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程亭亭

此外，關於翟明與那具女屍同時失蹤，以及該女子為何在荒廢工廠中上吊，原本我並不打算多管閒事，但現在牽扯到我的人身自由，我不得不關注此事。

然而，我掌握的資訊太少，根本無法推測出任何結果。看到王浩和張雲在一起倒是讓我感到欣慰，但張雲似乎也揹負著沉重的心事，她望向我時，眼眶又紅了，似乎又要落淚。

我在心裡嘀咕，你平時那麼機靈，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脆弱？你之前可是從不把我這個班長放在眼裡呢！

正當此時，拘留所外傳來了腳步聲。小乞丐突然靠近我，用她那柔軟的聲音懇求道：“帶我出去，帶我出去，求你了。”她的眼神楚楚可憐，令我的心不自覺地軟了下來。但我也清楚，我自已還沒辦法離開這裡呢。

緊接著，一名警察走到門口，對我們喊道：“這裡面誰是李陽、王浩和張雲？”我和張雲幾乎是同時應答。我踹了沉浸在某種情緒中的王浩一腳，提醒他：“警察是在叫你呢。”

警官冷靜地開啟了門，說：“好了，你們三個隨我出來。”我感到疑惑，轉頭看向那個小乞丐，懷疑他是否具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小乞丐向我使了個眼色，悄悄地對我說：“帶我一起出去。”

我們三人被引導而出，當我環顧四周時，發現那位在殯儀館工作的瘦弱老人站在大廳中，看著周圍的警察那討好諂媚的姿態，我這才意識到是他幫助我們弄出了拘留所。不知道這個老頭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老人領著我們向前走去，我記起還在拘留所裡的小乞丐，快步跟上老人，低聲對他說：“裡面還有一個人呢！”老人停下步伐，回過頭來，他的眼神彷彿利鉤一般銳利，直視著我。

老者不滿地瞥了我一眼，徑直向前走去。我在心中輕聲嘆息，小乞丐啊，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情非得已。忽然，我想到了什麼，連忙拉住老者，說道：“那個人會捉鬼呢！”老者頓時停住了腳步，詢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我一聽，有機會，忙回答道：“是個小乞丐，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老者轉身走到警官跟前，說道：“你們這裡有一個小乞丐，他犯了什麼罪？”

警官驚訝地問：“九爺，您認識那個小傢伙嗎？”

原來這位老者的稱呼是九爺。九爺微微點頭，說：“如果沒什麼大問題，我就帶走了，我有用。”他的語氣堅定，還透露出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權威。

警官一聽，立刻將小乞丐帶出來，恭敬地說：“九爺，您隨意處置，這孩子只是偷了一個包子吃，被我們抓住了，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

九爺輕輕點了下頭，說：“我那裡你們可以經常來玩。”聽到這句話，警察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喃喃地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九爺沒有理會他，帶著我們四人走出了警局。警察有這樣的反應也不奇怪，畢竟九爺的殯儀館不是什麼人都願意沒事去逛的地方。

九爺駕駛著他那輛黑色的靈車，載著我們向殯儀館駛去。一路上，小乞丐顯得特別興奮，好像吃了什麼興奮劑一樣，在車上不停地問我：“這是真的靈車嗎？太酷了！”

對於他的這種興奮，我感到有些不解，畢竟一般人坐上靈車都不會這麼高興。小乞丐又問我：“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王浩想要在張雲面前展示一下自已的幽默，於是搶著回答說：“我們去生命的終點吧？”小乞丐不明所以，問：“什麼意思？”王浩大笑解釋道：“生命的終點當然是指殯儀館，火葬場這些地方了！”

小乞丐不屑地說道：“還好是去生命的終點，如果去生命的起點，那得開到哪兒啊！”聽到這裡，我和張雲忍不住大笑起來。雖然看不到王浩的表情，但我想他一定是一臉無奈。

汽車迅速抵達了殯儀館，我們四人走下車，王浩依然面無表情，而小乞丐則顯得十分好奇，四處張望，時不時掏出她的柳葉，想要在葬禮服務中心尋覓幽靈的蹤跡。

當九爺看到小乞丐手中的柳葉時，他的眉毛揚起，問道：“你姓程？” 小乞丐怯生生地點了點頭，回答說：“是的，爺爺，你怎麼知道？” 九爺哼了一聲，說：“我可不敢當你爺爺，程家都是女性，想來你也是個姑娘吧！”

小乞丐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問：“你，你是誰？”

九爺沒有回應小乞丐的問題，而是轉向我說：“你們必須把那個女屍找回來，否則我也救不了你們。”

我辯解道：“那具女屍不是我們弄丟的！”

九爺突然大聲呵斥：“有意見！？”

這一聲吼嚇得我們四個連同小乞丐一起連連搖頭，九爺走進殯儀館的辦公室，找到那名家屬登記表的資訊表遞給我，說：“快點兒，拿著趕緊滾。”

