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的痴心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起來，都看著雲月嬈指指點點起來，眼神輕蔑，都以為她一個庸俗的風塵女子，太不要臉了。

連最先開始鼓掌叫好的皇帝也沉默了，這麼一說，也確實似乎是如此，她的曲子雖然猶如天籟，但那詞……她一個女子家，好意思把什麼愛啊抱啊掛在嘴邊麼？面對著幾乎是所有人的質疑和指點，雲月嬈站在那裡，皺起了眉，微微咬唇，有些生氣。

這首歌是她很喜歡的歌，現代的時候，當她獨自一人的時候，喜歡哼唱這首歌，她喜歡這首歌的詞，喜歡它的調。

剛唱完的時候，明明反響很不錯，也確實證明了這首歌是受很多人喜歡的，現在，他們卻要來質疑歌詞呢？果然，古人還是比較含蓄的麼？“哀家倒覺得嬈兒這一曲，很真切地表達了嬈兒的心意.”

這時，太后突然說話了，她笑了笑。

太后是什麼人物，是當今天子的母后，連皇帝都要對她敬重三分，她的話一出，全場都靜了下來，聽她說話。

只見太后眼神笑意地看著雲月嬈，繼續說道：“嬈兒為何會在鬼面將軍的選妻盛會唱這樣一首歌？先不管你們是否還記得她的詞，就那麼直白的詞，連孩童都會明白其中之意。

詞中說，愛著你，像心跳，難觸控，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太后看著眾人，問道。

眾人的眼裡有些迷茫，聽字面上的意思，只是露骨地說了“愛著你”，可是也很奇怪，為什麼要說像心跳呢？只聽太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所以說，你們不懂就不要裝懂，貽笑大方.”

太后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瞄了皇后一眼。

皇后感覺到了太后看過來的眼神，有些尷尬，太后怎麼可以在這麼多人面前對她含沙射影呢。

“只是這一句簡單的詞，就表達了嬈兒的心意。

她深愛著鬼面將軍，她對鬼面將軍的愛，像心跳，就像人要有心跳才能活著一樣，嬈兒只有愛著鬼面將軍，她才能活著。

但是，同時，鬼面將軍對嬈兒來說，也像心跳一樣，難以觸控，因為她只是一個因愚蠢的謠言而遭受非議的深閨女子，她如何能觸控那對她來說遙不可及的昆國英雄鬼面將軍呢？”

太后說的情深意切，似乎很能深刻地理解雲月嬈的心情。

經過太后這麼一番動情的講解，不少的人才幡然領悟了過來，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雲月嬈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看向太后。

看雲月嬈的表情，似乎太后的話語戳中了她的要點一樣。

眾人從她的神情上，也證實到了這一點，看來，她的確是在卑微地喜歡著鬼面將軍。

“即使她今天能來參加這個選妻盛會，你們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氣嗎！她一來，就要遭受你們的指點，你們的戲弄！”

太后突然指著眾人，很生氣地說道，音調高了許多。

沒想到太后的語調突然來了個大轉變，剛才還是議論紛紛的眾人都噤聲了，不敢出聲。

太后見自己的威懾有了效果，便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說道：“但儘管如此，為了她的愛情，她還是勇敢地來了，並在這裡，對鬼面將軍以曲的形式勇敢地表達了她的愛意，卻還要遭受你們的質疑，你們的心，就是石頭做的麼！”

太后又對著眾人一陣指責。

看來太后真的發怒了，眾人都不敢說話，全場突然很靜，很沉默。

雲月嬈聽著太后的話，越覺得雷人。

她哪裡是這個意思啊？她只是因為喜歡這首曲子，再加上自己根本沒有什麼琴棋書畫可以秀出來的，所以才表演了唱歌而已。

太后真的是太能扯了，能把黑的說成白的麼？“依哀家說，你們中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嬈兒的勇氣。

她的曲中，一字一句都唱出了她的深情。

你們只要能細細聽她的詞，就能明白，一字一句，都體現了她的痴情。

像詞中又說，記著你的臉色，是我等你的執著，我的心只願為你而割捨。

曲子雖然簡單，但不是她沒有文采，她就是怕像你們這樣的人聽不懂，結果呢，你們真的聽不懂。

你們一個個自詡有文采，那你們沒有聽明白這麼直白的詞又是怎麼個解釋？哀家看，你們都需要重新去書院學習一下！”

太后不客氣地說道。

太后的犀利和霸氣是出了名的，如今一看，果真是名不虛傳。

在場的人都面色尷尬，也覺得冤枉，他們才不是沒聽懂她那簡單直白的詞是什麼意思，只是質疑她說的太露骨而已。

但太后的話，他們哪敢反駁啊？只能硬生生地吞下，默默承受了。

要怪就怪他們都忘了，雲月嬈是太后的侄女。

太后知道自己已經為雲月嬈出了一口氣了，見好就收，話鋒一轉：“不過，你們這些不相干的人聽不懂也沒有關係，哀家相信，鬼面將軍是一定聽的明白的，鬼面將軍，你說是吧？畢竟這首歌是為你而唱.”

