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的第一縷光線還未完全驅散夜色的陰霾,洛清寒便已悄然醒來。儘管昨夜她並未睡幾個時辰,但此刻她的精神卻異常飽滿,彷彿充滿了無盡的活力。
兩人漫步至一家古色古香的酒樓,擇一靜謐角落坐下,邊品味著美味的早餐,邊悠然地觀賞著窗外繁忙的人流。自踏入這個修仙界以來,洛清寒鮮少有過如此閒適的早晨,以往的日子總是匆匆而過,彷彿被無盡的忙碌所裹挾。
“你在想什麼?”墨焱辰輕聲問道,目光深邃地凝視著洛清寒。她輕輕搖頭,接過他遞來的筷子,微微一笑:“只是在感慨,很久沒有這樣悠閒地享受過早膳了。每日都像是被時間追趕著,忙碌而不知所以。”
墨焱辰的眸光深沉,彷彿能洞穿一切虛妄,他輕輕嘆息:“人生百態,各有其路。修士們,他們心懷壯志,夜以繼日地修煉,只為那飄渺的飛昇靈界之夢,欲求一窺仙人之境。而我們魔族,又何嘗不是如此?在力量的海洋中尋求著無盡的突破。至於那些平凡的世人,他們奔波勞碌,無非是為了生活,為了那份沉甸甸的親情。”
洛清寒輕輕頷首,眼中帶著幾分哀愁,如秋水般波瀾微起:“你說得極是。你知道嗎?我十歲之前,只知有凡界這一方天地,完全不知這世上竟還有修仙界,魔界等地。那時,我所思所慮,不過是如何防備後母的陷害,如何與年幼的弟弟相依為命,共度艱難。”
墨焱辰聽聞此言,眉宇間不禁皺起,心中泛起一絲漣漪。他未曾料到,眼前這女子竟有這般坎坷的童年。他聲音柔和,輕聲問道:“那你的父親呢?他難道沒有為你們姐弟撐起一片天?”
洛清寒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疏離,她輕啟朱唇,語氣中帶著幾分冷意:“父親?對我而言,那只是一個稱謂罷了。自從母親離世後,他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對我們姐弟倆不聞不問。”
她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注視著墨焱辰,嘴角勾勒出一抹倔強的弧度:“若你也如我那父親那般,我……”墨焱辰見她這般模樣,不禁莞爾一笑,打斷了她的話:“你便如何?”
洛清寒瞪了他一眼,佯裝兇悍地說道:“哼!那我便棄了你,然後再去找個比你英俊百倍的男子,然後帶到你的面前,讓你瞧瞧,讓你氣惱!”
墨焱辰聞言,忍不住放聲大笑,笑聲如同春風拂面,溫暖而愉悅。他從未見過如此有趣又堅韌的女子,他笑著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寵溺:“那你恐怕要失望了,這天地間,恐怕再難尋得比我更英俊百倍的男子了。”
洛清寒俏臉微紅,嗔道:“哼,真是自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又怎知沒有呢?”她在心中默默發誓,這一路定要擦亮雙眼,定要尋個比他更英俊的男子,以挫挫他的銳氣。
隨著笑聲和交談的漸歇,早膳的餘韻在二人心中緩緩散去。隨後,墨焱辰攜著洛清寒,步入了赤魂森林。
高階的靈草,往往藏匿於森林的幽深之處。墨焱辰直接帶著洛清寒深入其中,每一次遇到妖獸的阻撓,他都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其擊退,而洛清寒則坐在一旁的巨石上,手中捧著靈果,細細品嚐,與身邊的小月低聲議論著那些妖獸的價值。
