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少年正收拾筆袋書包,一顆圓圓的光頭亮閃閃的從教室門外探了進來。
“孩兒們,馬上到大門口集合,上課!”
“知道了,張老師,馬上來!”
麻將勉強笑了笑揮揮手。
中年光頭驚悚的笑了笑,縮回腦袋,就此不見。
小白本就沒有表情的臉愈發雪上加霜,雪白的面板像是被漿糊黏住了一般,僵硬無比。
陸去病正待要問,弟弟妹妹已魚貫出了教室。
他從背後看著小白婀娜多姿的身材搖曳生輝,不由心中一動。
往前緊走兩步,偷偷往下瞄了一眼,t恤領口太小,差評。
從上往下看,胸前確實平平無奇,不由在腦中搜尋了一下三人的年齡,很快就放棄了。
原主的腦子就是個黑洞,什麼都消化掉了。
“麻將,你們都叫我哥哥,我們三個都幾歲了,你知道我被雷劈了,好多事都忘了.”
“你是1月出生的,18了;小白是2月出生的,17;我剛過生日,今年16.”
“呵呵,那綠球一年有幾天?”
“366天.”
小白回頭道。
“明白了,麻將你最小,長的可真著急,看上去都像25歲,小白看上去一點都不大.”
“哪兒不大!”
小白猛地轉頭看向他,眼中兇光畢露。
“呵呵,當然是年紀不大啊,你以為呢?對了,為什麼張老師叫我們上課,你們倆很絕望的樣子?”
陸去病尬笑著岔開話題。
“張老師教的是野外求生,今天我們的午飯會在山裡解決。
以前我們還能跟著他吃到點野味,可最近山裡的動物被打的七七八八了,上週野外求生課的午餐,吃的是蟲子。
所以,你說為什麼我們會很沮喪?”
“蟲,蟲子?這麼誇張!”
陸去病終於有點笑不出來了。
“噁心.”
小白耷拉著臉輕聲道。
三人說話間下到了一樓,很快和笑容可怕的張老師匯合,下山去了。
十五分鐘後,光頭張老師引他們進了山下樹林。
“按照我們地球上的氣候來理解,蜀地應該屬於亞熱帶常綠闊葉林的範疇,林子茂密,現在是春天,正是好時候,可惜動物少了許多.”
“這裡有些什麼動物?和地球上有什麼不一樣?”
記憶模糊的陸去病很好學。
“是有些不同,綠球上的昆蟲和哺乳動物普遍體型偏大,靈山及附近山區除了黑尾鹿和野豬是常客,還有種神秘的大型犬科動物,平時很少會出現。
好了,今天就讓我這個森林之王帶你們去了解真正的森林.”
張老師越說越興奮,光禿禿的腦袋越來越亮。
半個小時後,三個少年沮喪的坐在一片林間空地上。
空地中間有個粗壯的樹樁,地上的大綠葉子上鋪滿了張老師抓的各類蟲子,還有根粗壯的竹竿橫在泥地上。
“孩子們,今晨濃霧打溼了大部分樹枝。
今後在野外,要生火遇上這種情況,你們可以先用利器或石頭將竹子的表皮刮掉,裡面的纖維可以刮下來引火。
麻將,你先在木樁中心挖一個小洞,把竹纖維燒著後放到木樁洞上,拿根竹節慢慢吹,再剝掉幾根樹枝的樹皮,折小了放上去,用火把洞越燒越大.”
“張老師,我們回去吧,我好累,腦袋疼.”
陸去病看著一堆還在蠕動的蟲子,臉部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抽著。
這是要生火烤蟲子吃啊!陸去病其實討厭蟲子,河裡泡過的、埋在地下的屍體身上的蛆他可不老少見。
那玩意看著就噁心。
“小白,把你腳下的石片拿來,等麻將把火點起來,放在樹樁中間,中午我們要烤蟲子吃,味道可好了.”
“張老師,您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聽到了,如果你們不能完成蛋白質的補充,下午的搏擊課會沒有體力支撐,我也不會讓你們的野外求生課輕易透過哦.”
