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孩子,而且也很快就要出世了。
還記得,她剛生前兩兄妹的時候,那一刻,我真的很開心,失去承兒是永遠的痛楚,可是,思禮和思琴的到來,給了我太多的安慰。
“皇上,臣妾整天悶在宮裡,想出來走走,這裡空氣很好,臣妾想在這裡多陪陪您!”
阿玉一如當初那般,如小鳥依人一般靠在我寬闊的肩膀上。
“你悶的話,可以派人來說一聲,朕可以過去陪你!”
我不是一個可以給她愛情的夫君,但我卻是一個會心疼她的夫君。
雪兒當初說得沒錯,阿玉或許不是我最愛的女人,但跟若蘭一樣,都是最愛我的女人,聰明如雪兒,也只有她早就想到了今天這一切。
“父皇,母后,我們去那邊的畫舫裡玩嘍!”
小思禮牽著妹妹的手,很有禮貌地朝我和阿玉一禮,然後拉著思琴蹦蹦跳跳地朝那個漂亮的畫舫奔去。
“思禮,小心一點,照顧好妹妹!”
阿玉母親本能地交待著,眉間有著濃濃的寵愛。
“母后,知道了!”
畫舫那邊傳來兄妹倆開心的笑聲,那笑聲在整個桃花園裡迴盪,一如當初雪兒在這裡跳舞時那般。
一想到雪兒,我的心又不由自主難過,那種淡淡的傷感又爬上了我的眉頭,揮之不去。
“皇上,您又在想她了嗎?”
阿玉知道,但是,她還是開口問我。
我不想瞞她,因為,想瞞也瞞不住,我的眼神,我的臉上早已寫明,我在思念著雪兒。
“這裡是朕為雪兒而建,可是如今,物是人非……”後面的話,我沒有說出來,因為,我知道,阿玉她能懂。
“皇上,臣妾知道您很想念恩人,臣妾相信,好人一定有好報,恩人與風辰歿經歷了那麼多,他們一定在某個地方快樂的生活著,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也許吧……”我輕嘆一聲,任落寞將自己的心掩埋,一陣風吹過,我的手下意識地擁緊阿玉。
風中彷彿傳來雪兒的歌聲:“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華麗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時候,我會想到它;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多大的地方,在我受驚嚇的時候,我才不會害怕……”雪兒是多麼渴望一個溫暖的家,可她一直沒有得到過,現在呢?她在哪兒?會不會已經有了那個溫暖的家?我擁著阿玉,卻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如果沒有擁有,也許我不會這麼難過,如果沒有愛過,我的心也不會這麼痛,一切都源於她,源於那個註定讓我愛一生,念一生,痛一生的女子。
“呃……”阿玉忽然捂著腹部,痛呼一聲,下意識地蹲了下去。
“阿玉!”
我的思緒從記憶中拉回,連忙將她扶在懷中:“阿玉,你怎麼了?”
“皇上,臣妾……臣妾恐怕是要生了……”阿玉抓著我的衣袖,一臉痛苦之色,額前亦是汗珠點點。
“來人哪!來人哪!快去傳太醫!”
我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突發狀況,可是,我仍是一如當初那般的緊張。
這孩子說來就來,沒有一絲預兆,鳳棲宮裡斷斷續續傳來阿玉的痛叫聲,我的手緊緊握住,一如當初那般,手心裡已全是汗水,整個人急得在緊閉房門外面徘徊著。
“母后要生小弟弟嘍!”
小思禮晃動著胖乎乎的小手臂開心的叫著。
“不是,母后是要生小妹妹了!”
一旁的小思琴也不甘示弱,舉著小手抗誃著。
“是小弟弟!”
思禮總跟我說,妹妹太粘人了,所以,他一直想要個小弟弟。
“是小妹妹!”
思琴總說她想要個妹妹,一起玩各種女孩的遊戲。
兄妹倆爭得不可開交,最後一齊跑到我的面前問道:“父皇,您說母后生的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正焦急上火的我聽了兩孩子的話,微微一笑,蹲下來,一手抱起一個,笑道:“跟你們兩個一樣,有個小弟弟也有個小妹妹,好不好?”
孩子很好哄,一聽說又有小弟弟和小妹妹,馬上開心拍起手來:“有弟弟又有妹妹,真好!”