“瞧那頭金甲犀牛,體態健碩,修為應當已至四階。它最有價值的,除了那副熠熠生輝的金甲,便是那對尖銳而有力的雙角了。”小月隨手拋入一顆靈果,清脆的咀嚼聲在寂靜的森林中迴盪。
洛清寒微微頷首,眼中閃爍著認同的光芒:“確實,這樣的妖獸若是拿到市面上去,定能換來不少靈石。”她站起身,目光掃向那倒在地上的金甲犀牛,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走,我們快去收拾一下,免得墨焱辰一把火給燒了。”
夜幕漸漸降臨,赤魂森林被黑暗籠罩,只有偶爾飛過的螢火蟲在草叢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此時,洛清寒被墨焱辰緊緊地擁入懷中,他們的唇瓣緊緊貼合在一起,彼此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墨焱辰在洛清寒的口中輕輕探索,吸吮著她的舌尖,帶來一種令人陶醉的感覺。洛清寒的心跳加速,彷彿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一般。她雙手環住墨焱辰的脖頸,生澀地回應著他的吻。
“情愛什麼的,真是會讓人變得愚蠢。”小月在洛清寒的空間中感嘆道。洛清寒聞言,臉上露出不解之色:“我什麼時候變蠢了?”“不是說你,你本來就……”小月此話未完,便立馬轉移,“說的是墨焱辰啦!他剛才居然沒有發現有一隻高階妖獸從空間外路過。”
洛清寒微微用力,將墨焱辰輕輕推開,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迅速對墨焱辰道:“小月說你變得蠢了,剛才有高階妖獸接近,你竟毫無察覺!”
墨焱辰尚未及反應,小月已從空間中氣呼呼地蹦了出來,嗔怪道:“洛清寒,你怎可出賣我?如此不義!”
洛清寒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我何時出賣你了?不過是將你的話轉述一遍罷了。”
“哼,你自已前兩天還說墨焱辰和你是老牛......”小月話還沒說完,卻被洛清寒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巴,她低聲警告:“小月,你可不要胡言亂語,若是惹惱了他,你我都要遭殃。”
隨後,洛清寒將小月摟在懷中,對墨焱辰展顏一笑:“你莫要怪他,小月童言無忌。”
墨焱辰望著這一大一小,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嘴角微揚:“以後有了孩子,你可莫要帶著他一起這般戲弄我。”
洛清寒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通紅,心中暗自嗔怪:這人怎地如此不知羞,我何時說過要與你生兒育女了?
墨焱辰似乎並不在意她的窘迫,輕輕捏了捏她微紅的臉頰,隨後將小月提起置於肩上,牽著洛清寒的手,離開了這片空間。
空間之外,那高階妖獸的蹤跡已然消失無蹤。小月指向左前方,說道:“走那兒,那妖獸往那邊去了。”
洛清寒不解:“既然它已經走了,何必再追?”
墨焱辰搖頭笑道:“你還不瞭解自已的器靈嗎?若是無用之妖獸,他豈會特地前來提醒?”
洛清寒恍然大悟:“難道這妖獸很稀有?”
小月搖頭:“並非十分稀有,但它對幻月鏡來說,卻是至關重要!”
