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荷眸光微閃。

看來,她的推測是對的。

口罩是san值高低的表徵,紅色代表san值升高,油漆針對紅色奏效,也就是對高san奏效。

口罩上的紅色可以被油漆掩蓋,紅色也對油漆有反作用。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油漆對瑟爾有效,卻對麻醉醫生沒效果。

瑟爾的口罩早就變顏色了,只是他一直藏著,包括莎拉都沒有發現。

不然,在手術室,他不會被夏冬荷嚇到,更不會多次關心夏冬荷的安全和感受。

狐狸規則強調過很多次“不要讓羊察覺到狐狸在做什麼”。

更解釋了為什麼,明明保險櫃裡有電擊槍,有棍子,麻醉醫生卻偏偏選擇油漆作為武器。

因為在手術室醒過來,是高san的表徵,在麻醉醫生的低san認知中,油漆就是最合適、最有利的武器。

但凡選個別的,夏冬荷都逃不出來。

“你為什麼來找我?”莎拉終於平復了心情,問夏冬荷。

人是麻醉醫生殺的,但麻醉醫生也死在了那場手術中。

冤有頭,債有主,人死債消,沒法追究。

“我想求助外面,不知道是否可行。”夏冬荷說道。

“既然醫院內沒有突破口,何不試試向外突擊?”

“不可能的。”塔西亞突然插嘴,“整個大樓,除了一個送東西的電梯視窗,根本沒有下到一樓的通道。”

“那這裡的人是怎麼進來的?”夏冬荷卻道,“這醫院總不可能自已長人吧?”

塔西亞一噎。

“大概吧,死掉羊的房間,確實會再長出另一隻羊,我們不知道他們從哪來的。”

夏冬荷意外地挑眉。

“你們規則冊立第五條的(5),明明說羊是從外面來的。”

“沒見過。”塔西亞道,“我們接觸不到這些工作。”

夏冬荷眨了眨眼。

“那你們呢?你們是從哪來的?”她繼續追問。

“我之前也是羊。”塔西亞說道,“後來向狼申請,才終於成為狐狸,能吃上肉了。”

“你想成為狐狸嗎?我們可以幫你改申請書。”

夏冬荷眉頭不耐地微蹙。

對吃肉這件事,她只覺得反胃。

“狼住在9到13樓?”

“是的,手冊上寫了。”塔西亞道。

“你最好別去。”莎拉出言提醒,“他們沒那麼好相處。”

“我不想和他們相處。”夏冬荷直言。

莎拉被懟得一噎。

她算是明白了,夏冬荷就是這麼和人說話的。

“那你問什麼?”她反問道。

夏冬荷思索片刻。

“我說過了,我想試一下,外面的世界,能不能幫到我們,改變這個醫院的現狀。”

從目前來看,完美通關條件[找到“清白的人”],是遙遙無期了,不如優秀通關來得合適。

優秀通關的條件是[完成治療並離開醫院]。

至於完成治療,夏冬荷推測,根本不是指醫院的治療,而是指把san升到滿。

因為,河清醫院根本不是醫院,它是個羊肉餐廳。

餐廳對食材有什麼可治療的?

莎拉和塔西亞對視一眼,皆陷入沉默。

“我不同意。”塔西亞說道,“我不覺得有人能離開醫院,何況你只是一隻羊。”

“如果我能得到綠色口罩呢?”夏冬荷問道,“狼總能出去吧?”

“你多少有點天真。”塔西亞卻搖了搖頭,“狼客人和狐狸住在同一片區域,誰都出不去。”

夏冬荷再度疑惑。

狼也出不去?

按照規則,狼應該是醫院地位最高的群體,如果推測沒錯,割下來的肉,可是優先狼來吃的。

狐狸規則12更是直接點明瞭狼的地位:

[12.如果您對河清醫院有傑出貢獻,那麼,您將成為狼群的一員,永久享受吃肉的權利。]

因此,夏冬荷並不相信塔西亞的說辭。

“所以,放棄吧。”塔西亞說道,“現在放棄,興許你還能多活一段時間,能壽終正寢最好。”

莎拉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我不會放棄。”夏冬荷卻道,“做不到不是不去做的理由。”

既然通關條件擺在那,說明一定有辦法離開。

只是還沒找到。

塔西亞雙眸微眯。

“祝你成功?”

“謝謝。”夏冬荷道。

其他也沒什麼好聊的了。

夏冬荷想知道的,塔西亞和莎拉,還真不一定知道。

何況就算知道,也不一定會告訴她。

她重新戴上口罩,離開肉檢室,回到13樓。

雖然晚上可以行動,但現在的精神汙染,還不嚴重,抓緊時間休息更划算。

到了後期,強精神汙染狀態下,想休息都沒機會。

夏冬荷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然而,夜半凌晨,有人敲響了房門。

夏冬荷猛地驚醒,但沒有睜開眼睛,而是切換兔兔視角。

“睡了嗎?”

是莎拉的聲音。

夏冬荷眉頭緊鎖,她來幹什麼?

“我進去咯?”莎拉見沒人應,便推門進入。

她看著夏冬荷,眼神頗為複雜,將手中的信封,輕輕放在床頭櫃上。

“你是對的,做不到不是不去做的理由。”

“如果有可能的話……”

“拜託你,把這封信,帶給我在醫院外的家人,拜託請告訴他們,別等了,我出不去了。”

言及此,她自嘲一笑。

如果將直播畫面放大仔細看,可以發現她臉頰上的淚珠。

對此,直播間也議論紛紛。

“她是一個可憐但不值得同情的人,她幫醫生殺死過不少人,也吃過不少‘羊肉’。”

“現實世界遇上這種情況,團結整個醫院的羊,反抗狼才是正道。”

“前面說了狼也被洗腦了。”

“這鬼話你也信?”

“副本劇情只代表神使的價值觀,家人們別被誤導了口牙![驚訝.jpg]”

副本中。

莎拉凝滯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

“我可能是這裡為數不多,還記得自已來自哪的——人……了。”

“可又有什麼用呢?”

說罷,她輕輕嘆息,轉身離開了病房。

夏冬荷驀然睜開雙眼。

她沒有任何猶豫,拿起信封,但也沒有著急閱讀,而是將其放進兔兔中,以防丟失。

大半夜的烏漆嘛黑啥也看不清,明早再說。

第二天清晨,夏冬荷自然醒。

第四天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

5:30。

還早。

夏冬荷拿出信封,開始閱讀。

信封裡有兩張紙,一張是莎拉的家書,一張是寫給夏冬荷的。

[如果你能出去,可以麻煩你將這封信,帶給我的家人嗎?]

[作為回報,我會提供我能做到的任何幫助。]

家書的內容更簡單。

只是從XXXX年開始的日記,寫了成為護士之後的工作日常,最後讓家人別等了,她出不去了,並感謝父母的養育之恩,希望弟弟妹妹們可以替她照顧好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