望著孩子倆天真的笑容,我不禁婉爾了,其實,我比較喜歡女孩,或許是雪兒在我的腦海裡存在太深了,我總是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像雪兒那樣的女子,然後傾注我一生的寵愛給她。
“哇……”一聲清脆的嬰啼劃破外面的不安,響徹整個皇宮,每個人臉上繃緊的線條也為之一舒!“生了!生了!皇后娘娘生了!”
到處一片歡呼聲,而我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母后生小弟弟和小妹妹了!”
思禮和思琴兩兄妹亦從我懷中跳下來,跑到門口去敲門:“母后,快開開門,我們要看小弟弟和小妹妹!”
過了一會兒,那緊閉的大門終於是開啟了,女太醫抱著已包好的孩子走了出來,衝著我跪下:“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給您生了一位小公主!”
果然是女兒!我的臉上立刻展開笑容,伸手從女太醫手上接過孩子,孩子正睜大著小眼睛望著我,像是認得我一樣,居然衝我咧嘴一笑。
那一刻,我感動得忽然很想哭,老天爺對我真的薄,我想要什麼,他居然給了我什麼,看著女兒精緻的小臉,我覺得此刻有女萬事足了。
小思禮並沒有因為母后生的是小妹妹而難過,與思琴一起爭著要看小妹妹,我一隻手抱著剛出生的小女兒,一隻手拉著他們兩個,走進了阿玉的寢宮裡。
“皇上……”產後的阿玉臉色有些蒼白,看到我進去,正想要起身。
“躺著別動!”
我連忙示意她坐下,並抱著女兒坐到她的床邊。
“皇上,臣妾其實想給您生一個皇子……”或許是因為我現在人丁少,所以,阿玉一直想要多生個男孩。
“傻瓜,朕最喜歡女兒,你看,我們的小公主長得粉雕玉琢的,好可愛!”
我邊說邊逗弄著孩子的小臉,心中幻想著,有一天,她長大了,是如何的傾國傾城。
“皇上,為小公主起個名字吧!”
阿玉也知道我喜歡女兒,所以,不管生男生女,她都一樣的開心。
我想了想,看著女兒那胖嘟嘟的小臉蛋上面沾著一顆小水珠,估計是剛才她們擦拭時,不小心弄上去的,轉念一想,笑道:“不如就叫思雨吧!”
“思雨?”
阿玉想了想,笑道:“思念如雨,嗯!皇上,思雨的名字好記,又好聽!”
阿玉滿臉笑容。
其時,她知道,我取什麼都有一個意義所在,她懂,我也懂,我也知道,不管我給女兒取什麼名字,她都不會反對,因為,她知道,我心中有孩子亦有她。
她亦知,在我的心中,永遠有一個是她和孩子無法到達的地方,那個地方只屬於雪兒!傍晚時分,我一如往常那般來到桃花園,那裡依舊桃花片片飄飛,依舊美麗如初,也許是因為思雨的到來,我的心頭一次沒有那麼傷感。
我跪坐在滿地的花瓣上,輕輕閉上眼:“雪兒,你知道嗎?我又有女兒了,她叫思雨,跟你一樣的漂亮,看到她,我居然有種見到你的錯覺.”
低頭,落漠一笑:“也許是老天爺憐我,將有著你影子的小思雨送到我的身邊,我會帶著對你所有的思念和愛戀,把孩子們好好養大成人.”
我緩緩站起來,回眸望著依舊花瓣飄飛的桃花園,我知道,我對雪兒的思念和痴情,永遠都不會改變,但是,以後,我會把這份思念轉換成另一種愛,傾注到我的孩子身上。
也許,這也是雪兒一直的心願!“雪兒!我希望你也能幸福,也有一個給你溫暖的家!”
轉身,淚從我的眼角飛快地隨風飛走。
從今以後,我會把對雪兒那份深深思念和愛戀永埋在心底,而孩子們就是我最大的安慰和動力。
這個世上有著太多難以預測的變故和身不由己的離合,一回頭,也許就能擁有一輩子;而一轉身,也許就錯過了一輩子。
於千萬人之中,去邂逅自己今生最愛的人,那是老天恩賜的緣份,可是,卻終究抵不過那場命運開的玩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愛恨皆在那一線之隔,一念之間,所有的結局,都已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