太后突然看向衛潤律，笑著說道。

太后這一話，把焦點都轉到了衛潤律身上。

是啊，先不去爭議雲月嬈的歌詞到底怎麼樣，最重要的是，她這首歌是唱給鬼面將軍的啊，那他會作何反應呢？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看到他有什麼反應。

因為他的臉都被面具遮住了，眾人看不見他的表情，就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什麼。

雲月嬈卻是有些尷尬，她根本就不是像太后說的那樣痴愛著衛潤律，只是即興表演一下而已，沒想到能被太后說成這樣。

衛潤律會怎麼看她啊？他根本就不可能喜歡她的啊，他如果在這麼多人面前直接拒絕她，那在場這麼多剛才才被太后罵過的人，心裡可就出了一口氣了，背後可不知要怎麼嘲笑她呢，以後說不定每見一次都會嘲笑她表白活該被拒，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唉，要怪就怪自己沒有深思熟慮過，只是想著敷衍一下就唱了一首歌而已，沒想到會引起這麼大的爭端和風頭。

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衛潤律身上，想看他是怎麼表示的。

不過，眾人都已經能夠猜到結局的。

鬼面將軍怎麼可能會喜歡雲月嬈這個災星啊？但礙於太后，他應該會用一個比較婉轉的方式拒絕雲月嬈的。

只見一直坐在座位上的衛潤律突然站了起來，然後，向高臺上走了過去。

衛潤律這樣的舉動成功牽動了所有人的心，他們的心都有些提了起來，他這是要去做什麼？只見衛潤律一步一步，向高臺上走去。

而高臺上的那些閨秀們，見到戴著那麼一張恐怖面具的衛潤律走了過來，都開始瑟瑟發抖，有好些個閨秀，直接就彼此抱在了一起，不敢去看他。

只有雲月嬈，淡定地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走過來的他。

心裡也在嘀咕，他這是什麼意思？太后問他問題，他直接回答不就好了嗎？過來幹什麼？難道他要走到她面前，當著這麼多的面，然後對她說，“對不起，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天！他要不要這麼狠啊！想到這裡，雲月嬈就不由得瞪著衛潤律。

鬼面具下，那張清澈的眼睛微微愣了一下，隨後，卻閃過笑意。

衛潤律走到了高臺上，眾人都盯著衛潤律的一舉一動，要做什麼。

那些參選的閨秀們都有些混亂了，鬼面將軍這是幹什麼啊？直接來挑選他的妻子嗎？不要啊，她們明明都沒怎麼表現，他應該不會看上她們的吧？可是，她們確實也長得美貌啊，說不定他就看上了她們呢？她們的心裡都在祈禱著，千萬不要向她們走來！而衛潤律，不出眾人的意料，是向雲月嬈走去的。

雲月嬈死死地盯著向他走來的衛潤律，他這是要給自己一個回答了是吧？是要在這麼多人面前把她毀掉嗎？衛潤律走到了她面前，她能感覺到一陣清香的花香隨風而來，讓她有些恍惚。

還是那樣好聞的味道，不知為何，她就是那麼記憶深刻。

突然，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跟我一起跪下.”

傳來他還是那麼好聽的聲音。

面對著他這麼突如其來的舉動，雲月嬈睜大了眼睛，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這是要幹什麼，要謝罪嗎？她沒有多餘的時間考慮，他的話像有魔力一樣，讓她還是聽了他的話，在他的牽引下，和他一起跪了下來。

衛潤律牽著雲月嬈的手，在這麼多的人面前，向前上方的皇帝跪了下來，他抬起了頭，看著皇帝，眼神堅定，說道：“微臣懇請皇上賜婚.”

一時間，像被人按了靜音一樣，全場沒了聲音。

雲月嬈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了一聲，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向他。

有些懷疑自己聽到的話。

他剛才說什麼？她沒聽錯吧？賜婚？給誰賜婚？誰跟誰？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實在是出於意料之外的！鬼面將軍不是要去拒絕雲月嬈的嗎？怎麼就說要賜婚呢？他牽著雲月嬈的手一起跪下，明顯就是讓皇上給他跟雲月嬈賜婚的啊？鬼面將軍沒搞錯吧？那可是災星雲月嬈啊！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紅眼災星啊。

皇帝也愣住了，但他很快地反應了過來，坐直了，抬頭挺胸，氣勢威嚴，就說道：“雲院長愛女雲月嬈，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對鬼面將軍也是痴心一片，與鬼面將軍堪稱天造地設，為成佳人之美，特將雲月嬈許配鬼面將軍為妻。

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他念完這話，在心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本來，他今天沒抱希望的，本以為衛潤律是不可能在這樣的選妻盛會上挑選到妻子的，沒想到，最沒有可能的人反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