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讓她服下吧。”梓夜從桌旁起身焦急地上前催促道。
衛子琅點點頭,將解藥與水一起餵給子夜,但那個藥汁像是得了迴轉迂迴的法術,只看到流到嘴角的汁水一點一點又快速地隱沒在被子上。
“她怎麼喝不進去啊?”桅殃皺著眉急切地搖晃著身邊青楓的胳膊。
子琅擔心地上前檢視,注意到夜的額頭上有一根類似青筋的線在蠕動,“你們看她額上的青線好像在消失。”
“看來是有在恢復。我們先出去讓子夜多靜養,晚點再來吧。”梓夜看向大家面露久違的微笑。
一盞茶後
夜悠悠轉醒就聽到大家在低聲商量今晚的住宿問題,她摸了摸手臂內側的紅線,又感受了一下體內的經脈;流動,非常的順暢,然而她能察覺到自已的眼睛再也變不回去了。
看來自已這趟的穿越之旅還沒結束啊。
夜悄悄起身推開房間的門,想要告訴大家自已的情況。但這件輕而易舉的小事卻在一瞬間崩塌了。
痠軟無力 的骨頭讓她瞬間跌倒在地,她錯愕地撲倒在地,眼裡充滿難以置信,等到自已想起來出聲時,聲帶的異樣打碎了她最後一縷稻草。
她竟然變成了一個癱瘓的啞巴!
眾人在聽到房間的響動後立馬推開門,就見到騅子夜無聲的淚水順著眼眶打溼了衣裳的模樣。
衛子琅跌跌撞撞地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抱住夜,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就像小時候那樣安慰 她、
在場的所有人都未曾見過的場景,他們所有人心中都會覺得騅子夜是不會掉淚的人,她剛烈果斷勇敢善良智慧和才氣更是讓她很難接近,但此刻所有人都想錯了。
她不過是個在逆境中艱難生存長大的被迫成長的大人,她也有七情六慾和人類所有的感情,她也會脆弱。
這終歸還是一場尚未完成的生命歷程。
一夜過去,寒風來得格外的早,這可能是某種暗示,也是各國的戰爭將要打響的預兆。
西山、南星、青楓、衛子琅和桅殃兵分兩路去了商家和皇都,這也是為了後續的事情能儘快解決而想出 的辦法,而這也經過 了夜 的同意。
梓夜將打來的熱水倒好在備著的桶中,又將衣物放到剛好坐著就能夠到的四角凳上,這才走近夜,“夜,說真的,我很高興你能醒過來,大家也很開心見到你,雖然你的腿和聲帶受損了,但我們大家都相信奇蹟的出現,萬一哪天……”
夜坐在床上,臉上的表情已如同一潭死水,她心裡清楚自已的身子,也明白大家對自已的好,雖然晚上沒有一個人敢和她說話,但她能感受到他們的關心和擔憂。
既然事實已經如此,要麼接受,要麼改變,而她便是要開闢一條新的道路。
夜拿出放在枕下的筆和紙寫道,“我沒事,你不要太擔心我,我會努力恢復的,你來是讓我去洗澡的嗎?”
梓夜點了點頭,抱起夜,邊說邊走到桶邊,“你昨天因為那些事還沒有換洗,我擔心你會因為衣物沒換而睡的不踏實,所以就想著弄點水讓你舒服一點。”
夜知道她只是找了個拗口的理由來做些保姆丫鬟的活,這本該不是她的事,但這或許在她看來是個不會被推拒的理由,夜很感動,於是她藉著惺忪的眼,癱軟的身,合理的情,輕輕地將頭挪到梓夜的臉龐蹭了蹭,表示她對這個在她看來才剛成年的孩子的感謝和動容。
梓夜受驚地愣住,隨後又淡定地將夜放進水中,她的耳朵和臉因為剛才的事和熱氣而變得紅撲撲,她想表現地像個成熟的大人,但她還是結巴了
“你……你不要這樣……你會讓我……你洗完叫我吧,我……在屋外等你。”
她就這樣結巴著透過不怎麼隔音的牆說完跑出了房間,每一步中都帶著些屬於少女的氣息。
夜低頭看著自已被浸溼的衣物和耳邊傳來的漸行漸遠的聲音,頭一次感覺到梓夜有哪裡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