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盛慶雖然是老將,但也有好幾年沒上戰場了,西澤國計程車兵一直是驍勇善戰的,雖然人口較少,但因勤於練武,他們計程車兵各個是精英,確實不好對付。

夏侯治正想著該如何向西澤國開口,把他的三萬戰士要回來,這時候,發生的一件事讓整個昆國恐慌了起來。

天頤國三十萬士兵壓境,就要越過邊境向昆國大舉進攻,情況異常危急。

已經到了火燒眉頭的緊迫境地,南有西澤國五萬士兵,西有天頤國三十萬士兵,兩面受敵,若殷國再趁火打劫,昆國可真就危險了。

夏侯治也明白,西澤國派了五萬士兵,不過是想威脅一下他,讓他放了雲月嬈,並不是真心想打仗,而天頤國則不同,三十萬士兵,一看就知道預謀已久,想吞了昆國!沒錯,那則謠言正是楊宗政放出來的,之後,他就一直留意昆國的情況,果然,一切如他的意料,夏侯治把雲月嬈關進死牢,與衛潤律造成了隔閡。

西澤國也很快就派兵壓境,到昆國鬧事,天也助他,沒想到,夏侯治派出去的三萬戰士竟被西澤國一舉擄獲,所以他趁夏侯治沒準備,立馬派了三十萬士兵進攻昆國,打他個措手不及。

精心策劃的一切,正在上演,他相信,他一定是最終的贏家。

這件事來的如此突然,在昆國百姓的心裡,引起了一陣恐慌,如今他們兩面受敵,不知道有沒有贏的機會。

昆國最強大的戰神將軍衛潤律,此時因為愛妻被關在死牢,生死未卜,沒有心情迎戰,昆國真真是處於內憂外患的時刻。

百姓們也做了他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去宮門前請願,讓皇帝先把雲月嬈放出來,這樣衛潤律才能專心迎戰。

比起之前的幾次,這一次的規模堪稱最大。

幾乎全城的百姓都聚集到了宮門前,甚至還有一些百姓是遠道而來,只為讓當今皇帝聽到他們百姓的聲音。

宮門外,黑壓壓的人群,人山人海,看不見盡頭,氣勢兇猛。

宮裡已經緊急派出了三千侍衛,在宮門口擋住人群,可是,聚集的百姓,少說也有五萬,他們也擋不了多久。

御書房外,百官也跪在那裡,替雲月嬈求情。

呼籲皇帝網開一面,如今兩國大兵壓境,應以大局為重。

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史無前例!昆國的所有百姓、百官如今眾志成城,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在為同一個女子請願求情,這樣的盛況,一定會載入史冊,無論其性質是好是壞,自有後人去評論。

皇帝把自己鎖在了御書房內,誰也不見,他痛苦抱頭,埋首桌案,想去忽略外面的聲音,可耳朵捂住了,聲音卻沒消失,依舊在他的腦海裡響起,快要把他逼瘋了。

皇帝已經把自己關在御書房內兩個時辰了,還不出來,每個人都心急如焚,但他們卻不敢違抗聖旨擅長進去,只能跪在外面焦急等待,暗暗祈禱。

這時,出現的一個女人讓他們感覺到了希望。

那個女人,便是昆國最尊貴的女人,太后。

“太后娘娘,請你勸勸皇上吧.”

一鬍子花白的老臣跪在那裡,神情痛苦的出聲道。

太后那雙深藏睿智的眼睛掃了他們一眼,只見百官都穿著朝服,跪在那裡,這個場面,比在朝堂上更肅穆莊嚴。

國難當頭,這群平日裡勾心鬥角的大臣們都能團結一心,皇上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東西。

想到此,她的臉色凝重了幾分,向御書房走去。

太監總管硬著頭皮擋在門前,“太后娘娘,皇上有旨,誰也不見……”“滾開!”

他還沒說完,就被太后生氣地推開了,然後一把推開了緊閉的御書房的門。

“嘎!”

隨著門的開啟,為這陰霾昏暗的御書房帶來了光亮。

太后走了進去,就見到了房內,一片狼藉。

一大堆的奏摺被扔在了地上,太后瞄到了上面的字,都是請求皇上放了雲月嬈的事。

而昆國當今皇帝,正坐在桌前,雙頭抱頭,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卻可以感覺到他身上低沉的氣息。

太后走了過去,撿起腳下的幾張奏摺,把它們放在了桌上,擺好。

此時的她,沒有憤怒的氣息,更像是一個慈愛的母親,替兒子整理桌子。

“母后,朕這個皇帝做的實在窩囊,被人威脅,不得不妥協.”

夏侯治這才抬起頭來,沙啞的聲音,透著他的痛苦和無奈。

太后看了過去,見他臉色痛苦,原本俊朗的臉,像老了幾歲一樣憔悴,可見他最近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當你的臣民一起威脅你時,你該反思一下,是不是你做錯了,怎能與整個國家的人為敵?”

