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本來不悅,卻被顏如玉按住,順便還給叫人搬了兩把椅子坐。

過了半個時辰,下人連院子的花圃都翻了,想來是怕顏如玉燒了罪證,想找出點蛛絲馬跡。

為首的一個僕婦上前,囁嚅道:“王妃,沒有找到。”

顏夕月心裡微動,今日她確實是男裝出門,怎麼搜不到。

顏如玉老神在在,這可得感謝自己的二哈二哥。

得虧他下午巴巴的把衣服拿了回去,自己也順便讓小桃將小廝的衣服一併扔還給他。

眼下自然什麼都翻不到。

平順王妃一聽,面色難堪,又不得發作。

大夫說天兒那傷了,日後可能會影響生育。

自己聽了,恨不得撕了那個傷了自己兒子的混賬。

正在府裡坐立難安,就收到門房遞上來的一張匿名紙條,上頭說,打傷天兒的正是顏府女扮男裝的五小姐。

連忙叫人去追人,卻不見蹤影,思索再三還是找上了顏府,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若真是這個小賤人,自己可饒不了她,可眼下什麼證據都沒有,自己面子都掛不住。

一直立在平順王妃身邊的老嬤嬤突然開了口,“不知今日顏小姐出門做了什麼?有沒有什麼人證呢?”

不等回答,抬頭一雙渾濁的眼睛看向眾人,又道:“侍郎府的人,和小姐身邊的婢子,自然不能做數。”

沒想到這位老嬤嬤是個厲害的人,張嘴就遮蔽自己身邊有關係的人,這一時間又要去哪裡對口供。

平順王妃聞言眉心舒展,“怎麼,顏小姐出門,都沒遇到人?”

王氏一看顏如玉低頭不語,有些著急,出聲道:“如玉,你可去了什麼鋪子,店裡掌櫃的夥計都可以說出來。”

見顏如玉還是一言不發。

顏夕月心中一喜,還真的是要感謝這位嬤嬤,自己不好出聲點破,人家卻也想到了,只要有人作證自然就會拆穿她的謊言。

“母親,許是妹妹嚇著了,你先別急。”顏夕月一手扶著王氏柔聲寬慰,面上擔憂之色盡顯。

而後突然轉向小桃道:“小桃,你來說,你家小姐今日去了哪裡?”

小桃突然被點名,只能硬著頭皮上前,不啃聲。

“你這丫頭平日裡機靈,你莫怕,只要說你們今日去了哪裡,就有人來替你家小姐作證。”顏夕月擰著眉,雖有些怒意還是耐著性子勸說。

連帶王氏也頻頻點頭,“是啊,你快說。”

小桃一時間看向顏如玉,也有點慌神,支支吾吾還說個整齊句子。

“怎麼?看樣子,是謊話編不下去了?”

平順王妃撫了撫衣角,面露不屑,心裡卻快速計較。

天兒也到了成婚的年紀,只是這京都大戶都知道他好男風,也沒人敢將女兒許配給自己家。

顏如玉這小蹄子生的如此貌美,若是天兒能為了她收了心,願意碰女子,那也算她的福氣。

兩眼一轉,冷笑道:“顏夫人,自古以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她既然傷了我家天兒,本要重罰,可念在我兒看上她了,我們平順王府勉為其難也可以娶她做個姨娘,再打個二十板子,小懲大戒。”

王氏氣的眼淚都出來了,半天說不出個囫圇字。黃嘯天可是好男風,還是姨娘,這明顯就是折辱自己的女兒。

不等王氏開口,平順王妃瞬間氣順了,對著自己帶來的幾個僕婦道:“來人,先拖出去打板子。”

王氏一聽,顧不得體面,上前阻止幾個僕婦與她們拉扯起來,就是不肯鬆開顏如玉。

顏如玉大腦飛速轉動,官大一級壓死人,對方還是個王妃。

眼看王氏都要被推搡倒了,一手掙脫鉗制,扶著王氏站穩。

面色溫怒,冷哼一聲:“王妃也不用這麼性急,這好歹是侍郎府,就算我有罪也是去官府,輪不到王妃私自動刑。

而且我看這王府的規矩也不怎麼好,你們主子只說綁我,你們當下人的卻也敢對朝廷官員的夫人動起手來,是嫌命長了?”

王府的下人聽了面面相覷,也不敢再動手,只能眼巴巴的看向平順王妃。

平順王妃沒想到這顏如玉倒是有一張巧嘴。

都死到臨頭了,還能這麼有條不紊的找別人的錯處。

三角眼眯了眯,冷笑道:“怎麼?你是覺得去了官府就能省下一頓板子?還是覺得我堂堂的一個平順王妃還治不了你一個小丫頭?”

顏如玉也不回答,直視對方,“王妃不就是想要人證,我若是找到人,證明我今日的行程,是不是就能證明我的清白?”

“你能找到人作證,自然是算的。”平順王妃可不相信他能找什麼證人,若是有,早方才肯定就說了,眼下無非就是拖延時間罷了。

顏如玉神情倨傲,語氣頗為自信:“那好,若是有了人證,王妃今日這對我喊打喊殺的,是不是也應該向無辜的我賠禮道歉?”

平順王妃嗤笑一聲,“怎麼?我貴為王妃還要向你賠禮道歉?”

“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王妃您在高貴也比不過皇上吧?”

“你,好,我倒要看你能翻出什麼浪來。”

平順王妃沒想到顏如玉抬出皇上,她若不應,不是說自己比天子還尊貴。

氣的手指輕顫,面上的脂粉都簌簌往下落。

小桃看著顏如玉,也是急的不行。今日出門什麼鋪子都沒進,就算街上有人看到小姐,那也是男裝的公子。

真有人證過來,那不也是搬起石頭咋自己的腳。

顏如玉像是感應了一般,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又開口道:“那就請母親身邊的宋嬤嬤去國公府請一趟晏公子,請他來幫我做個證。”

屋裡人聞言,介是一驚,特別是王氏,什麼時候自己女兒和國公府攀扯上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