小月調整了一下坐姿,目光灼灼地對洛清寒道:“此妖獸,名叫紫晶幻靈獸,修為到三千年之後,每過一百年,它便會產出一種紫色的晶石。這晶石非比尋常,對於修行者來說有著極大的用處,無論是提升修為,還是煉丹佈陣,皆是不可或缺的寶貝。我之所以對它看種,主要是因為它對修復幻月鏡有著莫大的幫助。”
兩人一器靈,在森林的深處,終於找到了紫晶幻靈獸的藏身之地——一個隱秘的洞穴。墨焱辰毫不猶豫地拔出彎刀,身形一閃便衝入了洞穴之中。洛清寒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感慨:“近日來,我是否真的太過依賴焱辰了?每次都是他在前面衝鋒陷陣,而我則只是在後面等待成果。”
小月聞言,輕輕一笑,調侃道:“你如今還能有此覺悟,也算難得。”
洛清寒微微搖頭,正色道:“不行,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下次,我要主動出擊,就算打不過,不是還有焱辰在旁邊看著嘛。”
“清寒,還在外面磨蹭什麼?已經解決了,還不快些進來!”洞穴深處傳來了墨焱辰的聲音,他的語速雖快,但聲音中卻帶著一絲輕鬆。
洛清寒與小月相視一笑,步伐輕盈地朝洞穴深處走去。只見洞穴中央,一隻渾身紫氣繚繞的妖獸已然氣息全無,靜靜躺臥。洛清寒走近,目光掃過妖獸的屍體,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
小月則是心急如焚,瞬間衝向洞穴更深處,不一會兒便抱著一堆紫色的晶石歸來。她催促著洛清寒將這些晶石收入空間之中,準備日後用來修復幻月鏡。
這片森林,宛如一片神秘的海洋,深邃而廣袤,似乎隱藏著無盡的奧秘。洛清寒與墨焱辰商議後,決定在此地逗留數日,探尋更多可能存在的靈草。
此刻,墨焱辰正沉浸在一本陣法秘籍中,眉頭緊鎖,似乎在探尋著某種未知的奧秘。洛清寒見狀,也不禁心生好奇,坐到他身旁一同研讀。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一個內含毒霧的陣法上,這不禁讓洛清寒想起了紫煙谷的谷主田澤。
她抬頭望向墨焱辰,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你還記得那個紫煙谷的谷主田澤嗎?你對他了解多少?”
墨焱辰放下手中的秘籍,眉頭微皺,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你為何會突然提起此人?”
“幻音宗宗主牧星妤,乃是我外祖母的堂妹。這些年來,她一直在追查我外祖母當年之事,隱約間查到了田澤,似乎他與我外祖母的死有著莫大的關聯。”洛清寒解釋道。
墨焱辰聽後,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之色,他沉聲道:“這個紫煙谷,背後還隱藏著一個更為龐大的勢力。上次事後,我派人深入探查,發現田澤與北部的一個神秘組織——靈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洛清寒順著墨焱辰的話坐下,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靈塔?我倒是聽說過這個組織。”
“這個組織極為隱秘,表面上是一個實力雄厚的商會,其實際裡面卻藏著一個強大的組織。我也是聽我父親提及過。他多年來一直在追查靈塔的來歷和背景,但始終未能查出靈塔的主人是誰,修為如何。只知道他有一個代號——皤。”墨焱辰解釋道。
洛清寒聽後,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寒意。她意識到,這件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要想揭開當年的真相,恐怕需要付出更多的時間和努力。
墨焱辰見狀,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靈塔之所以神秘,是因為他們一直隱藏在幕後。但近幾年他們頻頻活動,應該是在謀劃著什麼大動作。這對我們來說既是挑戰也是機遇。”
洛清寒微微頷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認同。她仰首望向墨焱辰輕聲問道:“對了,那上次你提及的啼魂幡,後來可曾有線索?”
墨焱辰微微搖頭,聲音中帶著幾分沉重:“未曾。與你分別後,我匆忙返回魔界,卻恰逢妖族入侵。待我平息風波,再次試圖用啼魂鈴尋找時,卻發現無論如何催動,都再也無法感應到啼魂幡的存在。我猜測,那偷幡之人,或許與靈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洛清寒眉頭緊蹙,不解地問道:“那靈塔究竟為何要盜取啼魂幡?他們又打算如何利用它?”
墨焱辰輕嘆一聲,手指輕撫過洛清寒額前的秀髮,眼中滿是憂慮:“我也不知。我父親已派人暗中調查此事,但我最擔憂的,是他們利用啼魂幡濫殺無辜,再嫁禍於我們魔界。屆時,兩界之間的紛爭必將愈演愈烈,整個臨元界也將陷入無盡的混亂之中。”
洛清寒見他眉宇間流露出深深的憂慮,心中不禁也感到一絲沉重。她輕輕撫平墨焱辰緊鎖的眉頭,柔聲道:“別擔心,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查明真相,阻止這場災難的發生。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我們都會一起努力,共同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