出巨大的聲響,將數百根長矛如同黑壓壓的一片蝗蟲一般,帶著冰冷的破風聲從三面的直衝而上,然後狠狠刺向能量罩。

一顆顆燃燒的巨石沖天而起,帶著萬鈞之勢砸在能量罩之上。

一時間藍色的能量罩上面蕩起處處能量漣漪,金屬碰撞的火花,巨石帶著的火焰和黑煙,巨石粉碎的塵土如同煙花一般在整個開山城上空綻放。

福生此時和丹純還有大春兒,位於背面城牆之下,看著上方如水紋一般蕩起的能量漣漪,都覺察到了一絲危險。

“不知道此陣能抵擋多長時間?”

福生看著水紋的波動由慢變快,一波蓋過一波,已經蔓延到了城牆的高度。

“怕了?晚了吧.”

大春兒說道。

“此陣一旦被破,這麼多長矛和巨石落在城中,傷亡就會不小,不過我感覺應該可以堅持到最後.”

福生看了大春兒一眼。

“你怎麼知道?”

丹純驚訝地問道。

“福生,我發現你自從上山之後變得越來越神經,好些事都想得跟正常人不一樣,你是不哪裡不正常,跟我說說,這都能未卜先知?”

大春兒沒想到福生這都能知道。

“你閉嘴,我就是多想一些而已,”福生沒好氣地看著大春兒,“此次他們是在知道我們沒有佈陣的情況下而來,按道理,他們應該不會準備像之前攻城那麼多的長矛和巨石,所以我感覺他們很可能攻不破這次的大陣.”

此話一出,不止丹純大春兒二人驚訝起來,周邊計程車兵和武生都是眼神詫異地看向福生,沒想到這個少年竟然能看得這麼遠。

“不過我也只是猜想,萬一這些傢伙不按常理出牌,就當我沒說.”

福生嘿嘿一笑。

“福生,這仗打完之後,我準備去玄極宗轉轉,看看到底是什麼風水寶地.”

大春兒同樣笑了起來。

在幾人聊天之際,兩國的攻勢愈發兇猛,能量罩上的漣漪漸漸蕩過了城牆的高度,繼續向下蕩去。

半個時辰過後,就在漣漪蕩距離大地不到一寸時,攻勢停了下來。

能量罩上的漣漪緩緩平復,一波接一波的漣漪逐漸消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城上的將領觀看了一番三面城牆的情況之後,朝武田做了個手勢。

點武臺上面色有些蒼白的武田點點頭,手握陣法筆再次點在大陣的陣眼之上,開山城的四周瞬間爆發出一片片精神力光點,碩大的藍色罩子碎為片片殘缺,然後在半空中華為精神光點就此散去。

“撤陣了!”

福生見狀喊了一聲,撤陣意味著攻方要進行攻城了。

“撤陣幹嘛?有個大陣擋著多好,他們肯定攻不進來!”

大春兒疑惑地說道。

“這個大陣消耗太大,武田師兄支撐不了多久。

就算他能堅持,對方還會捲土重來,我們一時間可找不到能擔此重任的陣法師,不如就趁他們消耗掉遠攻的兵器之後,進行肉搏,這對雙方都有好處!”

福生說道。

“你怕是個妖精吧?”

大春兒跟見了鬼一樣,福生這個傢伙真是越來越可怕了。

就在此時,城牆上的將領向城內舉起手。

位於點武臺四周計程車兵,快速跑至床弩和投石車處。

在城外響起聲音震天的喊殺聲之後,城上的將領直接一手砍下。

“嗖~”城中的床弩和投石車發動了攻擊,將一支支長矛和石頭朝三面發射了出去。

亞希國的床弩為兩層的,各自搭載雙弓,瞬發的數量是其餘二國床弩的兩倍。

長矛和石頭帶著破風聲從眾人頭上飛過,直接越過城牆向兩國發起衝鋒計程車兵中攻去。

“鏘~”“噗~”“嘭~”長矛刺穿一名士兵的盔甲,響起刺破金屬的聲音,然後便是刺破血肉的聲音,被刺中之人聲音都來不及發出便被長矛一穿而過。

長矛洞穿一人身體之後沒有停止,繼續向後穿去,兩名,三名,直到穿過四名躲閃不及士兵的身體,這才停了下來,鮮血飆了一地。

巨石落下之後直接將命中計程車兵連人帶馬砸成了兩半兒,鮮血如泉水般湧出。

沒有命中的巨石直接在地面砸出一個小坑,周圍的馬兒發出受驚的嘶鳴聲,兩個前蹄高高躍起,直接把背上計程車兵甩飛了出去。

半餉之後,城中的巨石和長矛已經射空。

“快速上城!”

就在此時,武田朝著四周的武生和山上人大喊道。

武田出聲的同時,城中的戰鼓開始響起,聲音傳到了每個開山城人的耳中。

於此同時,後面的天狼關城門大開,一支身披黑色重甲,手持鐵槊的重騎兵踏著重重的馬蹄聲向外湧出,幾個響鼻帶出一片白霧,迅速擺開兩道衝鋒陣型,分別對準了開山城的北面和南面兩國的軍隊。

“丹純,你回小院兒待著.”