在九爺的催促下，我們幾個垂頭喪氣地離開了殯儀館。

我緊握著紙條，審視著上面的文字，明確的顯示著地址是錦江家園13號樓404室，簽名處草書般的字型寫著“翟明”。

毫無疑問，翟明在夜半逃離現場，而女屍的失蹤必然與他有所牽連。當然，屍體不可能自行消失，除非...想到這裡，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意識到自已似乎陷入了一場超自然的懸案之中，而且似乎無法抽身。

我們三人繼續前行，小乞丐突然停下了步伐，我和王浩轉頭看向她。我開口詢問：“怎麼了？”小乞丐有些羞澀地回答：“能不能請我吃頓飯？”

這時，張雲插話道：“還吃飯呢？都什麼時候了，找不到那個女屍，我們都得進局子。”聽她這麼說，我皺起了眉頭，回應道：“走吧，先去吃飯，而且，這個女屍的事情是我們三個人的責任，跟程姑娘無關。”

我對張雲的冷漠、自以為是和馬屁精的個性感到厭惡。她聽我這麼說，立刻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紙條，氣呼呼地說：“吃吃吃，你們去吃吧，我自已去找那個女屍！”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我喊了一聲：“等等！”

張雲轉身問道：“怎麼了，不去吃飯了嗎？”

我把手伸進口袋，掏出兩張百元鈔票遞給她，說：“這是你的工錢，你要是想一個人去，就去吧，我不管你。但是，小心點兒，別碰上鬼！”

說到“鬼”字時，我故意提高了音量，讓張雲嚇得一哆嗦。她瞪了我一眼，接過錢後憤然離去。

王浩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我，似乎還在猶豫。我催促他：“還等什麼，咱們分頭行動吧！”

王浩笑了笑，應道：“好主意！”然後快步追上了張雲。

我嘆了口氣，心想這場風波究竟會如何收場。無論如何，我們必須揭開謎團，找到那個失蹤的女屍，洗清自已的嫌疑。

從九爺的舉止中，我可以推測這個小乞丐肯定身份不簡單，也許她正是我能度過此次危機的關鍵所在。因此，儘管心中急切地想去翟明家，我還是決定先陪伴這個小乞丐用餐。

我們走到街邊的小攤販前，小乞丐點了三份涼皮和一份米粉，她的吃相彷彿好幾天沒吃過飯似的，而我的心卻在淌血——那可是十二塊錢啊，足足可以買十二個大肉包子！

我無心進食，便漫不經心地與小乞丐閒聊。我問她：“程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小乞丐似乎對我請她這頓飯很是感激，便含糊不清地回答：“程亭亭。”

我哦了一聲，然後小乞丐把碗放下來，認真地說：“你為什麼只‘哦’呢？

雖然這有些逗樂，但我努力保持鎮定。我繼續問道：“如果你有個妹妹的話，是不是會叫程走走？”

程亭亭擦了擦嘴巴，正色道：“我確實有妹妹，但她的名字不是程走走。”

我忍俊不禁地看著她，她接著說：“我母親的聰明才智豈是你們普通人所能理解的，我的妹妹名叫程玉立！”

我終於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顯然這兩個孩子的母親在起名時頗有趣味。

程亭亭吃完她的食物，滿足地拍了拍嘴，說：“好了，現在咱們走吧，我要帶你去捉鬼！”

我和程亭亭正朝公交站臺漫步，錦江家園離這兒不太遠，公交車只需半小時左右就能抵達。站臺位於街道對面，我們需穿越馬路才能到達。

我環顧四周，未見車輛，打算繼續前行，然而程亭亭突然緊抓住我的手臂，讓我莫名緊張，停下步伐。

恰在此時，一輛汽車如箭般從轉角飛馳而來，若非他及時拉住我，那輛車定會將我撞個正著，我驚出一身冷汗，回過頭本想感謝程亭亭，卻駭然發現馬路對面早已站立著一個身著紅衣、頭髮散亂的女鬼。

當我抬頭望向她時，這個面色慘白的女鬼露出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她明顯是想置我於死地！程亭亭在此刻在我耳邊嚴肅地說道：“我覺得情況不對，可能有鬼！”他的話彷彿驗證了我的驚恐。我顫抖著手指向對面，卻已哆哆嗦嗦無法發聲。

程亭亭見我手勢，應聲道：“我知道，我看見了。”

我心裡焦急萬分，你看見個屁啊，要是真看見了還說“可能有鬼。”現在那個女鬼正朝我笑呢！

程亭亭接著說道：“我看到那個車過去了。”

天哪，這個程亭亭真的可信嗎？一個那麼明顯的紅衣鬼魂都看不見，還帶我去捉鬼？

我恢復了說話的能力，急忙說：“那邊明明有個女鬼！你沒看見嗎？”

程亭亭聽我說有女鬼，立刻激動地問：“在哪兒？在哪兒？”我惡狠狠地指向之前看到女鬼的地方，卻發現那個女鬼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