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放下纏著自已的雙手,“好了,今晚是寧王的接風宴,眾位大臣都在,顏兒今晚可要規矩些才好。”
餘朝顏敷衍著回皇帝,眼神卻忍不住地往寧王處看。
她身份尊貴,又是司徒家兩代的稀世珍寶,原本該是坐在女眷處的人,卻回回都與一群皇子們同坐。
而今日,她的隔壁就是寧王。
餘朝顏剛坐下,便與對面的柳飛白對視一眼。
柳飛白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示意她事情已辦妥。
餘朝顏見狀,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來的路上,她就和柳飛白說了她對寧王的質疑,柳飛白表示了認同。
其實不只是柳飛白,司徒蕭自痴傻以來,對他的考驗接踵而來,可至今沒人發現出破綻。
好巧不巧,餘朝顏的好姐妹就是心理學的博士,兩人平常出去玩,還會時不時的探討一些關於自已學科的內容,耳濡目染的就是知道些心理學的基礎理論。
所以才讓柳飛白去準備,只要是人,就會有破綻,一次不行,那就兩次,總會抓住眼前人的破綻。
司徒蕭被右邊一道熾熱的視線盯得發毛, 他轉過頭,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
“你是誰?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還有你為什麼坐在我旁邊,你明明是女子。”
司徒蕭如同好奇寶寶似的,面露疑惑。
餘朝顏著實被他可愛到了,司徒蕭的容貌無疑是極為出色的。
他的五官精緻而立體,劍眉星目,鼻樑挺直,嘴唇的線條柔和,下巴堅毅。
即使在痴傻之中,也掩不住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他的眼眸深邃,顏色猶如秋水,偶爾閃過的是天真爛漫,讓人看了心生憐惜。
他的舉止雖然有時顯得稚拙,但卻流露出一種不諳世事的純真,宛如一張白紙,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和探索。
餘朝顏將桌上那碟最可愛的小兔子形狀的糕點遞給他,“給你吃吧。”
司徒蕭眼神發亮, 笑得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雙手接過那碟糕點。
還沒放回自已桌上,司徒蕭就忍不住抓起一個放到自已嘴裡。
“你…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你長得這麼好看,還對我這麼好,不會是下凡的仙女吧。”
邊說還邊往外面噴渣滓,都噴到了餘朝顏的桌子上來。
餘朝顏的眼角抽了抽,這要是裝的,奧斯卡的影帝都不如他。
“沒大沒小的,我是你姑姑,大洛朝最尊貴的長公主。”餘朝顏抬起高傲的下巴。
“姑姑?”司徒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笑容不禁又擴大了一些,“姑姑好!”
餘朝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掏出袖口間的巾帕,微微起身朝司徒蕭走去。
司徒蕭看著眼前不斷放大的精緻小臉,他的目光在接觸到餘朝顏溫婉的面容時。
突然定住了,他呆呆地望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這樣近距離的與異性接觸,讓他感到既新奇又茫然,他本能地嗅了嗅,鼻尖滿是餘朝顏身上那淡雅的香氣,與他平時所聞迥異,讓他不由自主地吸了吸氣。
“瞧你,吃的嘴上都是。 ”餘朝顏的語氣中充滿寵溺。
不遠處的司徒鶴清忍不住陰陽怪氣,“看來長公主很喜歡寧王。 ”
司徒蕭聽見他的聲音,身體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似乎很害怕他這位四哥。
餘朝顏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害怕,一把抓住他的手,小巧嬌嫩的手輕拍在司徒蕭骨節分明的手背上,給予他足夠的鼓勵。
餘朝顏護崽子似的睨著隔了幾個位置的司徒鶴清,“蕭兒這般天真爛漫,本宮自然是喜歡的。 ”
天真爛漫?司徒蕭心裡咯噔一下,自他“痴傻”以來,收到的謾罵和鄙夷數不勝數。
司徒蕭低下頭,目光停留在覆在自已手背上的那雙手,小巧而白皙,與他粗糙的大手形成鮮明對比。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就好像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顆石子,盪漾出一圈圈漣漪。
他從未想過,自已的手會與別人如此不同,他的手指緊緊,力量十足,而她的,細嫩柔軟,彷彿一折就會受傷。
他忍不住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地將她的手包裹起來,這一動作滿是下意識的維護和接近。
他呆呆地望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那是迷茫,好奇,還有一縷他自已也不明白的溫柔。
他想要說什麼,但喉嚨卻發不出聲音,只能靜靜地望著她。
他喃喃,又好像在自言自語:“你的手,怎麼這麼小?”
餘朝顏正在氣頭上,她不明白今晚司徒鶴清是吃了什麼火藥,竟對著自已開炮,她還沒對他出手吧。
這時突然傳來司徒蕭的聲音,他似乎在盯著某處,順著他視線看去,卻發現自已的雙手被他緊緊包裹著。
她連忙甩開手,這傻子,可真會佔便宜。
“ 吃飯吧蕭兒,別理你四哥,跟有病似的。”
司徒蕭點了點頭,乖巧的端起飯碗,往嘴裡扒飯。
司徒鶴清的眼神就一直沒從兩人身上離開過,他收回視線,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他理解餘朝顏的善意,可就是看不慣她對司徒蕭好。
從小,即使自已只比他大幾個月,就因為他是那個女人生的,他便獲得父皇所有的關注。
即便司徒蕭後來變得愚鈍痴傻,他也是兄弟幾人之中,唯一且最早獲封王爵的。
他知道,自已與弟弟相比,總是缺少了一份純粹和脆弱。
他需要承擔的更多,因此顯得冷酷無情,但這並非他的本意。
他默默地低下頭,開始專心致志地吃飯,但心中的波動卻難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