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一道偉岸身姿,傲立於天地之間。
男子看不清真容,只有一雙血紅的眸子,散發著妖異的光芒。
在其一側,一尊三足鼎浮浮沉沉,陣陣強橫的力量,在空中蕩起陣陣漣漪。
突然~
四面八方,上天下地,無數強者蜂擁而至。
男子雙手負立,夷然不懼。
討伐聲,叫罵聲,充斥著整個天地。
但無一例外的,每一個義憤填膺者的眼神,都是火熱的。
他們貪婪的盯著三足鼎,像是在看一件極為神聖的東西。
“殺!”
山呼海嘯的吶喊,席捲天地。
數以萬計的強者,前仆後繼。
偉岸男子的雙眸,更加殷紅,他慢條斯理的抬起右手。
手指輕彈間,一條橫貫百里的血路驟然浮現。
僅僅一擊,便有數千人身死道消。
然而如此恐怖的力量,卻無法令眾人膽寒,反而更加瘋狂。
嗡~
三足鼎輕顫,磅礴黑氣從鼎口噴薄而出,籠罩四野。
慘叫聲、哀嚎聲,宛如人間煉獄。
凡是被黑氣沾染的人,無不在痛苦中化為一攤黑水,將腳下的山川大河,浸染成了深褐色。
“殺!”
任何的危險,都無法阻止更多人的瘋狂。
他們在以生命為代價,縮短與偉岸男子之間的距離。
每一丈的距離,都是數以百計的生命堆砌而成。
無數屍體、白骨、黑水從天而降。
這一刻,人命比草賤!
終於,偉岸男子不再從容,他伸開雙臂,與數以萬計的強者大戰起來。
三足鼎是他最大的殺器,每一次的震動,都是數十人身死道消。
天空……更加黯淡。
咔~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一滴雨滴在偉岸男子臉上。
輕輕擦拭間,大雨磅礴而下。
雨水混合著血水,流遍山川大河。
“殺!”
一聲長嘯,偉岸男子化身為魔,大殺四方。
數以萬計的強者,更是狀若瘋狂,不計代價的送死。
厚重的烏雲,越發的低沉,彷彿天要塌陷一般。
大地龜裂,山石崩塌,野獸甚至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強大的威壓碾成齏粉。
宛如末世一般的廝殺,持續了足足三日之久。
一座新的大山,矗立腳下。
“值得麼?”
偉岸男子露出真容,那是一張俊美的容顏,只是此時倍顯蒼白。
對面,是一個與他模樣有幾分相似的青衣男子。
“若你肯捨棄御魂鼎,又何來這場殺戮?”
“換做他人,這場殺戮,仍舊不可避免。”
“你想幹什麼?”
“御魂鼎不應如此,本尊要重新祭煉御魂鼎!”
“痴人說夢!交出御魂鼎,我可保你後人萬世繁華!”
“呵呵~”
偉岸男子笑了,笑容是如此的滄桑、落寞。
“你……不配!”
轟~
一聲巨響,偉岸男子化為一團血霧,包裹著御魂鼎,葬入屍山之中。
“不!”
青衣男子咆哮,瘋狂攻擊屍山,卻無法造成任何破壞。
“道滅,你會後悔的,我會將你的後人,一個一個全部殺死!”
……
白洛猛地驚醒,額頭滿是汗珠,身上更是被汗水浸溼。
是夢麼?
還是先祖留下的殘念?
白洛茫然的看著屋頂,先祖那雙充滿滄桑的雙眸,訴說著怎樣的無奈。
肩膀隱隱作痛,將白洛拉回現實。
這是一間普通的木屋,陳設十分簡單,卻纖塵不染。
顯然是被重新打掃過的。
窗戶是開啟的,能夠看到一條毛茸茸的東西,在上下襬動。
突然,一顆驢頭伸了進來,對著白洛咧了咧嘴~
“兒啊~”
“……”
白洛無語,越發覺得三兒怕死的同時,又很調皮。
下床來到屋外,白洛頓時被眼前美景驚呆。
看著山間流動的白雲,恨天低穿行其中。
奇峰峻嶺,訴說著豪氣干雲。
“兒啊~”
毛驢上前,用頭蹭了蹭白洛左肩,好似安慰。
“三兒,我沒事,師尊呢?”
“兒啊~”
毛驢不滿的鼻孔冒煙,驢頭揚了揚,指向一座秀美山峰。
“你是說,師尊去了碧霄峰?”
“兒啊~”
“師尊去碧霄峰幹什麼?”
毛驢又蹭了蹭白洛傷口,意思是去拿藥。
白洛費解:“為什麼不是去神谷峰?”
