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那雙被淚水洗過的瞳仁,澄澈清明,乾淨的好比世間稀有的純玉。

只一眼,便讓人永生難忘!

那是陸澤琛生平第一次為一個陌生人而難過。

後來,在傾家別墅見到她,知道她是宮銘的外甥女,心裡莫名感到竊喜。

當初的小女孩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身段曼妙玲瓏,嗓音娓娓動聽,沏茶手藝了得,一顰一笑皆入畫。

傾橙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那時候你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呀?不困嗎?”

“嗯,習慣就好,到點生物鐘自然就醒了。”

傾橙聽著,眼眶不覺有些發熱,想起了舅舅宮銘。

陸澤琛跟舅舅一樣,用稚嫩的肩膀扛下了很多很多。

完全超出了一個青少年所能承載的壓力。

外人只看到光鮮亮麗,可誰又真正能體會到他們比常人多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

陸澤琛突然捱過來。

“橙橙,靠近一點。”

他的嗓音低沉磁啞,如磁力巨大的原石,傾橙乖巧地把頭部偏過去一些。

陸澤琛還覺得不夠近,又挪近一些,傾橙的臉幾乎捱到他的肩胛骨,男人身上的那股特有的冷香飄移過來,帶著淡淡餘溫,傾橙頓時只覺一陣眩目。

陸澤琛這下滿意的勾了勾唇,一手舉起手機。

“橙橙,笑一個。”

傾橙微抬眼簾,便瞧見留在短髮之下,隱約露出的那一截結實白皙的脖頸。

上面好像……還有人為的抓痕,因為面板太過冷白,那一道鮮紅顯得特別晃眼。

傾橙又想到自己像樹藤一樣纏在他的脖子上,身上。

好丟臉吶!

好想自己親手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去陸兄弟姐妹一家親群裡面去官宣。”

陸澤琛的語氣帶著滿滿傲驕,就算他的名字出現在世界財富榜,也不曾這般驕傲過。

【陸澤琛與太太傾橙親宣:我們領證了,附結婚證的jpg,兩人的親蜜jpg.】

春姨給宋玉蘭端來清茶,不經意瞥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機,頓時震得汗毛豎起。

“夫人,你確定跟陸爺跳探戈折傷過的腰能給六少爺給伴舞呀?二少爺他,他官宣了,你快看!”

……

陸澤婷從二樓搬行李箱下來,妝容精緻。

“橙橙,我先把東西搬到後面的別墅去,你什麼時候有空,我過來找你玩。”

傾橙站起來:“姐,實在不好意思,天氣要轉涼了,我舅舅讓我給我弟送床被子和一些衣服過去,我改天去找你玩。”

“你弟還在上學?”

“嗯,在a大讀工商管理。”

“那不錯,讀完出來繼承家業了。”

傾橙笑笑點頭。

陸澤琛把玩著那瓶藥油,頎長身形從沙發上站起來,姿態散漫:“姐,下不為例!你看,傾橙嫁過來了,我總得給騰個衣帽間。”

陸澤婷冷哼:“說得好像橙橙拿刀頂你脖子上逼你似的,橙橙是今天才到宛春園來的吧?那個房間,衣服、包包、鞋子,鑽石黃金,應有盡有,你不要跟我說是一夜之間變出來的。”

“我對橙橙的感情,久了你就懂。”

陸澤琛仍然是一副的漫不經心的模樣,眸光落在傾橙身上的那一刻,驀地變得濃稠,似乎藏有千言萬語。

“行了,眼珠子都快貼到人家身上去了!不就是娶了老婆忘了老姐嘛,行了,我有自知之明,我走還不行嗎?”

誰願意做個討人嫌的大燈泡。

“下次我補償你。”陸澤琛識趣地接過行李箱的拉槓,陸澤婷明豔的臉上漾起一抹淡笑。

這個弟弟,還算有點良心。

姐弟倆走得客廳門口,陸澤琛停下腳步,對一旁的陸澤婷道:“姐,橙橙這段時間都不會有空,你還是別約她了。”

陸澤婷剛剛對弟弟產生的那一丁點好感,立即煙消雲散了,“你不能限制橙橙的人身自由。”

“姐,我和橙橙才剛領了結婚證,得培養感情。”

陸澤婷若有所思。

“澤琛,你說你怎麼就拐了個小姑娘回來?你們倆還沒有感情基礎,橙橙看著純良無害,你的套路深,她一個小女孩玩不過你,自然只有被你逮著的份。不過,姐提醒你一句,我們陸家打太爺的太爺那輩起,都是一夫一妻制的,你對人家認真點,別用你商戰那套來對人家。”

