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橙看見他發來的資訊,心頭忽燙。

他最近好像越來越不正經了。

嚴重懷疑他結婚以後會不會越來越變本加厲?

這下好了。

傾橙的注意力全部被轉移了,滿腦子都想著明天洞房花燭夜,激戰凌亂不堪的畫面。

陸澤琛等了五分鐘,沒見她回資訊,心想是不是嚇著她?

人是自己嚇的,自然得想辦法哄。

【橙橙,這兩天在忙著婚禮的事,好像有點感冒了,昨天夜裡頭還痛著來的。】

傾橙一聽見他感冒頭痛,心裡隱隱有種愧疚。

要是當初,她說搞個簡簡單單的婚禮儀式,也不至於把陸澤琛給累著。

陸澤琛也是隨了她的意,搞個禮儀繁瑣的中式婚禮。

【吃過藥了沒有?】

【還沒有,小感冒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什麼都能忍,唯獨身體不舒服不能忍,很多病都是小毛病忍出來的,家裡有藥嗎?沒有的話,我現在給你送過去,送在門衛室周伯那裡,讓周伯給你送上去】

陸澤琛看著介面的資訊,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緊接著,連續打了三個噴嚏。

他是真的要感冒了。

【不用勞煩夫人了,我這就去吃感冒藥。】

【快去吧,我也剛好有點事,先下了。】

【別】陸澤琛手比腦快回了一個字,生怕那邊的人一下子就跑掉了。

幸虧,她還沒走。

傾橙:【還有什麼事嗎?】

陸澤琛:【太太這就下線了?】

【嗯】

陸澤琛:【陸太太真的要下線了?】

【真的。】傾橙覺得他今天很奇怪。

【陸太太是不是忘記什麼?】

傾橙想了一下,有嗎?

起床刷牙洗臉吃早餐。一件都沒忘啊!

陸澤琛:【陸太太也不吻我一下?委屈jpy.】

傾橙:“……”

他們之間好像也沒有吻別的習慣呀!

陸澤琛:【陸太太對我還是太敷衍了】

傾橙將頭往後一昂,整個人靠著沙發上,目光落在窗臺上的一大束紙玫瑰,那是陸澤琛今天早上讓人送過來的。

她暗暗告誡自己,男人有時候也是要寵的。

傾橙動手給他發了個紅唇的表情包過去。

誰知,才剛發出去,來電鈴聲就響了起來。

陸澤琛直接打影片過來了。

傾橙想了一下,摁開接聽的按鍵。

那邊,男人磁性的聲音緩慢傳進耳膜:“橙橙。”

傾橙:“不是說這幾天是不能見面了。”

陸澤琛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道:“我跟你隔了好幾十公里,這算哪門子的見面?”

“像現在這樣,你能看見我,我能看見你,不就是見著面了嗎?”

陸澤琛:“話不能這麼說,比如你在看電視劇,你看演員,演員也在看你。”

傾橙沉思了兩秒,他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螢幕裡的男人,微微挑眉,黑玉似的眸子波光流轉,整個身子陷在沙發裡,姿態慵雅,薄唇輕啟:“陸太太想吻我,不開影片,那怎麼吻?”

傾橙被他的措辭怔住,耳根微微發燙。

她細微的變化,被陸澤琛落盡眼底。

“陸太太,你的臉怎麼了,好像有個東西?”陸澤琛突然問道。

傾橙:“有嗎?她用手摸了一下憐。”

“這樣摸不到,拿手機靠近臉一些,讓我看清楚些。”陸澤琛又說道。

傾橙按他說的辦,將手機的攝像頭對準自己的臉頰。

“啵”的一聲脆響,從手機裡傳出來。

傾橙連忙把手機移到眼前,陸澤琛居然在手機那頭親她了。

男人的聲音染著淡淡的啞,像是輕微的鼻音,幽幽地道:“這種事還是男生主動好,陸太太,你說呢?”

傾橙把手機放到一邊,以確保不對著自己。

他可真是能說會道,什麼都讓他給說了。

【那我就不打攪陸太太休息了,明天見】

今晚對於傾橙來說,註定是個失眠的夜。

宮銘也失眠。

這兩天,他也在忙乎傾橙的嫁妝,孃家人要置辦的東西一件都不落下。

床上用品,家用家電,金銀玉器,新轎車……宮銘特地給她買了一套挺寬敞的房子,一室三廳。

牙齒舌頭尚有磕磕碰碰,更何況是兩個大活人,宮銘知道傾橙的性格總是報喜不報憂。

受了委屈不一定就回來傾家,在外面有個小公寓,能讓她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暫時有個安靜之所。

儘管陸家那邊又贈房子,又贈別墅的,但都抵不起孃家人給的。

結了婚的女人,孃家人給的往往是她的底氣。

宮銘斜倚靠在露臺上,端著高腳杯,將大半杯酒液灌下,喉間頓時又幹又燒,好像嗓子被點燃了一般,烈的難受。

睡在三樓客房的陸澤婷恰好也在露臺上輕啜紅酒,她每天晚上在睡前,都習慣喝一點紅酒,不僅美顏,還能助眠。

從她的視角看過來,男人的臉隱入月光黯淡的夜,顯得尤為深邃,過分平靜。

像是在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借酒澆愁。

“宮銘,你也有睡前喝酒的習慣?”

陸澤婷開多了一盞昏黃的燈,微弱的光線映出宮銘斯文爾雅的五官,他的輪廓立體柔美,配以金質鏡框,整個人散發出高雅憂鬱的氣質,讓人想起那句:陌上公子,溫潤如玉。

宮銘抬頭,瞧見一身紅色法蘭絨睡衣的陸澤婷,此刻的她是裸妝的,卻比平常多了一份自然,兩分嬌媚,看著讓人更舒服。

“偶爾喝點。”宮銘答道。

“光喝酒不吃東西,很容易傷胃。舅舅,嘗下這個。”

陸澤婷往他陽臺上扔了個東西。

宮銘撿起來,藉著屋子裡透出來的光亮,看清楚了,“韌性大面筋。”

宮銘的唇角扯了一下,“謝了啊。”

“宮銘,你剛才嘴角扯了一下,肯定在笑我一把年紀了,還吃這個?”

宮銘:“我沒笑,你看錯了。”

“我都拍下來,你還抵賴!”

陸澤婷動了一下手,把照片給他發過去。

宮銘看著黑黢酸的照片,嘴唇微彎,這能證明他笑了?

“我爺爺說,人活一生,既要配得上山珍海味,又要裝得下粗茶淡飯,所以,時常來點辣條,就當給無聊的生活加點料。”

宮銘思索片刻,道:“你是陸家的千金大小姐,從小含著金鑰匙出生,又是陸家寵極一身的長公主,你嘗過粗茶淡飯嗎?你人生裡有過遺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