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郊區小樓裡。

李芬愁眉苦臉,“關了她一天一夜了,是不是要去看看她,她這房間動靜也沒有?”

“這就是給她點教訓,我這邊已經和人說好了,明天就給她嫁過去,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餓暈過去才好,省得鬧騰,到那邊之後,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了。”陳勇今天忙了一天,就在折騰這件事情。

陳亮笑眯眯著說道:“還是爸想得周到,爸,明天拿到錢,我想買個車。”

“買,都給你買。”陳勇都計劃好了,六百萬到手,馬上去買個房子和車子,這樣兒子討老婆也容易點。

住在這個貧民窟裡,誰會高興嫁到他們家來。

換個房子就不一樣了,不是市區的,還能留點錢,他再去盤個店給兒子,日子會好過一點了。

“謝謝爸,還得是我爸。”陳亮的眼睛都亮起來了,“那爸媽,你們早點睡,明天我們就好好送我這個好姐姐出嫁。”陳亮笑著上樓去了。

他經過了自己隔壁的房間。

眼前晃過了昨天下午在衛生間門簾晃動上看到的身影。

雖不夠真切,但是足夠撩人心魄了。

明天,就要便宜那個老闆的殘疾傻兒子。

陳亮動了動心思,用備用鑰匙開啟了房間的門。

房間裡一片黑暗,他趁機往前走去,摸到了床的位置。

“我的好姐姐!”

陳亮陡然一頓,床上是空的。

這時,他已經大喊:“爸,媽!”

陳勇和李芬慌慌張張往樓上來,“小亮,什麼事情,被你叫得都要出魂了?”李芬的心顫了顫。

陳勇開了燈。

“人呢?”陳亮轉了轉身,手插在腰際。

“是啊,人到哪兒去了,這下我要怎麼和悅悅交代啊。”說著李芬都要哭出來了,她跌坐在了床上,“我就說不能這樣對人,現在人不見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這婆娘就是晦氣,現在要想的是怎麼把人弄回來,明天那個老闆要人的,六百萬就這麼沒了。”陳勇橫了一眼過去。

李芬的抽泣聲才停止住。

陳亮走到了窗邊,拉開了窗簾的位置,“爸,是從這裡下去的,這二層樓,她不是個千金大小姐麼?”

陳勇走過去看了一眼。

這丫頭還挺聰明。

“打電話啊,不是給你們電話了,打電話,把人給我哄回來了。”陳勇對他們說道。

陳亮撥通電話,“媽,你和她說。”

李芬握住了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她顫顫巍巍遞過去給他們父子倆,“電話打不通啊?”

“明天就給我都出去找。”陳勇吩咐道。

陳亮拍了拍大腿,“我的錢沒了。”

這時,李芬的電話響起來了,陳亮吱聲:“媽,別和我姐說,讓她給我們匯點錢,只要不告訴她實情,就一直都可以讓她給我們轉錢,沒個大頭,就拿個零頭也好。”

陳勇認可兒子的做法。

李芬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情緒,怕自己會露餡,接通了電話,“悅悅啊,怎麼有空打電話過來啊?”

“媽,我就是想你了,給你打個電話。”

“我的乖女兒,還能想到媽,媽真是高興,你有好日子過,就不用惦記我們了。”李芬對她說道。

“你養了我這麼久,我當然要想著你們了,對了,那個女人,怎麼樣?”舒悅很快就引到了正題上來。

李芬看向了空的床鋪,“她挺好的,我們都看著了,絕對不會讓她出去給你惹事。”

“那就好,這段時間看牢了,我可不能讓她擾了我的訂婚宴。”舒悅的聲音傳過來。

李芬有些心虛,但忙著迎合。

“你和我爸也累的,我現在就給爸把錢轉過去,你們三個最近就看人就好了,別出去工作了,多辛苦。”

“好,謝謝女兒。”李芬匆忙結束通話電話。

舒悅要和京都唐家的獨子唐均宴訂婚了,只是最近舒夫人身體不好,住院了,訂婚宴才會延期。

這本身要舒家和唐家定親就是板上釘釘,現在舒嫿並非是舒家的千金,換成了舒悅,這訂婚宴自然也要換人了。

掛了電話後,陳勇很快就收到了舒悅的五萬塊轉賬。

舒悅對他們算是大方,每次轉過來就五萬。

“到底沒有白養。”陳勇見錢眼開,心情大好。

一個月前,有個年輕的男人找到他們,說是他們的女兒不是親生的,要帶去驗DNA,然後就說女兒是舒家大小姐,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是錢到位了,什麼都好說。

又不是兒子抱錯了,女兒嫁人也頂多拿個多少的聘禮,這搖身一變變成名媛,這可是源源不斷的金庫。

“可這人總要找到,萬一被悅悅知道人跑了,那可怎麼辦!”李芬膽子小,擔驚受怕了起來。

“明天去找啊,這麼晚了,能上哪兒去,先睡覺,累死人。”陳勇拉著李芬下樓去睡覺。

陳亮拿過了扔在床上的連衣裙,他拿了起來。

一股馨香冒進了鼻尖。

這女人到底什麼做的,居然這麼香,換下了衣服都有香味。

夜半。

舒悅走進了醫院的病房。

這間VIP病房裡,只有一個病人。

穿著病號服的中年貴婦人,雖然略顯病態,但依舊看得出來五官的精緻,舒悅走到病床前面坐下來,握住了婦人的手,靠在了自己的臉頰上,枕著她,趴在床沿上。

中年男人從外頭抽了煙回來。

病床上的婦人睜開眼睛。

男人將毯子蓋在了舒悅的身上,走到另外一邊坐下來,“還沒睡?”

紀敏淑反手握住了紀天華的手,“一閉上眼,就想到嫿嫿,嫿嫿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她一直都很乖的。”

舒天華拍了拍她的手背,“別想了,你的身體也不好,要早點休息。”

“是啊,明明悅悅才是我們的女兒,又為我付出這麼多,我看著她忙進忙出,連護工都不要請,都親自來,這麼多年也是苦了她了,可我總想著我的嫿嫿,對她一點都不公平。”

舒天華給她捏了捏肩膀,“該彌補的就彌補,不管嫿嫿如何,也在我們跟前盡孝了這麼久了,該給她的,我也會給她,她認不認我們是她的事情,集團的股份還是會分給她,保她衣食無憂。”

“天華,你這麼想,我就放心了。”紀敏淑也是這麼個意思,但到底舒家是他做主。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做檢查。”舒天華安撫妻子的情緒。

燈滅。

舒悅的眼睛慢慢睜開,嘴角扯了扯,她拿出手機,按了按鍵盤。

——“他們果然沒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