福生摸了摸丹純的小腦袋。

“小心!”

丹純小臉佈滿擔憂,快速向小院兒跑去。

武田帶著張一方一眾人上到對方主攻的西面城門。

福生躍上城頭之後,順著身邊弓手發出的長箭望去,北面城門外白色鎧甲計程車兵已經在地上雜亂無章地死去一片,或被長矛刺穿,或被巨石砸得粉碎,或被弓箭射中,或被受驚的馬兒甩飛。

所看之處,皆有士兵的屍體映入眼簾,斷肢殘臂,仍在流淌的熱血。

後面茫茫多的白色鎧甲士兵彷彿沒有看到經過的同伴的屍體,其中不少士兵身體已經召喚出靈力鎧甲,繼續大聲叫喊著向開山城北門發動衝鋒。

士兵護著三輛長長的衝車和數架巨大的雲梯,每當有推車計程車兵被弓箭射中就會有後面計程車兵快速補上。

一刻鐘過後,身穿白色鎧甲計程車兵抵達了開山城北門城下。

一座座雲梯朝著城牆舒展開,雲梯紛紛架在了城牆之上,一個個士兵快速向上攀爬,或被石頭砸下,或被弓箭射中,或被長矛刺穿,慘叫聲和喊殺聲混成了一片。

“福生!”

大春兒一棒子將搭載城頭的雲梯部分震碎之後,見福生沒動靜,趕忙喊了一聲。

福生這才回過了神,趕忙掏出長劍將靈力注入,一劍將面前的雲梯劈斷了一截。

然後快速向一旁行去,將搭在城牆上的雲梯一一砍斷。

福生的行動瞬間引起了下面士兵的注意,數個身體包裹著靈力鎧甲計程車兵鎖定了福生的位置,快速踩在陡直的牆體向福生衝去。

福生看著幾名衝來,用力將長劍一劃,一道劍芒直接最近一人攔腰砍斷,後面波及的幾人被硬生生逼退到了城下。

福生和大春兒兩人沿著北面的城牆一路破壞對方的雲梯,不時將躍上城牆的敵人擊殺,兩刻鐘過後,北面的敵軍出現了明顯的停滯,後面的雲梯正在向前方運來。

“大春兒!”

福生見北面近處的雲梯都被破去,朝大春兒大喊了一聲。

大春兒提棍快速趕來。

“看好我!”

福生退到城牆內側,掏出驚雷,快速精神力灌注其中,開始起筆畫陣。

“真是不嫌累!”

大春兒站在福生身前,用棍棒不斷擊退躍上城牆的敵人。

從天狼關走出的重騎已經完成了第一輪衝鋒,與兩國手持長矛的重騎結束了第一輪的碰撞。

兩國的紅白二色重騎幾乎折損過半,倒在地上的黑色重騎幾乎佔了三成,後面的第二波重騎蓄勢待發,繼續向前衝鋒。

第一波重騎沒有調轉碼頭,而是衝向了對方後面露出的輕騎和步兵,直接將兩國計程車兵衝得人仰馬翻,在一片白色的海洋中如泥石流一般橫衝直撞,所過之處皆是撞飛一道道白色浪花,鐵槊在揮舞之間,泛起一片片奪目的殷紅。

重騎對步兵而言簡直就是屠殺。

兩國兩側的原本尚好的陣型直接被衝散,一波波敵人開始圍剿重騎,將其幾個幾個分隔開來,手中的長矛大刀不斷向鐵騎的身上,裸露的馬蹄馬眼之處發起了進攻。

不時有幾個重騎栽落倒地,被對方一擁而上計程車兵圍殺。

一聲陣法啟動的嗡鳴聲響起之後,福生快速將大陣落到了下面北門正前方,手握驚雷輕輕一點,一大片藤蔓沖天而起,直接把近處計程車兵包了進去,整個藤蔓大陣將開山城的北門遮擋了起來。

後面計程車兵見到大陣堵住城門,快速朝著陣法中跑去,面色激昂。

“還來?”

大春兒見福生一道陣法完成之後,繼續退後後面畫陣。

此時敵人加快了進攻的腳步,後面的雲梯已經架到了城牆之上,數名身披靈力鎧甲的敵人快速躍上城牆與開山城計程車兵打到了一起,城下的戰火蔓延到了城牆之上。

大春兒見四面出現不少身披靈力鎧甲的人正朝這裡殺來,直接把棍棒硬生生插在了城牆之上,雙手在胸前快速結印,靈力在其胸前快速波動起來。

就在兩側的敵人衝來之時,大春兒大喝一聲,雙手向兩側猛然揮出,兩頭金色的大象發出一聲仰天大嘯,直接把兩側的敵人給撞得口吐鮮血,飛出去了。

大春兒抄起棍棒跑向剩下的敵人。

冬日的暖陽悄然爬到了天空的正上方,訴說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