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你玩這個玩脫的.”
她不忘揶揄。
白馳爾不置可否。
劉佳妮端詳著他,別有深意地說:“玩樂高,可不能分心.”
白馳爾還是沒有回應。
待母子二人協力把散落在地上的拼塊撿起來後,劉佳妮問他:“上週末你沒休,這週末應該會輪休吧?”
“嗯.”
白馳爾點頭,重新開始拼湊。
劉佳妮從旁給他遞相應的拼塊,接著又說:“既然休假,不如出去走走.”
白馳爾停下動作,扭頭看向她,“又給我安排了相親?”
劉佳妮衝他咧嘴一笑,“相親不成,為你們醫院介紹一位新病人也行.”
“別辜負了你‘相親大夫’的美名.”
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劉佳妮便起身離去,“正好週末我想去做個頭發,再去美容店做做臉,才好迎接你爸退休歸來.”
聞言,白馳爾手上的動作又是一滯,瞬間沒了繼續玩樂高的心情……“好的,蘭姨,我們聶老師也是這個意思.”
翌日,趁著空檔期,吳迪倩給陳蘭去了個電話,進一步詳談關於她的資助計劃,同時把聶小寶的那些話轉告了她。
“正好嬌嬌這一週的康復訓練結束了,我可以在家安心寫一份計劃書,爭取最遲下週一給你.”
陳蘭說道。
“嗯嗯,不急,看你的時間.”
吳迪倩莞爾點頭,又詢問起了林嬌的情況。
“嬌嬌的初潮應該結束了吧?她是什麼反應.”
陳蘭嗔笑:“鬧著要吃冰淇淋.”
“哈哈哈……”吳迪倩囅然而笑,“那她在家中的干預訓練還進行得順利吧?”
“還行,跟我媽配合得還不錯,同家裡那幾位住家阿姨的眼神交流也變多了,有時還會主動讓他們幫自己拿水果、玩具什麼的,希望她照這麼保持下去,就可以去學校讀書了.”
這話讓吳迪倩猛地想起林嬌已經到了上初中的年紀,可因為她往來於國內外治病,加上病情又很反覆,所以至今連小學都還沒畢業。
“蘭姨,你打算讓嬌嬌進普通學校,還是特殊學校?”
吳迪倩試探問。
陳蘭說:“能進普通學校最好,但嬌嬌那種情況…我不強求,順其自然吧,她的病情能穩定下來就好.”
“她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吳迪倩由衷說道。
陳蘭:“對了,吳老師,你要是方便的話,可以大概幫我瞭解下,願意接受資助的病人家屬有多少,我這邊才好有數,做計劃的時候能明確一些.”
“好的,沒問題.”
吳迪倩欣然答應。
正如聶小寶昨天所說,身為一名醫護人員,除了治病救人,溝通能力也不能少,就比如上回她被那個病人家屬推倒毆打,如果當時她換一種說法,而不是在對方情緒激動時候向他道明孩子的病情,用的還是較為專業的說辭,會不會是另一種結局?委屈了好幾天,冷靜下來後,她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所以,她打算趁著午休時間,以及下班後的一些時間,給經濟較為困難的病人家屬打電話溝通陳蘭的資助計劃,再把有意向的記錄下來,至於意向不大的,等到陳蘭的計劃書出來以後,做進一步溝通。
“倩倩,你幫我打下飯,我這邊還沒忙完.”
中午時分,正要去食堂的吳迪倩收到了王大波發來的訊息,便把他的飯盒也帶上,抱著兩個飯盒來到了食堂。
食堂依舊是水洩不通,吳迪倩憑藉自己的嬌小身軀,鑽縫過隙,很快趕超周圍的人,擠到了視窗前。
“挺能鑽嘛!”
正喘著粗氣,驀地聽到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驚得她一扭頭,就看到了眼神戲謔的白馳爾,“白…白醫生?”
“幹嘛一副見到鬼的樣子?”
白馳爾失笑。
吳迪倩嘟著嘴說:“你不是嫌中午食堂太擠,都是下午才來吃飯嗎?”
“我今天餓得早.”
淡淡一句後,白馳爾瞥著她手裡的兩個飯盒,挑眉道:“你胃口不錯啊!”
“這是我同事的.”
吳迪倩解釋。
白馳爾瞭然,不再與她攀談,開始挨著視窗挪著步子打菜。
而吳迪倩則跟在他的身旁,手忙腳亂地打著兩人份飯菜。
白馳爾見狀,把自己的飯盒從左手換到右手,再伸出左手拿走了她手中那個粉色飯盒,“我幫你打你的飯菜,你打你同事的就行了.”