火慢慢炙烤著石片,三個少年生無可戀的看著逐漸烤焦的蟲子,表情呆滯,雙眼空洞。
“這是筍子蟲,這是螞蚱,這白色的是天牛幼蟲,螞蟻味道也不錯,就是有點酸。
別小看蛆哦,蛋白質很多的,蚯蚓也炸脆了,有點土腥氣。
來啊,吃吧,都烤熟了.”
張老師用兩根細樹枝當筷子,翻動著薄石片上各類烤的捲曲的昆蟲,指指點點如數家珍。
陸去病看著各式蟲體,不由自主的接過了張老師遞過來的細樹枝,看著表情痛苦的麻將和小白,下意識摸了摸右腹部,灑脫的笑了。
“哈哈,我連樓敢跳,還怕吃蟲子?我可是中國人!”
陸去病給自己做著心裡建設。
“來,先乾為敬!”
他一狠心,把幾個焦黑的蟲體塞進了嘴。
“咔嚓,嘭,嘭!”
各種蟲體一個個在他嘴裡爆開,苦澀的他閉不上嘴,不時有綠色的漿水流到嘴角。
“呵呵,還不錯!張老師,你灑了點鹽是吧,味道還行.”
陸去病帶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大嚼特嚼。
小白不服輸的夾起兩個焦黑不明的蟲體,送進了嘴裡,絕望的閉上眼咬了下去。
“嚓嚓!”
看著哥哥姐姐慷慨赴難,麻將五官皺在一起,還是抗拒不已,不停搖頭。
小白睜開眼,面無表情的轉頭看了眼陸去病,突然閃電般出手捏住了麻將的頜骨,他不自覺的張大了嘴。
陸去病不知為何立刻秒懂,細樹枝夾起幾個焦黑的蟲體,扔進了麻將的嘴裡。
小白隨即合上了麻將的大嘴。
“嗚嗚嗚,咔嚓,呃!”
麻將被小白緊緊合上了嘴,無意中咬到了蟲子,想吐又吐不出來,一張臉憋的通紅,好一陣才嚥了下去。
“這才對嘛,你們兄弟姐妹要同甘共苦,難道麻將這麼大個子還不如柔弱的小白不成?”
張老師幸災樂禍道。
等三人狠下心吃完了蟲子,張老師熱情的要教他們附加的教學內容。
“接下來我教你們如何在森林中利用藤蔓快速移動,就像電影裡的人猿泰山那樣來回縱越,這可是我的獨門絕學,我先示範一遍,看好了!”
張老師走到一側的樹林邊緣,助跑了幾步一躍而起,抓住前方一根長長的藤蔓向樹林深處飛去。
邊上的小白和麻將都想伸出手阻止,卻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抬起的手,呆滯的神情中帶著一點幸災樂禍,面部表情十分的複雜。
“我是森林之王,哦吼喲!”
遠遠的聲音悠揚傳來。
“哇!張老師好厲害,人猿阿,泰山哎,快回來,教教我.”
陸去病興奮的大喊。
小白和麻將卻同時伸出手,嘴裡念著:“一、二、三!”
“嘭!”
的一聲悶響如期從遠處傳來。
小白拉著陸去病,指指麻將,毫不猶豫的衝進了樹林。
不一會兒,三人將昏迷的張老師七手八腳的抬了出來。
“張老師每次都來這一出嗎?看你們輕車熟路的樣子。
麻將,你揹著張老師,小白收拾下現場,我把火滅了,咱們回去.”
“以前都是你陪他一起飛的,每次都是我背張老師,小白揹你.”
“我有這麼傻嗎?張老師有精神分裂,我只是躁狂症啊.”
“你一發病就很傻啊,現在你變聰明瞭,不代表你以前不傻.”
“嗯,麻將說的對!”
“別起哄,小白可以啊,我這麼大個子你也背的動,實力深不可測.”
