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抉擇

“這根血肉之柱有什麼用？”

看著一顆顆死不瞑目的頭顱，白河詢問道。

簡侃侃而談：

“用來連通九重地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死者全部都是慾念深重之人。”

“在活著時候，便被斬去四肢，挖去眼睛，活生生地嵌入這根血肉之柱中。”

“不對，不能這樣說，”簡的瞳孔放大，眼中滿是惶恐，“這些傢伙現在還活著。”

“對，還活著，死物怎麼能源源不斷地產生慾望，必須還活著才行。”

聽到她這麼說，白河也察覺到了血肉之柱上傳來的，微弱的生命氣息。

作為豐穰地母的持有者，他對這種氣息非常熟悉。

白河忍不住暗罵一聲：草，真夠變態的。

簡捂住口鼻，後退一步，眼中的驚色尚未消散，

身為高貴的神血後裔，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殘酷的景象。

卡師的生涯當然也伴隨著殺戮，但那種殺戮都是抱著毀滅對方的心態，很少會有卡師以折磨敵人為樂。

白河很快調整好心態，語氣平靜的詢問道：“為什麼要連通九重地獄？”

簡瞥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你該不會已經知道那個秘密了？”

白河也沒有藏著掖著：“你說的秘密是指，這是一個殘破的世界，可以用領地卡補全。”

見白河沒有隱瞞，簡想到還要和他聯合對抗三位地獄之王，索性將自已知道的東西全部說出來：

“不，不用領地卡補全，也可以將這個世界轉化為領地卡，這也是一種獲取領地卡的重要手段。”

“但需要獲得虛世卡牌協會的認可。”

白河：“怎麼獲得認可？”

簡搖搖頭：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具體的標準是什麼？”

“不過前人總結出來的一個規律，對整個世界的影響越大，越容易獲得認可。”

“所以我猜測地獄之王之所以要連通九重地獄，便是想直接用領地卡影響這個世界。”

白河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樂開了花，

他的猜測是正確的，如果一直按照計劃推進下去，無疑將會徹底改變這個世界。

前提是，地獄之王的計劃不能成功。

這樣一來，部落那邊的動向就非常重要了，也不知道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竟然連狼嚎都不得不寫信求援。

……

“啼！”

清亮的鷹啼響徹雲霄，

白頭海雕如落葉一般從天際飄落，悄無聲息地落在狼嚎的肩膀上。

這名灰色狼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的雪山，彷彿一座沉默的石像。

沉默很快被打破，一名英俊的白種人出現在他背後，詢問道：

“您考慮的怎麼樣？”

“製造血肉之柱需要大量的犧牲，”

狼嚎轉過身，看向這名頭生尖角的魔鬼，

“我不希望將我的族人當做祭品。”

魔鬼微笑道：“這點您請放心，我們可以用其他人當祭品，比如那些黑人，黑人不夠的話，還可以用白人。”

狼嚎深吸一口氣：“他們不是你的同胞嗎？”

魔鬼的嘴角微微上揚，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恕我直言，您會把猩猩當做同胞嗎？”

狼嚎眯起眼睛：“他們不是猩猩。”

“那就是螻蟻？”

魔鬼上前拍拍狼嚎的肩膀，語氣輕蔑，

“你該不會認為卡師和僕從是同類吧？”

“哦，不對，嚴格意義上，它連僕從都算不上，只是一種會自然增長的材料罷了。”

“不要再玩你的過家家遊戲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說完，魔鬼轉身就走，走到半路突然回過頭說道：

“這是三位地獄之王的共同命令，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然後，魔鬼漸行漸遠，直至徹底消失。

野牛之母，這就是您想要的嗎？

狼嚎在心中默唸著獸主的名諱，冰冷的視線注視著他，卻未發一言。

無名的怒火湧上心頭，狼嚎想要仰天長嘯發洩心中的鬱悶，但終究只是垂頭喪氣地走回帳篷。

掀開獸皮製成的簾子，一股悶熱感撲面而來，

狼嚎看向熱量的來源——盤腿坐在地上的長牙。

象首人的周圍環繞著一條虛幻的大白鯊，後者捲起淡淡的水霧，潑灑在前者身上。

聽到門簾響動，長牙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道金焰。

那是聖堂修士的聖火，

一週前，攻打城市時，長牙成功將聖堂修士斬殺，卻被對方的聖火所傷，

直到現在還沒有徹底恢復。

長牙看出狼嚎心中的鬱悶，所以一言不發，

倒是遠處正在削著木棍的血蹄詢問道：

“那個魔鬼又找你了？”

狼嚎坐到冰涼的地面上，雙手抱胸，語氣沉悶地說道：

“沒錯，他希望我能贊同他的計劃，獻祭，完成神降，好訊息是可以用白人和黑人做祭品。”

“他說，這是三位地獄之王的共同決定。”

聽到最後一句，長牙梗著脖子抱怨道：“野牛之母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和這種陰險狡詐的人合作？”

“住口！”狼嚎厲聲喝止，“別忘了，我們是因為誰才能活下來成為卡師的。”

長牙囁喏著想要說話，但看到狼嚎的眼神還是閉上嘴了。

血蹄將削好的木雕放到桌上，似無意地重複一遍：“這是三位地獄之王的共同決定。”

沒等剩下的兩人聽清，血蹄便話鋒一轉，提到另一件事：“神降的容器準備好了嗎？”

“神降的容器？”長牙面露不滿，“你難道準備聽那兩個怪物的話？”

“這是地獄之王的決定，難道你要反對嗎？”

血蹄無奈地看著長牙，

“別忘了，咱們可打不過‘疫軍’。”

長牙憤怒地甩甩鼻子：“誰說打不過，咱們不是有烙印獸嗎？”

血蹄的兩條眉毛皺起來：“你的意思是我們借用外人的力量，攻擊自已的盟友？”

長牙頓時不說話了，哪怕他脾氣再衝，也是明事理的。

狼嚎見兩人不再爭執，這才開口道：“野牛之母的神降容器，她已經親自指定過了，就是圖蒂爾。”

“還需要找真欲之王（阿斯摩蒂爾斯）和千瘡之淵的神降容器。”

“圖蒂爾？哦，就是那個珍妮。我記得她的朋友似乎和地母教會有關。”血蹄問道。

狼嚎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突然想起自已送出去的那封信，但表面上依舊非常平靜：

“怎麼了？就算是和地母教會有關係，那也是野牛之母親自選擇的。”

“不，我的意思是這個選擇非常好。”

說這話時，血蹄的眼中閃過一道靈動的光芒，

明明是頭憨憨的牛頭人，此刻渾身卻充滿智慧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