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荷卡著時間點回到病房,看著狼的規則,陷入苦惱的沉思。

她真的想錯了。

她原以為,戴綠口罩的狼群,才是副本中設定的,玩家的敵人。

但現在看來不是。

副本將他們刻畫成受害者中的一部分。

可他們確實是既得利益者啊!

但是呢,他們也並不如規則所說,是“清白的人”——如果是,詭異系統會提示通關進度。

“清白的人”,哪個群體都不是。

她一定還有規則沒有找到!

夏冬荷開啟官方給的資訊,還剩一個關鍵資訊點,在羊群飼養間下方的大片區域。

但是,那個地方怎麼下去呢?

正思及此,敲門聲傳來,夏冬荷迅速將白大褂藏在被子下面,前往開門。

是莎拉和塔西亞,來送飯和藥了。

“晚飯。”莎拉將飯盒放在床頭櫃上,將藥片和水遞給夏冬荷,“先吃藥。”

夏冬荷接過藥片,將其含在舌下,假裝用水順下藥片。

還水杯時,夏冬荷的視線,剛好撞上塔西亞審視的目光。

莎拉點了點頭。

“走吧,塔西亞。”

兩人離開。

夏冬荷急忙抽出三層紙巾,將藥片吐在上面,衝進衛生間,將藥片和紙巾丟進馬桶中。

剛按下衝水,門口就傳來急促地腳步聲。

她迅速回到病床上,匆匆喝了口水漱口嚥下,開啟飯盒。

“咔嚓”門被推開。

塔西亞推門而入,迅速靠近。

夏冬荷細看門口,只見,門外的門框,露出一點折射燈光的金屬寒光,像極了切肉刀的刀刃。

根據剛才聽到的腳步聲,外面站了不止一個人。

“怎麼了?”夏冬荷故作鎮定。

“張嘴。”塔西亞道,“我們檢查一下口腔。”

夏冬荷乖乖張嘴。

塔西亞開啟發出紫光的手電,仔細檢查,但並沒有查出什麼。

殘留痕跡都是正常的,用水送藥片的殘留。

“手。”塔西亞又道,“我們看看手心。”

夏冬荷將手心攤開。

塔西亞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沒有檢查出不對勁。

隨後,她低頭看向垃圾桶,裡面是空的,又走到廁所,馬桶看起來剛使用過,水箱還在蓄水。

塔西亞什麼都沒找到。

她回到夏冬荷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夏冬荷。

她壓低聲音道:

“我不管你們想曝光什麼,你若是敢把莎拉牽扯進去,我絕不饒你!”

夏冬荷眸光微冷。

“你沒資格不放過我們。”她毫不客氣地道。

“我沒資格?”塔西亞眸光霎時冷冽,“你試試看?”

“你當然可以選擇沉默。”夏冬荷冷冷地道,“但總有別人想出去,總有別人想改變些什麼,你不應該堵他們的路。”

她故意這麼說的,希望能對塔西亞有用。

塔西亞一愣,隨後,卻嘲諷地笑了。

“改變?”

“你們改變的代價,是給我們帶來災難!”

“你會死,莎拉被牽扯進去,她也會死!現有的規則被打破,所有人都會死!”

“紅色會燃盡一切,讓所有人成為燃料,最後被活活燒死!”

她依舊壓低著聲音,但仍能聽出,她在壓抑著嘶吼。

“及時止損吧,小羊,你還有機會。”

夏冬荷看著門口,陷入沉默。

現在,門口不下3個拿著切肉刀的醫生。

以醫院全體低san的情況,塔西亞想殺她,現在就可以,沒人會發現。

就算發現了,也沒人會在意。

塔西亞根本不想殺她。

“你現在倒是如此勸我。”夏冬荷冷冷道,“那在你每天向‘羊’推銷‘產品和服務’,將‘羊’送進肉檢室和屠宰場的時候,又在想什麼呢?”

塔西亞面色一僵,眸光越發冷冽。

“執迷不悟!”

她直起腰,居高臨下地看著夏冬荷。

“今晚,你最好別睡覺。”

說罷,她轉身離開,並關好門。

夏冬荷嘆息一聲,開啟飯盒。

實際上,她也在疑惑。

劇情進行到現在,似乎一直在給玩家,增加道德光環。

彷彿逃離醫院,就是清醒著反抗的人。

可事實上,逃離醫院真的能解決問題嗎?

如果大嘴說的,真的是河清醫院的歷史,那外面那群傢伙,巴不得河清醫院自生自滅。

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吞掉藥品和疫苗的產權。

河清醫院的情況?

who care?

而最後一個選項,也是華國人最喜歡的選項——團結起來反抗規則,重建河清醫院。

夏冬荷真的有在嘗試,策反莎拉就是動了這個心思。

可惜效果並不好。

根據塔西亞的言辭,她甚至明確地知道,問題的根源在規則上。

但她依舊選擇遵守規則。

為什麼?

難不成是按照大嘴所說的:

曾經的領袖做錯決定,最終拋下整個醫院的追隨者自盡?

可領袖真的是自盡的嗎?

一群人在生死關頭,竭力反抗的時候,主心骨突然駕崩,作為領袖,難道預見不到,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夏冬荷一邊往嘴裡填蔬菜葉子,一邊思索。

現在這個情況,要麼是有東西被漏掉了,要麼是還有規則沒有找到。

哪怕劇情只代表神使價值觀,一個B+副本,也不會有這麼多敘事bug。

否則,副本運轉不下去。

話說回來。

晚上……

她不知道塔西亞晚上會做什麼。

睡覺是肯定不能了。

如果晚上的瞬殺設定是虛影導致的,那她現在的情況,不睡覺也沒什麼問題。

所以,她想晚上去狐狸區,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化。

現在是下午5點。

夏冬荷躺在床上,開始睡覺。

晚上,9:30。

夏冬荷睜開雙眼。

戴好口罩,穿好白大褂,繫緊衣帶,抱起兔兔,離開病房。

來到屠宰場門口,她拿出碳素筆,在僅剩的綠色便籤上,寫下:

“人不是我殺的,我只是個做藥片的。”

便籤變成黃色。

將其放入口罩夾層,口罩也變成黃色。

夏冬荷推開門,進入狐狸區。

沿著樓梯間一路向下,來到廚房,走進去後,拿出兩柄切肉刀。

順便翻了翻菜譜,在菜譜裡找到一張黃色便籤。

隨後,她來到被鎖住的樓梯間門。

官方給的資訊中,這裡沒有路,也不知是沒人來,還是沒人成功過。

但根據規則,8樓肯定是有東西的。

就是上鎖了。

她不信她進不去。

夏冬荷眸光一凜,揮起切肉刀,向門砍去。

一刀。

兩刀。

三刀。

……

不知過了多少刀,切肉刀都壞了一把,門卻仍沒有絲毫開啟的跡象。

“我第一次見到這麼開門的。”

耳邊傳來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