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暗器

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景，縮在車內，渾身發抖。

默寒以為她害怕，輕聲安慰她別怕。

笑三千搖搖頭，想說自己不害怕，可是被染楓月的一句‘膽小鬼’給堵住了，只好吧唧一下嘴，在車內坐好，聽著外面武器碰撞之聲，以及叫喊之聲。

不一會，山賊全部被制服，並且幾乎全部活捉，染楓月一行人才從車內出來，看著被自己的人壓住毫無反抗能力，並且鼻青臉腫的山賊，忍不住冷哼出聲。

還未等染楓月開口，說押回京，笑三千便跑到山賊頭面前，蹲下笑得格外燦爛地說了一句不帶感情的話：“真土.”

山賊的腦袋破了，鮮紅的血色染了他半張臉，原本已經夠猙獰的臉，此時更加扭曲。

“開場白都不會說，能不土嗎？”

笑三千伸出食指，一戳戳在了對方的傷口上，令山賊頭大叫了出來。

“記住，以後要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懂嗎？氣勢上已經輸了，你還怎麼和別人鬥啊！”

說完，還惋惜地嘆口氣，才起身，揮揮手上了馬車。

她的一系列動作讓其他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鴉雀無聲，只有風在山間吹著。

吩咐好後，三位少年才重回車內，把笑三千從上到下打量了n遍，還是不明白她小腦袋瓜子裡裝的什麼。

“看什麼看？”

笑三千回了三個白眼，嘟著嘴問：“沒見過美女嗎？”

說完還把耳邊的頭髮撥弄到耳後，做嬌羞樣。

剛剛的刺激場景讓她很是興奮，完全忘記了此時她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而不是二十一世紀那個看見帥哥美女都想調戲一番的猥瑣怪阿姨了。

三人面部抽搐了一下，都紛紛搖搖頭，不再消耗精力去研究笑三千，坐在車內休息。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在被押著的山賊中，一個人攤開手心，一枚暗器射向了馬車，在車簾上留下了裂痕，直擊染楓月的胸口。

看見車簾一動，一個黑色的東西飛了過來，冷公公和車伕，以及車內的人都一愣。

“小心.”

隨著一聲叫喊，暗器深深插入車壁，被推倒的染楓月看了一眼暗器，又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閉著眼的笑三千，而笑三千的手臂一道深深的傷口正在流血。

默寒撩開車簾剛想問是誰這麼大膽時，射暗器的山賊已經先一步咬舌自盡。

淺憬盯著暗器看了一會，看到淡淡藍色的痕跡時，臉色一變，大叫讓冷公公快駕車，自己上前拉過早已昏迷的笑三千的手臂一看，臉色大變。

看見淺憬臉色一變，其餘兩人也知道事情有些嚴重。

“她中毒了.”

語罷，就撕開了笑三千的衣袖，翻找了一遍自己帶來的藥，可是沒有一種可以解毒。

只有低頭含住傷口處，把毒血吸出來，能吸一點是一點，回了京城就有辦法救她了。

笑三千渾身發熱，額上一層冷汗，陷入深度昏迷。

染楓月和默寒聞聲臉色皆變，忍不住追問到底是什麼毒。

可是得到淺憬一個寒冷的眼神後都安靜地待命。

冷公公不敢怠慢，讓暗部的人把山賊押回京，再讓車伕快速駕駛，往京城去了。

染楓月雙手握緊，咬著唇看著笑三千痛苦的表情，心裡很不是滋味。

若不是她反應及時，受傷的……一拳砸在車壁上，染楓月起身，走了出去，時刻提醒車伕速度快點。

默寒安靜地坐在裡面看著剛剛被淺憬包紮上的傷口，緊皺的眉頭也說明了他心中的焦急。

淺憬用藥水簌了口，撩開簾子道：“去娑婆山.”

“是.”

冷公公應了一聲後，所有人沒有再說話。

入夜，風更大，林間的光線很不好，點了火把也不敢太快行駛，讓所有人好不擔心。

染楓月沒有再進入車內，坐在車板上，舉著火把，死死盯著前方不曾放鬆警惕，黑髮已經在肩頭凌亂，身上已有幾片被風掛落的樹葉。

淺憬在車內時刻注意著笑三千的症狀，看見唇瓣灰紫時，露出了許久難露出的焦急情緒。

默寒閉著眼，手放在膝蓋上，撐著下巴，沒人能夠猜到他想的什麼。

車外，雷聲轟炸，很快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水溼了外面所有人的衣服及頭髮，雨水溜進眼裡甚是酸澀。

冷公公想開口讓染楓月進去，可是看見他僵硬的臉部線條又閉上了嘴，看在笑三千能夠幫太子擋一劍的份上，他還是妥協了，不再阻止染楓月和笑三千來往。

有了大雨的阻攔，到了京城城門口，城門已關閉。

亮出了腰牌，守城人匆匆開啟城門放行。

一開門就有一人騎著馬迎面駛來，看見馬車進入一眼就認出了是太子的馬車，停下，跳下馬背，在馬車前跪下，道：“太子殿下，皇上讓您立刻回宮.”

雨一直下著，沙沙作響。

坐在車板上的染楓月根本顧不了來人，冷冷地回一句：“不回。

去娑婆山.”

來人跪著不動，仍雨滴擊打在他身上重複了一遍：“太子殿下，皇上讓您立刻回宮.”

“都說了不回！你想掉腦袋嗎？”

冷公公抬手阻止了情緒激動的染楓月，道：“太子，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宮，不然皇上……”語落，淺憬也撩開車簾拍拍染楓月的肩膀，道：“別衝動，你先回去，笑三千由我送過去，你去了也幫不了什麼忙，別讓你父皇生氣，不然你以後休息再出宮.”

染楓月回頭看了一眼車內昏迷不醒的笑三千，還想堅持要去，可是思前想後這次如果跟去了，自己或許永遠也別想出宮，更加別說見笑三千了。

淺憬見染楓月不說話，便讓默寒幫忙把笑三千弄到他背上，然後下車，衣物瞬間溼潤。

“放心，一定讓她再次活蹦亂跳.”

隔著雨，看著渾身溼透的染楓月露出笑顏，隨後又對默寒說，“看著他，別讓他惹怒了皇上.”

“嗯.”

默寒點點頭，抬手壓住了還想跟去的染楓月，搖搖頭。

染楓月只有目送淺憬上了來通知他回宮的人的馬匹，在雨中往娑婆山奔去。

見淺憬消失在視野裡，冷公公便讓車伕駕著馬車回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