快到中午12點時,三人回到了灰樓一樓大廳,把昏迷未醒的張老師交給了靈山院唯一的護士,陸媽。
“下午的搏擊課一點半開始,回房休息一會兒吧.”
她說著話,從他們面前走過,偷偷朝三個少年手裡一人塞了個大饅頭。
“謝謝媽媽,我們上去了.”
麻將開心的笑著,帶頭跑上了三樓。
陸去病看著陸媽,似乎感到了那個狂躁的靈魂在腦中湧動,應該是親情的喚醒,不由自主的抱了抱陸媽,笑了笑跑上了樓。
小白衝著陸媽微微點點頭,依然面無表情跟著上樓了。
牆上的掛鐘滴滴答答走著,時針分針很快各自到了下午一點四十分位置。
“嘿嘿,啪啪,噗通!”
二樓健身房正中的拳臺上,麻將正和四十來歲的搏擊教練牛叔對練。
體壯如牛的麻將掄開雙拳狠狠兩記組合拳,左右開弓打在牛叔舉起的護盾上,沛不可擋的力量當即把牛叔給衝翻在地。
兩人已對練了十來分鐘,主要是牛叔喂招。
“行了,你的拳擊水平和力量已經很不錯了。
換小白,我和她練練,你把馬伽術、巴西柔術、小擒拿手都使出來吧.”
小白滿眼放光,乾脆利落的跳上拳臺,兩人開始互相纏繞對搏。
陸去病看著牛叔和小白在地上翻滾纏繞,雙眼放光不已。
上一世自己可是個宅男廢柴,而被奪舍的那個傢伙卻四肢發達。
拳擊、無限制格鬥練的非常好。
看著麻將和小白的動作,他慢慢把原主常練的動作和肌肉記憶給喚醒了。
臺上兩人還在翻翻滾滾,陸去病穿著運動褲和短袖功夫衫在場邊不停蹦跳,不自覺的開始熱身,不時空揮兩拳,抬腿飛踢幾下。
“呯呯呯!”
臺上已分出勝負,小白被牛叔緊緊壓在臺上,拍擊樓板認輸。
牛叔笑嘻嘻的把滿臉通紅的小白拉了起來:“作為女生你的技術已經很不錯了,除了力量天生有欠缺,技術和反應已經很棒了.”
“去病,來吧,帶上護具,我和你練練無限制格鬥.”
牛叔輕鬆的轉轉頭頸,在麻將的幫助下戴上了拳套。
陸去病戴上場邊放著的頭套、護具、拳套,小白幫他繫緊了拳套帶子。
“牛叔,你也戴上頭套護具,我怕您受傷.”
陸去病高聲道。
“哎呀,小子可以啊,都敢跟我叫板了,好!就是要有這種勁頭!”
他倒也不矯情,穿戴好護具,兩人互相碰碰拳準備開打。
陸爸不知何時溜達了過來,雙手交叉在胸前,臉上表情十分······幸災樂禍。
牛叔經驗豐富,一開始就如餓虎撲食般衝了上去,要趁陸去病立足未穩搶得先機。
雙拳如風,一整套組合拳兜了過去,呼呼的風聲不斷。
一時氣勢極盛,不時還揮腿踢打陸去病的肋部和頭部。
陸去病剛上場,還未進入狀態,只是不停閃躲避讓。
可蹊蹺的是,牛叔所有的進攻全部落空。
在陸去病眼中,牛叔的拳腳如同影片以二分之一速度播放,而自己的神經反應和肢體動作極快,閃避自如隨心,連使用還不熟練的滑步都沒有影響到他閃躲。
一分鐘後,陸去病閃過牛叔勢大力沉的右勾拳,打出了勢如閃電的第一記左勾拳。
“嘭!”
紅色的拳擊手套紮紮實實打在牛叔的右肋上。
牛叔猝不及防下,肋骨一痛,不自覺的手架放鬆,低頭俯下身體。
“嘭!”
陸去病接著一記右勾拳,狠狠砸在了牛叔右臉上!噗通一聲。
牛叔應聲倒地,暈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