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夷是在含香的床上被按住的,沒等喊叫,就被一拳打昏。
含香嚇得瑟瑟發抖,拽過被子遮住身子,晶瑩的香肩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裸露在空氣中。
“得罪!”阿楓悶悶道。
如拖死狗般,阿楓毫不費力就把李伯夷擄走。
一盆涼水當頭澆下,李伯夷被吊在牆壁上,幽幽轉醒。
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身旁一人如同爛泥,渾身殷紅血跡,仔細一看,正是收了他碎銀的那名乞丐。
“呵,你小子豔福不淺,連含香的床頭都爬上了。”阿楓嗤笑一聲。
作為怡春院的頭牌,含香的纏頭之資可是不菲,要價十兩白銀,他李伯夷哪來的這麼多銀兩?
“你是誰?這是私設刑堂,要吃板子的。”李伯夷聲音顫抖,怕到了極點。
“看好了,這就是牢房,你的事發了,買兇殺人可是要掉腦袋的。”阿楓虎目一瞪,看起來凶神惡煞。
“招吧,還能少受些皮肉之苦,這些刑具就算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住,就你這弱不禁風的廢材,還是快些交代。”
李伯夷面如死灰,刑具上鏽跡斑斑,可是卻色澤暗紅,不知審訊了多少犯人,光是看著他就心驚膽戰。
招了還能給個痛快,不招那可是求死不能,他可沒什麼骨氣,連忙把張志豪供了出來。
阿楓苦著臉,涉及到本地豪紳,這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得讓公子定決。
縣丞雖說是官,可對本地豪紳那也是無可奈何,豪紳同氣連枝,處理不好恐生亂事。
“張志豪嗎?是了,他被迫退學,心中有怨,然而,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許願心懷不軌,就算是他是豪紳之子,也死定了。”花潯姣好的面容上有了一絲煞氣。
阿楓囁嚅,知道花潯下定了決心,也不好再勸。
對付張志豪,就不能如此粗暴了,阿楓即使武藝高強,也不可能去刺殺他,縣丞可是官,他作為縣丞的人,不能輕舉妄動。
可是,真想收拾一個人,不一定要靠武力解決。
…
張家經營賭坊,這是半黑不白的買賣,要說沒人鬧事那是不可能,至於鬧事的哪去了?無非是亂葬崗又多幾具屍首。
花潯三教九流都有結交,恰好就認識一個賭徒,賭術高明。
讓那賭徒去了賭坊,那就像回了家,很快就引起了注意。
賭坊開門做買賣,不在乎你贏,可是贏多了,那就是事,顯然是來砸場子的。
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誰不知道賭坊的東家是張老爺,竟然有不開眼的來鬧事,看來是嫌命長。
“處理乾淨,別髒了地。”主事的吩咐。
賭坊有看場子的潑皮無賴,充當打手,都是手狠心黑之輩。
馬六嘴角一彎,知道魚兒已經咬鉤,青州城對他來說就是窮鄉僻壤,賭坊自然也是土作坊。
這次花潯找到他,讓他來賭上幾把,閒著無事,也就來了。
又賭了兩局,身前的籌碼已高高一摞,換好銀票,走人。
馬六一離開賭坊,幾個潑皮就綴了上去。馬六裝作不知道,往一處小巷行去。
幾個潑皮心中一喜,沒想到這個冤種挺會找地方,小巷隱蔽,是個好地方,連忙跑了過去。
砰砰砰。
阿楓守在這裡多時了,一拳一個,潑皮倒了一地。
“厲害!”馬六恭維一聲,如此剽悍的人,他還是頭次見到。
“先生辛苦,以身犯險,請跟我來,公子安排了酒宴。”阿楓道。
馬六也不客氣,和花潯他就不見外了,正好也餓了。
當然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扳倒張家,不過這只是一個引子,馬六可不是去那一回,等酒足飯飽,得了閒接著去耍。
多大的家業經得住如此行徑,至於惱羞成怒後劫道殺人,真以為縣丞是吃乾飯的?
作為獨子,花潯可是花家的命根子。
鈍刀子割肉,讓賭坊慢慢破敗,牆倒眾人推,鼓破眾人捶,張家落魄了,再收拾一個張志豪,那不是手拿把掐。
沒了家世,那就是民,而縣丞是官,花潯大可喊上一聲,家父花縣丞。
花潯從不排斥動用家中勢力,那是他投胎投得好,他應得的,並不迂腐的認為借勢是件丟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