“兒啊~”
毛驢鼻孔冒煙,顯的很氣憤。
白洛恍然大悟,估計師尊為他拿藥是假,見那些女弟子才是真。
還真是個缺德師尊!
正調侃間,只見一道紅芒自碧霄峰沖天而起。
緊隨其後的,是一道白衣男子直衝雲霄。
“三兒,看來師尊這次沒討到什麼好處啊~”
“兒啊兒啊~”
毛驢開心的原地蹦躂,一副幸災樂禍模樣。
啪~
突然,一個隔空大逼兜,扇的毛驢橫飛三丈遠。
“三兒,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毛驢一咕嚕爬起,垂頭喪氣的去往一旁吃草。
吃著吃著,面前莫名多出一罈美酒。
“兒啊~”
毛驢興奮的投來乖巧眼神。
“別亂叫了,聽著像罵人,喝你的酒吧~”
“兒啊~”
砰~
壇封被戳破,毛驢整個驢頭都塞了進去。
看來是真的饞了。
白洛見怪不怪,好奇看著方不羈:“師尊,你臉上抹胭脂了?還是巴掌形狀的。”
“還不是為了你這臭小子?”
方不羈臉不紅,心不跳,拉過白洛,為他解開繃帶,換上新藥。
“師尊,紅燭姑娘沒事吧?”
“沒事,得虧你的土法子,紅燭和段前輩已經迴天樞洞天了。”
“那就好,月然呢,沒有受責備吧?”
“那丫頭嚇得一直哭,沒給她爹責備她的機會。”
“呵~”
白洛忍俊不禁,突然肩膀傳來鑽心的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方不羈這才鬆開按住傷口的手指頭:“你小子也真是的,為何不先宰了那竹葉青再昏過去?”
“……”
白洛無語,這是他能控制的麼?
“師尊,那條小蛇,與弟子之前看過的竹葉青,好像不太一樣。”
“嗯,以後會更不一樣。”
“什麼意思?”
“以後你會知道的。”
方不羈換好藥,拍了拍傷口:“好了~”
嘶~
白洛疼的冷汗都下來了:“師尊,好了就好了,你拍兩下是什麼意思?”
“讓你長長記性!”
方不羈說罷,直接席地而坐,遙望遠山。
雖然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舉動,卻莫名給白洛一種溫馨的感覺。
於是挨著師尊也坐了下來。
享受片刻的寧靜後,方不羈取出一枚戒指,遞給白洛。
“師尊,這是什麼?”
“空間戒指,裡面有為師為你精心準備的寶貝。”
“怎麼用?”
“你現在尚未修行,還用不了。”
說罷,方不羈大手一揮。
白洛只覺眼前一花,原本空無一物的身前,赫然出現一座一人高的小山。
其中多數為書籍,還有一些丹爐和草藥。
最令白洛費解的是,居然還有炊事的用具。
“師尊,這其他還好理解,鍋碗瓢盆什麼意思?”
“反正為師吃不吃飯都行,你吃不吃就不知道了。”
方不羈撇撇嘴,伸手一招,一本冊子飛入掌心,順手遞給白洛。
“認得字不?”
白洛看著書面上‘太玄經’三個字,撓撓頭:“師尊,我聽爺爺之前說過,仙人可以直接醍醐灌頂。”
啪~
一記暴慄襲來,方不羈氣道:“尚未修行,就想著不勞而獲,你對得起你先祖的傳承麼?”
白洛自知理虧,閉口不語,正欲翻開太玄經,突然啪打一聲,一本冊子從小山上掉了下來。
“彭祖房中術?師尊,這我也要學的麼?”
“……”
方不羈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默默收起房中術。
“白洛,你身為我逍遙峰峰主方不羈的首席大弟子,肩膀的擔子,可是很重的~”
“有多重?”
“自然是如為師一般,一人力壓六峰,讓他們在咱們逍遙峰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呃~還真是夠重的。”
方不羈起身,拍了拍白洛肩膀:“努力吧,我的首席大弟子,為師看好你哦~”
說罷,方不羈留下戒指,御空而起,就要離開。
“師尊,你又要去哪?”
“有三兒陪著,你不至於孤單,切記:小心那條竹葉青,他可寶貝著你呢~”
“呃……你不打算教導我,就想當個甩手掌櫃?”
“仙路漫漫兮,別人的永遠是別人的,悟到的……才是你自已的~”
方不羈說著,瀟灑的御空而去。
突然,一道聲音又傳入耳中。
“乖徒兒,你只有三年時間,三年後的十門大比,你要出戰!”
“還是那句話:你要不能取勝,為師親自送你去陪你爺爺睡大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