“哦,好的,謝謝你白醫生.”
吳迪倩赧顏道謝。
“不過,你知道我要吃什麼菜嗎?”
她又疑惑道。
白馳爾說:“不用知道,我是你的醫生,你吃什麼,我來安排.”
旋即,他就讓食堂阿姨往吳迪倩的飯盒裡打了一葷兩素一湯,全是清淡的口味,葷菜也是易消化的清蒸魚塊,看得吳迪倩攢眉蹙額。
“不喜歡吃?”
白馳爾側眸問。
吳迪倩抿著嘴搖了搖頭。
白馳爾又說:“等你的內痔消了,就不用特別忌口了.”
“喲!姑娘有痔瘡啊?那就得聽白醫生的話,注意忌口,多吃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不然排便困難,會讓痔瘡破裂的.”
這個視窗的阿姨聽到二人的對話後,連忙點頭附和。
由於她的嗓門太大,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頓時讓吳迪倩羞紅了臉。
她趕忙向那位熱心腸的阿姨頷了頷首,抱著王大波的飯盒就往另一個視窗走去,以避開眾人的好奇張望,順便跟白馳爾保持距離。
明明不常在中午來食堂,打飯的阿姨居然同他那麼熟!吳迪倩邊走邊腹誹,總算遠離了八卦視線,以及…白馳爾。
“糟了!我的飯盒還在他那裡.”
望著密密匝匝的腦袋,吳迪倩踮著腳尋找了半天,還是沒有看見白馳爾的身影。
“我幹嘛要同意他拿走我的飯盒嘛!”
“他要是找不見我,會不會拿著我的飯盒直接去我們科呀?”
“要是那樣的話,我該怎麼向眾人解釋我和他的關係?”
越想越慌,吳迪倩急得跟無頭蒼蠅似的,到處找白馳爾,全然忘了王大波的飯盒還沒裝滿,這才打了一個素菜一碗飯。
“五帝錢!”
就在她四處亂竄之際,前方傳來了白馳爾的聲音,她抬頭一看,就見他隔著人山人海朝她走來。
“呼……”吳迪倩鬆了一口氣,想上前迎接,卻被前面的人擋住去路,又被身後的人推搡著,差點摔倒。
見她就像個不倒翁似的東倒西歪,白馳爾啞然失笑,一個箭步向前,再展臂將她罩在了自己懷裡,用自己高大的身體為她當人牆。
一股熱氣驟然侵襲著吳迪倩露在口罩外的肌膚,那是從白馳爾身上傳來的體溫。
她飛快地偷瞄了一眼白馳爾的胸膛,發現衣襟已經汗溼,而她自己被他用手臂環著,隔開了周圍的推擠,反而汗水沒之前流得多了。
隨即,她就在白馳爾的保駕護航下,一步步挪出了人頭攢動的食堂。
“喏,你的飯盒.”
出來後,白馳爾就把飯盒遞還給了她。
“謝謝白醫生.”
吳迪倩含羞接過。
白馳爾微微頷首,而後囑咐道:“藥吃完了,再過來複診.”
“好的,白醫生.”
吳迪倩乖乖點頭。
“還有……”剛要轉身的白馳爾,眼神不經意地瞟向吳迪倩那個粉色飯盒的邊沿,對她說:“你的內痔跟一般的病人有些不一樣.”
“啊?哪兒不一樣了?”
吳迪倩脫口問。
聽白馳爾這話,她有些擔心自己的內痔情況不容樂觀。
白馳爾一本正經地說:“經過我兩次觸控,感覺其形狀不像常見的草莓形,反倒像半開的花朵.”
“哈?花朵?還半開的?那這是好還是不好呀?”
吳迪倩更加忐忑了。
隔行如隔山,在醫學這個大海洋裡,她對痔瘡的瞭解就像滄海一粟。
白馳爾指著她飯盒的邊沿,說道:“你參考你的飯盒,形狀類似,都是半開的花瓣.”
“啥?”
吳迪倩懵了,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飯盒邊沿,確實像沒有完全綻放的花瓣,“這種形狀的內痔屬於病變嗎?”
她的眉頭漸漸皺緊。
“屬於我第一次見.”
丟下這句話,白馳爾就轉身離去了,徒留吳迪倩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嘛?”
吳迪倩追問,可白馳爾早已走遠。
“這人怎麼就不能好好說話?不是懟人,就是模稜兩可,難怪優秀員工欄上沒有他.”
望著白馳爾頎長挺拔的背影,吳迪倩滿腹怨言,再次覺得,“啞巴新郎”這個外號不是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