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慚形穢

黑子今天晚上的表現堪稱完美，熱情好客，出手大方，周琪覺得很有面子。

“你們再玩會兒，我和平凡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我懂！”

周琪給了春雨一個眼神，雙方似乎很有默契。

“哥，下次找個機會我們再喝，我和你大戰三百回合，非分出勝負不可.”

平凡藉著酒勁衝黑子大喊了一聲，顯然今天還有點不盡興。

春雨挽著平凡的手往外走，剛走到包間門口，平凡就返回來了，他的揹包還落到這裡。

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沒有人會關注到它，可平凡不一樣，即便酒喝到這個程度，他依然知道自己還有這麼個揹包。

“不好意思，回來拿點東西.”

平凡的表情有點苦澀和尷尬。

在平凡拿東西的時候，春雨自己一個人已經走到了酒店門口，不一會兒平凡就追了過來。

“還走得動吧，如果還走得動，我們就散步回去，剛好你也醒醒酒。

如果走不動，那我們就打個車回去.”

春雨真的不知道平凡這個時候還能不能夠陪她一起散步，從他走路的姿態來看，已經微微失去了平衡。

“沒問題，百分之百沒問題。

陪老婆散步，就是喝醉了酒，爬也要爬回去.”

平凡在酒精的作用下，口才似乎也變得很好。

“叫你不要喝這麼多酒，你偏要喝。

酒有什麼好喝的？”

春雨有點生氣，覺得今天平凡的表現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你也不看一下今天人家拿的是什麼酒，這種酒不喝純屬浪費，平時我想喝也買不起.”

平凡還在回味著五糧液的味道，覺得好酒就是好酒，貴是有貴的道理。

“瞧你這點出息！我們以後日子會好起來的，不用羨慕別人.”

春雨說這話的時候有點賭氣。

“你還別說，黑子這個人還是很豪爽的，周琪能夠和他在一起，也是一種福分，至少花錢是不用愁的，不像我們四處流浪，勉強才能餬口.”

平凡覺得自己很沒用，被黑子表現出來的大方深深刺痛了。

“那你就這樣打算流浪一輩子！我可不希望過這種日子，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苦點、窮點，那也是一種幸福，離得這麼遠，有什麼意思？”

春雨態度非常堅決和明確，希望平凡儘快回到自己的身邊。

春雨說完這些話，氣氛瞬間凝固。

平凡的酒也醒了大半，他知道自己給春雨帶來的痛苦。

可現在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改變。

他不知道如何改變，從哪裡做起才能夠讓春雨滿意。

他也想回來，可現實並沒有那麼簡單，走到這一步，也許是自己的責任，也許是造化弄人。

路上所用的時間比預想的要短得多，也許是兩人講話間，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

平凡放下了揹包，直接躺在了床上。

現在他覺得自己真的有一點點醉了，剛才路上是強撐著，為的是不讓春雨擔心，可現在已經到家了，可以徹底放鬆了。

平凡閉上了眼睛，感覺整個天花板都在旋轉。

這個時候如果讓他站起來，估計已經很難分辨出方向，可頭腦似乎更清醒了，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應該是喝醉了。

“就知道你喝多了，現在成死豬了！”

春雨非常的生氣，覺得平凡那個時候為什麼不聽自己的，非要死命喝酒。

平凡沒有回答，他不想回答這種事情，他知道讓春雨抱怨幾聲，事情也許就過去了，如果這個時候頂嘴，就會不可收拾。

春雨拿來了一瓶牛奶，請平凡喝下去。

雖然晚上他們喝了很多酒，吃了不少的菜，可沒有吃主食，喝點牛奶可以醒酒。

“老婆，你真好.”

“少來這一套.”

“我說的是真心話，有你我就知足了.”

“不要說這些酒話啦.”

“你不要認為我喝醉了，我是酒後吐真言.”

“好，好，好，你酒後吐真言.”

平凡突然抱住春雨大哭起來，他的情緒失控了。

春雨不知道如何是好，覺得喝醉了也不該如此。

她哪裡知道平凡壓抑的太久太久了。

“你怎麼了，沒事吧？”

春雨開始安慰平凡，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讓平凡如此傷心難過。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我知道我很沒用，沒有能夠給你想要的生活.”

平凡邊哭邊說，像一個委屈的孩子一樣。

“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

“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怪過我，你越是這樣，我越難過，如果你和我斷絕來往，那是正常的，可你對我不離不棄，我不知道用什麼才能夠讓你幸福.”

平凡曾經多少個日夜幻想過他們分手的場景，可春雨並沒有這樣。

“只要我們能夠在一起，就足夠了.”

春雨對物質沒有什麼要求，只要兩個人能夠長相廝守，比什麼都重要。

“可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要求，我都不能夠做到，你說我還算是個男人嗎？”

平凡自己都有點看不起自己。

“這只是暫時的。

我會等你回來.”

春雨非常的堅定，他必須把自己的意思明確的表達出來。

這一通發洩之後，平凡的情緒稍稍穩定下來。

這長久的壓抑讓他幾乎透不出氣來，現在藉著酒勁大哭一場，反而輕鬆多了。

“好了，好了。

你去洗個澡，我們早點休息.”

春雨覺得平凡這個時候應該可以去洗澡了，一天來回奔波，身上還是很髒的。

平凡走進了浴室，開啟水龍頭，溫水嘩啦啦的衝在身上，他感覺舒服多了。

現在已經和自己的心上人團聚，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想到這裡，所有疲憊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春雨從平凡的揹包中拿出了他的換洗衣服，給他放在那門口。

她看看這個男人，多麼的熟悉，如果不是他擅自外出打工，說不定已經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也許孩子都已經有了。

“這樣才精神呢.”

“你要不要也去衝個澡？”

“你說呢？”

“我說不要.”

平凡一把抱起的春雨，他再按耐不住自己的激情。

兩人雖然已經離開了那麼久，可彼此的默契依舊沒有改變，春雨小鳥依人，平凡也沒有讓她失望。

“你一個人在外面，有沒有想我？”

“我天天都想你，無時無刻，腦子都是你.”

“我也一樣！”

“你這樣，不怕我懷孕啊？”

“懷孕就懷孕，怕什麼？”

“怕你不娶我.”

“等我明年回來，我們就結婚.”

兩個人再也沒有言語交流，對於久別重逢的小兩口而言，任何的言語都已經失去了意義，他們需要的是盡情的享受著相逢的歡樂。

早上的陽光格外溫馨，春雨根本就不想起床，只想這樣靜靜地被摟著，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好。

可平凡心裡卻很難受，他知道自己將不得不離開，哪怕自己有太多的不捨，時間一到就要背上揹包，重新踏上那段並不情願的路程。

“你羨慕周琪嗎？”

平凡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春雨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不能說是羨慕，只能說是祝福她，她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她能夠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人.”

“我看他這個人比較豪爽，家裡經濟條件也好。

他的起點可能都是我們需要奮鬥多少年的事情.”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

“可我不希望我現在的生活.”

“所以我們需要更加努力奮鬥才是.”

“這是奮鬥的事情嗎？這個社會本來就不公平。

也許我們拼盡全力，到頭來最後發現什麼也不是.”

“你還是太悲觀了，我覺得生活還是有盼頭的。

只要自己覺得好就能夠好，至於好到什麼程度，不需要和別人比，和自己比就行了.”

“我下午就要走了，三點鐘的火車.”

“下次什麼時候回來？”

“有空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