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不會菊花殘,只要你配合一點,我會速戰速決.”
更可惡的是,白馳爾居然能聽到她的心聲,這讓她更加窘迫,非常非常後悔自己在十分前走進了這間診室。
“咳!”
她強裝鎮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發顫,“我還是改天來找胡醫生看吧.”
說罷,就準備起身。
嗯?然而下一秒,她就感覺自己的尾椎骨被一根冰涼的手指給抵住了,令她一個激靈,像是被點穴一般,無法再動彈分毫。
“既然已經出現了潰爛,就不能再拖延,亟需透過指診來初步確認潰爛的程度,以及痔瘡的程度.”
白馳爾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些冷意。
吳迪倩似乎能感覺到,他多半生氣了。
可能是自己的抗拒態度惹他不快,畢竟,他是一名年輕氣盛,又有些自負的醫生。
意識到這一點後,吳迪倩抿了抿唇,復又趴下,而尾椎骨上的壓迫感也隨之消失。
空氣變得安靜……“你看那裡.”
突然,白馳爾再度開口,並抬手指向了吳迪倩正對的那面牆,聲音也恢復了正常,冷然不再。
“唔?”
吳迪倩好奇抬頭,正巧與牆上那幅搞笑漫畫人物大眼瞪小眼。
這不是羅主任嗎?仔細一瞧,吳迪倩險些被畫上那個傻缺版羅大美逗得笑出聲來。
“這是我們羅主任的自畫像,專門掛在這裡給病人放鬆心情用的.”
白馳爾介紹道。
“是畫得挺搞笑.”
吳迪倩仰起頭欣賞著那幅畫,全身也慢慢放鬆下來。
為了讓她徹底放鬆,白馳爾繼續介紹著那幅畫像:“我們羅主任現在的頭髮比畫上的頭髮少了不止一點半點,至少頭頂那一圈已經沒了,全靠假髮遮頂,他說畫這幅畫就是為了紀念他頭髮濃密的那些年.”
“但我根據他現有的髮量和髮質推斷,就算他沒禿,也不會有這麼濃密的頭髮,所以,這幅畫純粹是他個人的意象,可能他在做夢的時候,有夢到過自己黑髮濃密,風吹不見‘地中海’.”
“噗!”
吳迪倩忍俊不禁。
你們羅主任聽到了,不知道會不會把你毒啞…呃!猛地感受到一股異物進入,吳迪倩全身一僵。
“怎麼又緊繃了?你這樣我沒法速戰速決啊?”
白馳爾皺眉。
吳迪倩緊咬住唇,試圖讓自己放鬆肌肉。
“還是很緊,再放鬆.”
白馳爾又道。
吳迪倩娥眉微蹙,“我…我很努力在放鬆了.”
“但我還是無法向前推進.”
白馳爾很無奈,“我再抹點潤滑劑吧.”
“不用……”咘——吳迪倩心頭一慌,當場放了個屁。
“通了!”
白馳爾舒眉展眼,趁機直搗黃龍。
吳迪倩欲哭無淚,羞得來把臉埋在了雙臂裡。
屁啊,你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放呀?幸好戴著口罩,而且他還不認識我,要不然以後在醫院裡碰到,我…我只能遁地逃……“好了,可以起來了.”
正當吳迪倩暗自嘀咕之際,白馳爾已經完成了指診,並遞給她幾張衛生紙。
“這麼快?”
她有些意外,脫口而出。
“意猶未盡?”
白馳爾挑眉看向她,似笑非笑。
吳迪倩的臉更紅了。
求你閉嘴!她快速穿戴整齊,跟著白馳爾走出了裡間,這一路上她都耷拉著腦袋,不想與他有眼神交流。
所幸白馳爾又恢復了正經,飛快打著鍵盤下診斷書,並對她說:“內痔二度,建議溫鹽水坐浴,以促進肛周的血液迴圈,減輕痔靜脈淤積和腫脹,同時口服一些促進排便的藥物,比如聚乙二醇,可以協助排大便,最後,再塗抹痔瘡膏,配合痔瘡栓,能起到抗炎、消腫的作用,緩解潰爛.”
“內痔二度?”
吳迪倩驚愕失色,感覺自己的情況比預想得嚴重許多。
她隱約記得,如果二度加重,可能會手術。
而痔瘡手術,據說很可怕。
看來,是得戒辣了……她這麼想著,白馳爾也如是叮囑她,讓她戒辛辣、忌酒,同時緩解心情,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吳迪倩發現,他正經起來的樣子確實帥氣,難怪醫院裡那麼多女職工迷戀他。
而在白馳爾的悉心囑咐下,吳迪倩剛才的窘迫感也悄然消失,認真欣賞起他的長相來。
之前都是遠遠地望見…原來近看他的面板這麼好,光滑白皙,連毛孔都幾乎看不到。
不曉得摘掉口罩後,會更好看,還是會遜色一些?全怪疫情,這兩年大家都是以口罩示人,吳迪倩還從沒見過白馳爾不戴口罩的樣子。
感覺到吳迪倩的凝視,白馳爾沒有在意,待診斷書和藥單列印出來後,又對她叮囑道:“排便後再過來複查,我看看內痔的情況有沒有緩解。
下次過來就不用掛號了,直接找我就行,一般中午我都在,因為食堂太擠,我都是錯開飯點去用午餐.”
“可我掛的是胡醫生的號呀!”
吳迪倩提醒。
“我知道.”
白馳爾點點頭,隨即單手支腮,歪著頭看她,“但我跟你更熟,看病找熟人不是要方便許多.”
“啊?”
吳迪倩一頭霧水。
你什麼時候跟我熟了?不同科室,連吃飯的時候都沒在食堂裡面碰到過。
面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吳迪倩,白馳爾換了隻手繼續撐頭,“我對你早有耳聞,兒保科的康復治療師‘五帝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