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姑看到周毅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立刻瞪了回去,嬌嗔道:“濃眉毛,你看什麼看?”

周毅臉一黑:“能不能不給我起這麼奇葩的外號,小道姑。”

小道姑柳眉一豎:“不許叫我小道姑!”

周毅順著問道:“那敢問姑娘芳名啊?”

小道姑說道:“聽好了,本姑娘叫做莫心語,道號清語。”

老道士莫無畏在一旁微微一笑,對周毅說道:“小傢伙,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啊,又見面了。”

周毅連忙起身躬身一禮:“小子周毅,多謝莫真人出手相救!”

老道士拂塵一甩,周毅頓時感覺到一股輕柔的力量托住他,讓他彎不下腰,心中不由一驚,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內力。

莫無畏說道:“不必多禮,舉手之勞而已,以後說不定你還能幫到我呢!”

周毅立刻說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若有能用到我的地方,周毅必不推辭。”

莫無畏滿意一笑,一旁的莫心語眼睛一轉,走過來遞給周毅一本線狀書籍。

周毅一臉懵逼的接過來,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莫心語答道:“濃眉毛,你好奇心可真大,這一次差點就死了。這是一本輕功秘籍,以後有危險就趕緊跑吧!”

周毅看著書籍封面上有四個字“清語身法”,說到:“多謝你了,這個應該很珍貴吧,你把宗門功法隨意外傳沒關係嗎?”

莫心語擺擺手:“這是我自創的,當然由我處置,你如果能修煉大成,我就給你一本更好的。”

莫無畏看著他們交談完畢,笑著說:“周毅,此間事已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日後有緣再見。”

周毅突然想起父親的病,也顧不上無禮,趕忙說道:“莫真人,家父身患重病,能否出手相救?”

莫無畏沒有嫌棄周毅得寸進尺,向他詢問了他父親的病症後給了他一粒丹藥,說是即便無法治癒,也能大大減輕病情。

周毅拜別了兩位恩人,重新踏上了回家的路。心中卻在想著剛才的兩個道士,尤其是小道姑不但救了他,還給他一本秘籍,似乎是另有所圖。

他覺得兩個道士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是不是修道之人的通病。不過反正對方救了自己,雖然對方武功高強,不覺得自己能夠幫到人家,但是如果有需要,他還是會盡力償還這份恩情的。

周毅進了小鎮以後天色漸暗,突然間聽到前方有嘈雜聲傳來,間雜著哭喊聲與喝罵聲。周毅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發現是鎮裡的張木匠家,一隊烏國士卒在伍長模樣的人帶領下正向著木匠妻子呵斥:“快點,每戶一個兵役,你家男人呢,快叫他出來!”

“這位將軍,我家大兒子已經去軍隊裡了,怎麼還有兵役啊?”張木匠的妻子年歲四十許,卻一副蒼老模樣,小心翼翼的問那個伍長。

“實話告訴你,現在前線戰事吃緊,每戶加徵一個兵役。還有,我可不是將軍,還是不要這樣叫我了!”那伍長聽到將軍兩字面色紅潤,心情大好卻還是一副嚴肅的嘴臉說到,周毅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暗示加大力度。

“將軍,我們真的不能參軍了,我只有一個10歲的小兒子了!”女人悲傷的說道。

“你家男人呢,實在沒有,就把那小兒子交出來吧。”伍長厲聲呵斥。

此言一出,圍觀的人聲音立刻多了起來,還有高聲喧譁的:

“軍爺,家裡沒了頂樑柱活不下去啊!”

“將軍,我家實在沒有成年男性了!”

“……”

……

伍長看著喧譁的人群,突然拔出劍來,厲聲喝到:“都住口,你們想造反嗎。每家都得出人,沒成年男人就把小的交出來!”

周圍的人一看,都嚇得不敢出聲。這時張木匠家裡房門開啟,走出來一位中年男人,兩鬢已經斑白,他身上揹著一個包裹。

女人一看趕忙過去與他竊竊私語,似乎神色間還在責怪他擅自出來,男人又對其交代了幾句便走向伍長說:“我跟你們去!”

伍長點點頭就帶著人去往下一戶人家,身後是滿臉淚水的婦人,周毅還注意到她家門縫開啟了一些,一雙稚嫩的眼睛盯著父親離去的方向。那雙眼睛裡有茫然,又害怕,有不捨,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仇恨。

周圍的人群漸漸散去,或是回家應對徵兵,或是神色慌張的逃跑,可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周毅心情複雜的站在那裡,過了一會,他長長的吐了口氣,向家裡走去。太陽的最後一絲光芒正在消失,夜幕降臨,這個偏遠的小鎮卻並沒有往常的平靜,沿途都是啜泣聲、呼喊聲、呵斥聲,周毅在這樣的聲音中沉默著走向家裡。

其實前兩年就徵過一次兵,那一次周毅家裡拿錢擺平了,這一次看這情形恐怕不是錢能夠解決的了。即便能,他們家一個小商戶也出不起,因為上一次就已經讓他們家裡傷筋動骨,這次估計會變本加厲。

這一刻周毅想到了前世杜甫的《石壕吏》,烏國皇室看來不想失去皇位,把戰爭的壓力轉移到國內百姓身上,窮兵黷武,想要與楚國頑抗到底了。

不是明天就是後天,徵兵的就要徵到他們家了。周毅想到父親的重病,決定自己應徵,這一世自己不再是孤兒,從一重生就決定要保護好家人。

不過父親估計不會同意他去應徵,但先不說人家要不要父親這種病人,就是同意了也幾乎是去送死的結局。所以還是要說服父親才行,雖然他也怕打仗,但他更怕失去親人。

周毅摸了摸懷中的一個藥瓶,這是老道士莫無畏給他的丹藥,希望能夠順利將父親治好。

回到家中,發現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等在門口,大眼睛透著清澈純真,笑著說:“哥哥,喝水。”

周毅接過水杯一口氣喝完,笑著抱起她問:“玉兒今天乖不乖啊,有沒有調皮?”

小姑娘眨著大眼睛,眼珠子亂轉:“才沒有呢,玉兒可聽話了!”

周毅哪裡不知道她在撒謊,把臉一板:“是嗎,撒謊鼻子可是會變長哦,就像匹諾曹那樣。”

玉兒趕忙摸了摸鼻子:“我只是不小心把你的東西打碎了。”

周毅抱著她回到屋裡,一眼就看到自己碎了一地的硯臺,無奈的笑了笑,也沒有責怪她,同她玩耍了一陣後讓她把打碎的硯臺打掃乾淨。

小姑娘嘟著嘴一臉不情願的打掃,周毅則準備去找父親商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