“我知道了,姐。”

傾橙走過來,跟陸澤婷道別。

陸澤婷看她眉眼如畫,溫婉乖巧,恰似睡蓮純白素雅,纖塵不染,心頭不由的泛起心疼。

“要是澤琛欺負你,你找姐姐,我替你好好教訓他。”

傾橙看著陸澤婷一臉摯誠,心底升起一片暖意,頓時對這個家姐產生好感。

“謝謝姐。”

舅舅宮銘是個感情很含蓄的人,不會對她說這種話。

陸澤婷離開以後,整個客廳陡然安靜了下來。

傾橙看到離自己很近的陸澤琛,陽光斜籠在他身上,側臉半明半暗,輪廓深刻英雋,只見他劍一般的眉毛微微上揚,磁性低沉的嗓音緩緩傳過來:“走,橙橙,上我們的房間去看看。”

他說:

我們的房間!

傾橙的心驀地漏跳一拍。

深棕色的房門開啟,臥室的裝飾重新整理了傾橙對霸道總裁黑白灰標配的刻板印象。

全屋是暖白的牆體,在奢華耀眼的水晶燈光下,透出微微亮光,淺紫的窗紗在微風下漾起夢幻般波浪;靠近窗臺的一側,木槿紫系的沙發高貴古典,房間以這木槿紫系列為主線裝扮,可以說少女心滿滿。

還有,那張輕奢風的雙人床,床頭擺放絲綢縫製而成的鴛鴦雙人枕,喜氣洋洋的大紅被子繡著牡丹圖,被撫平得一絲皺褶。

可以說,整張床上用品都是傾橙的刺繡風格。

傾橙看得神色複雜,心中的那個不確定的猜想變得越發清晰肯定。

傾橙回眸,凝著朝她走近的陸澤琛,他的臉半陷在陰影裡,濃黑的睫毛好像炭筆勾出來的濃重筆墨,卻似沾染了江南水鄉的煙雨,眉梢間籠著迷離光影的情愫。

待男人五官精緻的臉移近,只見他黑鑽似的雙眸半眯,妖冶欲滴,那緋色薄唇,薄薄兩片,泛著微潤的光澤,好像是誘人品嚐的蜜糖。

傾橙看的漸漸出了神,直到聽見男人的磁性的嗓音,才驀地回過神,有些無措地別開眼,墨玉般的瞳仁微微垂下。

“橙橙,這房間的佈置還喜歡嗎?不喜歡的話再叫人來改。”

“房間你叫人提前過來佈置過?”傾橙輕聲問道,含春的杏眸微揚。

木槿紫是她最愛的顏色,她房間的小沙發也是這種溫潤柔美的色系。

“嗯,知道你會過來,提早叫人佈置了一下。”

“那床上的枕頭套,還有被褥,是……”

傾橙晶眸微爍,她不確定。

前幾年,L先生從她這裡定製過這套刺繡布藝品。

“嗯,都是陸太太縫製的。”

這一聲陸太太,叫得很隨意。

陸澤琛靠在她的右側,那雙多情的桃花眼,仿若流動的星空,深邃靜謐,靜靜凝視著她,眸底夾雜難以察覺的喜悅。

“你認識L先生?”傾橙與他對視,他的眼睛幽沉而深邃,像黑不見底的旋渦,似乎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細一看,卻又什麼都瞧不出。

只見他笑意綿軟,指骨分明的大手叩開身後的抽屜。

傾橙被勾起好奇心,如水洗過的杏眸睜圓,下頜微微上牽,想看清楚他究竟從抽屜裡探出個什麼來。

金色陽光透過紗縵,照在巴掌大的俏臉,兩頰生暈,嬌美冶麗,宛如含苞待放粉木槿,美而脫俗。

陸澤琛的呼吸一緊,緋色薄唇頓覺臊澀。

手中一緊,從抽屜裡抽出一個精緻純黑的方形盒子。

他在她面前開啟,盒子裡躺著水晶鑽石項鍊,項鍊的材質是由上乘白金打造的,中間鑲嵌著一顆璀璨奪目的黃鑽。

“橙橙,戴上試試,看喜不喜歡?”陸澤琛的語調有些散漫,挺俊的眉峰如春曉般溫柔。

“這禮物太貴重了……。”傾橙呼吸漸重。

“陸太太,這是你新婚丈夫送給你的禮物,難道陸太太要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