太后放下手中的奏摺,語氣輕柔地分析道。

夏侯治抱住了太后的腰,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依偎在她懷裡,痛苦地皺著眉,“兒子不甘啊,兒子在這個皇位上坐了這麼多年,沒有一天偷過懶,每每夜裡,兒子輾轉反側,腦袋裡想的都是怎麼把這個國家建設地更好。

可她呢,只不過是一年多的時間,影響力就超過了我。

她就算做了天大的錯事,百姓也會念著她的好。

可我呢?哪怕我做的是正確的,也會遭人討伐.”

此時的他,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一個兒子,在向母親詢問自己的困惑。

“你該慶幸,你的國家出現了這個人。

給你一個選擇,這樣的人,你願她出現在別的國家,還是你的國家.”

太后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語氣溫柔,循循善誘著。

“呵!”

夏侯治突然就笑了,眼睛有些明亮,道:“那還是為我的國家多救一些人吧.”

“她做的事,值得她得到這麼多人的愛.”

太后說著,眼神有些深意。

當初那個只是呆在偏院裡被人欺負的紅眼災星,到後來讓她也心驚的心計,她一直並不太喜歡這個侄女。

但沒有想到,這一年來,她會把她的才華回饋給國家,做了那麼多善事。

夏侯治放開了太后,又恢復成了那個萬人之上的皇帝,臉上一掃剛才的陰霾,聽著外面的請願聲,眼裡開始深思起來,他要想想,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她不能死。

你知道母后極其護短,即使她做了錯事,但她是母后的親人,她就算被永遠關在牢裡,母后也不許她死.”

太后看著夏侯治,聲音堅決地表明瞭她的原則。

夏侯治有些猶豫,他也知道,在當前的情況,雲月嬈不能殺。

到底是放還是不放,這是他猶豫的。

雲月嬈是個聰明且危險的女人,她不受任何人控制,這也是他比較擔心的一點。

“放了她,相信母后,她能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和驚喜.”

太后繼續勸說道。

不知為何,她就有這樣的預感,或許這一年多來,雲月嬈給她的驚喜太多了。

夏侯治卻皺著眉,終於道出了實情:“母后,朕與德馨之間的事,你知道,她也知道.”

太后微微一愣,德馨的死,確實跟皇兒有關,這件事,她是知道的。

沒想到,雲月嬈最終也還是知道了。

想了想,太后最終做了一個決定:“母后建議你,把這件事的真相坦白跟她講,母后相信,你會得到驚喜.”

畢竟是上一代的恩怨,如何取捨,她是個聰明人。

且她既然能斷絕與雲府的關係,說明她並不注重親情,只注重感情。

德馨離開時,她還是個襁褓嬰兒,更不會有什麼感情。

夏侯治點點頭,也接受了太后的這個意見,但還有一點是他擔心的:“畢竟她的身份是這樣,朕還是擔心她會做出對昆國不利的事.”

光看風凌瑞竟然為了她派五萬士兵壓境就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淺,她畢竟是德馨的女兒,還是有背叛昆國的可能。

“母后只問你一句,你信不信衛潤律會傷害昆國.”

太后看著夏侯治,突然說道。

“這個肯定不會,任何人都有可能,只有他不會.”

夏侯治眼神堅定地搖搖頭,只有這個是他最確定的。

衛潤律他就算不為昆國做任何事,他也不會去做傷害昆國的事,這已經是他的信仰,深深刻在他的靈魂中。

“或許雲月嬈是個危險的人,但她的身邊,只要有衛潤律在,她就必定會跟他一樣,愛著昆國。

因為愛他,愛他之所愛.”

太后高深地說了這樣一句。

“朕知道了.”

夏侯治點點頭,已經在心裡有了盤算。

御書房外面,百官跪在那裡等著,見太后進去好一段時間了,還沒出來,不禁更焦急了,難道連太后也沒辦法說服皇上嗎?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御書房緊閉的門再一次開了,就見到那個風韻猶存的女子從門內走了進來,見她的臉色,不如剛才凝重,眾人心裡升起了希望,難道成功了?“太后,皇上他……”立即就有大臣著急的問道。

“你們放心,皇上已經有對策了,你們先回去吧.”

太后這樣說道,就示意大臣們可以回去了。

不少人聽到太后的話,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皇上是出了名的孝順,太后的話是一定會聽的。

“那皇上什麼時候把雲月嬈釋放呢?”

有些大臣不死心的問道,如今天頤國大兵壓境,邊境眼看著就要失守,戰爭已經打響了,一刻也不能耽擱啊。

太后卻突然眼神一冷,凌厲地看向了那名大臣,冷聲道:“記住,你們身為為國效力的官員,能做的只是給皇上意見,不是逼迫!”

她已經說了皇上會有對策,他們卻還要逼問,簡直是不把她和皇上放在眼裡,真是放肆。

那大臣見到太后這樣的臉色,便趕緊戰戰兢兢地磕頭,“微臣知錯.”

這也給了其他不死心的大臣一個警告,便都噤了聲,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