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去病眉頭微皺,抬頭看了眼天花板。

他們的話被安全屋裡的船長聽到了,行動被監視了。

既然船長什麼都知道,那玻璃房內一定有攝像頭和收聲裝置隱藏在某處。

雖然沒有什麼隱私洩露,可是被窺視的感覺還是讓陸去病極其不爽。

明明是我方佔據了絕對主動,怎麼能讓船長有上帝視角。

“兄弟們,給我找天花板和房間裡的攝像頭和竊聽器一類的東西,先別動手!”

“好嘞,對了,等船長自己出來投降?”

摩根高聲道。

“你們先找.”

陸去病揮揮手,抬起頭大聲道:“藏頭露尾的船長閣下,你只有兩分鐘時間從陰溝裡爬出來,不照做的後果你是知道的.”

粗啞的聲音從上飄落送進眾人的耳朵:“天選之子,殺死我對你們並無好處,我這裡有無數的鑽石珠寶和大量黃金鉑金等貴金屬,只要你願意放過我,天文數字般的財富都是你們的.”

水手們互相對視一眼,同步嚥了下口水。

陸去病冷笑一聲:“如果沒有完整的人類社會,沒有等價物質可以交代,所謂的財寶不過是堆石頭和金屬,根本代表不了財富!只要你不死,掠奪和殺戮早晚摧毀一切。

我最後警告你,不要再侮辱彼此的智商,你只有兩分鐘!”

“傑克說的沒錯,滿世界都是喪屍和傀儡兵,誰他媽種田、做工、釀酒、製衣,我們人手幾噸黃金有個屁用,又不當吃不當喝!”

卡雅轉頭四顧大喝道。

“對哦,如果巨人國被摧毀了,野馬鎮也沒了,我們要錢有什麼用.”

“我的地下城妹子啊,呸,差點被這老東西騙了.”

“傑克,這裡有個攝像頭,在噴淋頭裡!”

“砸了!”

水手們群情激奮下,兩個帶收音功能的攝像頭被砸的粉碎,連帶著幾個極小的喇叭也被搗毀,轉眼間,安全屋裡一面螢幕牆大半變黑。

畫面消失,聲音隔絕。

玻璃房內,陸去病板著臉高高舉起手,水手們安靜了下來。

這是要幹架了。

“正如我所言,兩分鐘後船長不出來,我們就開始啟動自毀系統。

現在得防著他狗急跳牆,你們幾個去……”

陸去病用機關槍一般的語速迅速分派了任務,水手們像工蜂般迅速散了開去。

長久以來的信任和勝利,讓水手們沒有半點猶豫。

窒息般的安靜突然發生了。

玻璃房內的呼吸聲都被刻意的放緩,終於,角落裡的金屬蓋微微聳動。

有人要出來了。

金屬蓋猛地向一側移動,一個船長模樣的年輕人露出了上半身,嘴裡高喊:“別開槍!我投降,你們殺了我就拿不到財寶了.”

一個女人嗲嗲的聲音帶著嘲諷的語氣不知從哪兒響起:“你也不是船長,哥哥們,這個船長也是假冒的,小心……”

話未說完,年輕人一下蹦了出來。

雙目赤紅,手裡似乎捏著什麼,身上穿了件很少見的馬甲背心。

“開槍!這他媽的是個人肉炸彈!”

躲在操作檯一側的陸去病從裝置間縫隙已看清了他周身上下,第一時間想到人肉炸彈四個字,想起前世著名的一次性職業粉碎人。

年輕的冒牌船長剛邁出兩步,身體立刻被七八發子彈打中,最要命的是腦袋上還中了一槍,子彈從右顴骨入左後腦出。

他雙眼無神的仰天倒地,緊握的右手鬆開了,一個引爆器露了出來。

“轟!”

血雨骨肉四濺,糊在玻璃和一排裝置上。

下一秒,升騰的煙霧中衝出一個白花花的女人!

她舉著手槍,到處亂射。

接著,一個又一個穿著清涼的女人從地下冒出,轉眼間,四個女人踩著血肉衝向了門口。

英勇的好像聖女貞德,也傻的像她。

呯呯呯的槍聲繼爆炸聲後肆虐在玻璃房內,子彈到處亂飛,打的火星四濺。

可惜,玻璃房的三個角落裡早已埋伏著躲在裝置後的水手們,他們萬般不捨的開槍了。

於是女人們的身上不停冒著血花,嘴裡尖銳的慘叫聲夾雜著還在爆響的槍聲,熱鬧的就像跳廣場舞大媽被潑了墨。

硝煙稍稍消散,一堵肉山從地下安全屋裡“擠”了出來。

他龐大的身軀擋住了背後的安全屋出口,三秒後,肉山開始向玻璃房門移動。

緩慢,堅定,哪怕身上被開了好幾個血洞。

此時,白花花的豔麗女人們已悉數躺平,永遠閉上了嘴。

“相撲手在掩護船長撤退!他背後有人!全力射擊!”

“呯呯呯,呯呯呯!”

槍聲驟然密集了起來。

“可敬”的相撲手真的以自己的肉身當作盾牌,張開雙手護住身後,一步步往門口挪動腳步,胸前已血紅一片,嘴裡不停吐著血沫子。

終於,他堵在門口,雙手抓住玻璃門兩邊,像一堵肉雕像。

“主人,咳咳,快逃!我能擋住……噗!”

陸去病從操作檯邊驀然站起,舉槍對準他的腦袋,一下打光了彈匣。

呯呯呯的槍聲中,巨人肉山癱倒在地。

背後露出的長廊中,一個揹著包的人影正在狂奔。

船長終於在手下“忠勇無比”的掩護下,覓得了一條生路。

很快,船長的眼前已是一地狼藉的空手道館,只要衝過這裡進入黑暗中,他就能逃出飛船,他緊張到變形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突然間,幾具血淋淋的女保鏢屍體旁站起兩個女人,她們的表情或開心或憤恨,橫亙在船長的必經之路上。

還在飛奔的船長心沉了下去,下一秒,看清只有兩個女人後有了一絲慶幸。

突然間,身體被一股大力橫向推飛了出去!

是大塊頭黎老六,他埋伏在相撲手屍體旁好一會兒了。

狡猾如狐的陸去病怎麼會不在外面佈下羅網。

沒等船長從暈眩中清醒過來,七八個人影撲上來淹沒了他。

一個個沙包大的拳頭,一個個白淨淨的粉拳,一條條粗腿朝他雨點般落下,嘭嘭嘭的肉體擊打聲連續不斷,船長的哭嚎聲從響亮到孱弱。

憋了太久的水手們用群毆表達了他們的憤恨和釋放。

終於抓到了天下大亂的始作俑者,這不打一頓實在是說不過去。

“行了,別打了,我們總得給傑克一個活人吧,黎老六,拖走吧.”

氣喘吁吁過了癮的卡雅揮手阻止了會活活打死人的體育運動。

不一會兒,黎老六拎著船長的一條腿,拖拽著他一路往前。

船長腦袋高高低低的砸在地板上,咚咚嘭嘭聲讓人聽的都疼,長長的一條血痕在走廊裡不斷的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