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罪孽即力量

而檀蠻那一邊，他只是站在那裡，感受著因為他的推動，而催生出的無數滋長的惡意。

檀蠻有一種特殊的感覺，那個感覺就像是有人在他耳畔囈語著。

‘只差一點呢，如果剛剛那個人，因為你幻覺導致的結果死去，你的罪孽就能夠加深一分，你的術式也能夠因此而得到滋長。’

隨著那囈語說完，檀蠻再一次能夠感覺到，那纏繞在他身上的，那千條人命的罪孽，那弒母的罪孽。

檀蠻在那嘈雜的環境當中，用著只有自已能夠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著。

“罪孽即力量。”

那個囈語，在他的耳畔再次出現。

‘欺騙、賭博、煽動，只有再加上殺孽，你才能夠更進一步。’

而一旁的剃刀，看到了一旁呆立著的檀蠻，突然想到了自已的變化，都是在接收到那個小鬼大氣之後才發生，隨即將情況告知給了莊家。

也正是這個舉動，讓所有人望向了檀蠻的方向。

矮個子看到了檀蠻，忽然想起了他的術師身份，立刻驚呼道。

“老大，那個小鬼就是之前彙報的那個術師！”

莊家轉頭的功夫，順著那個方向也看到了，那正在嘗試兌換獎金的甚爾，隨即就對矮個子問道。

“那個男人，就是給剃刀下注三千萬，並且帶這個小鬼來的人對吧？”

“是。”

印證了內心猜想的莊家，一邊罵著一邊走向了檀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拖著走向了甚爾。

“媽的！”

一時間氣氛就不對了，所有的安保黑幫成員，手中都操起了砍刀。

剃刀是從別的場子調來串場的，畢竟擂主不變的情況下，每一期都需要挑戰者。

而莊家是信任剃刀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讓他來參演，所以他也覺得這個事情有蹊蹺。

所以他更願意懷疑，今天晚上出現的不確定性因素，術師的小鬼和三千萬的肥羊有問題。

專家來到了甚爾的身後，一把扯過檀蠻並用袖子中翻出折刀抵住了他的脖頸，強壓著怒氣面色陰沉的對甚爾開口說道。

“你贏錢的事情先等等，先生我挺好奇的，你怎麼敢在剃刀身上下重注的？”

甚爾倒沒有因為檀蠻被挾持有所慌亂，摸著下巴淡定的回答道。

“大概是有種感覺吧，現在是準備賴賬嗎？”

但莊家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沒有哦，只要你老實給我解答幾個疑惑就可以了，動手給我拿下他！”

在他的一聲令下，那些馬仔立刻揮刀就衝向了甚爾。

甚爾看著那些殺氣騰騰衝向自已的馬仔，有些無奈的摸了摸脖子，心中感慨怎麼會莫名其妙變成這樣的，果然快錢不好賺。

檀蠻感受著那抵在脖子上冰冷的刀鋒，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內心升起。

在檀蠻的視線中，現實的畫面彷彿凝固，耳畔再度傳來囈語的聲音。

‘承認吧，你並不會因為他人的死亡而感到悔恨，沒有那份罪孽你今天也無法站在這裡。’

當那個聲音講到此時，檀蠻的耳畔又多出了，那千人死於火災的哀嚎聲。

眼前彷彿再次看見了，母親那焦黑的身影，伸手想要輕撫他的臉頰，再一次說出那句，我就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寶貝兒子。

囈語藉著那母親的幻象繼續開口。

‘你是因為造就了那份罪孽才活到現在，如今需要更多的罪孽才能夠繼續下去。’

檀蠻並不覺得那個囈語說的有什麼錯誤，因為自已無知而犯下的罪孽，因為造就了更龐大的殺戮令自已的術式提升，最後憑藉這提升後的力量，才從直毘人那裡換取來了一線生機。

檀蠻緩緩的伸手，抓住了莊家握刀的手腕。

“小鬼你給我老實......”

沒有等莊家說完，檀蠻就低聲的唸誦道。

“八熱地獄·等活”

下一秒亡骸那鋒利的爪子，在莊家身後輕輕一揮就將其斬首。

鮮血頓時迸射而出，大量的血液直接澆灌在了檀蠻的頭頂。

或許是因為，原本身上就已經揹負了人命，檀蠻對殺人並沒有實感。

並不是說他沒有罪惡感，只是在檀蠻的腦海裡，與殺人的罪惡掛鉤的，是自已那提升的實力。

他能夠感受到，下一個大地獄的術式正因為罪孽而產生鬆動。

甚爾見到檀蠻使用術式，眼神還是微微的發生了變化，畢竟不動用術式的話，這裡的事情並不算太大，就算是死了幾個黑道也罷。

但是在猴子面前展露出術式，就已經違背了術師條約了，整個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不僅要受到高層的處理，還有可能被打上詛咒師的名號。

這些事情檀蠻自然清楚，所以從他使用術式的那一刻起，在場除了甚爾之外，今晚的結局就只剩下成為他變強的養料。

隨著莊家屍體的倒下，黑焰瞬間在地下室點燃，那妖異的火光一下就壓過了那霓虹閃爍。

從莊家被亡骸殺死起，甚爾也不再留手，從單純的反擊轉而變成乾脆利落的擊殺。

甚爾對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做不做單純只是需要考慮有沒有必要罷了。

至少殺殺普通的猴子，要比那些獵殺術師的任務簡單的多。

接著檀蠻抬手，利用眾合封住了地下室與外界唯一的出口，將地下室變為了無法逃離的絞肉牢籠。

檀蠻只是站在那裡，在那激昂音樂與哀嚎聲的合奏之下，感受因為屠戮猴子而增長的罪孽，與那逐漸鬆動的叫喚大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