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郎中還是有些能耐的,說池溪的預產期只有十天半月了,席家人便將穩婆帶來家裡安頓準備好,在第一十一日的時候,池溪的肚子就開始痛了。

“我……我的肚子痛了,應該是要生了.”

池溪感覺到疼便急忙叫了小靈:“你給我看看大概還有多久孩子才能降生.”

小靈檢查了一番之後,淡聲說:“還有兩個時辰,你現在的疼痛等級是四級,生孩子時的痛感可高達十二級,你可要現在就使用鎮痛劑?”

鎮痛劑是可以緩解疼痛的。

只有除痛劑才能徹底去除疼痛。

是藥三分毒,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要儘量少使用藥物。

池溪雖然肚子疼,但還能忍受,她蒼白著臉道:“不用,這個孩子的到來是上天給我和相公的恩賜,我不想毫無感覺便將他生下來了。

等我受不住的時候,你再給我用除痛劑吧!”

小靈不能理解池溪這種自討苦是的心理,但還是點頭應了:“好的,主人.”

“小溪,你的臉色怎麼突然這般難看,是不是要生了?”

席大壯剛去廚房看看鴨湯熬好了沒有,池溪就有感覺了,田翠荷端著一盆熱水踏進門見池溪的臉色不好看,便急忙出聲道:“快來人啊!小溪要生了!”

她曾經生過好幾個孩子,一看池溪疼得冒冷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便知道她是什麼情況了。

田翠荷剛將熱水放下,席大壯便宛若狂風一般快速刮進了屋內,焦急地站在池溪的身邊問道:“媳婦兒,你感覺怎麼樣?為夫熬了減痛藥,馬上端來給你喝一碗.”

從昨日開始,他便準備好了減痛藥。

席大壯作勢要去端藥,池溪急忙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牽強地笑了笑:“不用去,我現在感覺還好,那藥太苦了,我喝不下,先讓穩婆進來看看情況再說吧!”

池溪的話音剛落,三個穩婆便走進屋來。

打頭的那個姓魏,人稱魏嬤嬤,她一看到席大壯,腳步一頓,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小心翼翼地行禮道:“老奴見過世子爺,見過席老夫人,見過世子夫人.”

“行了行了,先來給小溪瞧瞧情況如何!”

田翠荷一把拽著魏嬤嬤上前,面露焦急道:“你上心些,莫要讓小溪有事.”

魏嬤嬤急忙點頭:“是是是,老奴知道的,世子夫人身體健康,應該不會有事的.”

魏嬤嬤作勢要揭開池溪的裙子,池溪的臉微微一紅,急忙放開席大壯的大手:“不若,你先出去?”

雖然她渾身上下沒有什麼地方是她相公沒見過的。

但今日這麼多人在,她還是有些難為情。

席大壯擰著眉頭說:“沒事,為夫陪著你。

這個時候為夫不在你身邊陪著,如何能放心?”

魏嬤嬤揭裙子的手一頓,戰戰兢兢地抬頭望了席大壯一眼,欲言又止。

另外兩位嬤嬤站在魏嬤嬤身後,規規矩矩地一言不發。

田翠荷感受到了尷尬的氣氛,抬眸對席大壯說:“大壯,你且先出去一會兒,等嬤嬤檢查完情況你再進來也不遲。

這裡都是女人,你在這裡,確實不太合適.”

席大壯眉頭一皺,顯然不認同這個說法。

田翠荷便道:“最多半刻鐘,為娘在這裡守著的,你不必憂心.”

池溪點頭附和:“對,娘說得沒錯,你方才不是去廚房看鴨湯了嗎?若是燉好了,你便給我端一碗來如何?都說鴨湯最是溫補,說不定我一會兒便要生了,總得補充點體力是不是?”

席大壯即便再不放心,這麼多人守著,他娘還在,也就片刻功夫,池溪都這般說了,他便只能點頭再三叮囑,然後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

魏嬤嬤小聲嘟噥:“幾年未見世子爺,沒想到他如今竟這般溫和了.”

以前在京都城時,她是見過席大壯的。

當時他還是忠武侯世子,剛帶兵從邊疆回來,進宮面聖,一身冰寒的盔甲穿在身上威風凜凜,那如狼一般的眸光看得人脊背生寒。

哪裡像如今這般溫柔小意?田翠荷淡聲提醒:“嬤嬤,如今大壯不是什麼世子爺,你莫要這般叫他。

若是有心,叫他一聲席東家便可.”

魏嬤嬤渾身一顫,急忙點頭:“是,老奴明白了.”

忠武侯府已經被先帝一鍋端了。

全府上下只剩下田翠荷和席大壯母子二人。

如今沒了忠武侯,自然也沒了忠武侯世子。

魏嬤嬤給池溪檢查一番之後,快速做出了判斷:“席夫人已經開了二指,大概在兩個時辰後生產,你的肚子已經開始痛了,且忍耐一些,能吃便多吃一些東西,以免生產的時候沒力氣,在生產前喝一碗人參雞湯是最好的.”

“兩個時辰,現在去燉還來得及.”

家裡有現成的雞,也有人參。

現在燉上,便能確保池溪在生產前喝上。

“多謝嬤嬤.”

池溪剛點頭,田翠荷便追問道:“不知可否喝藥催產?”

她生過孩子,也見別的女人生過孩子,她很清楚這是一個漫長而又痛苦的過程,許多人熬不過去一屍兩命,就算熬過去了也遭受重創。

她是期盼孩子降生的,但也捨不得池溪多受罪。

若是能催產,快些生產,減少痛楚和風險,自然是最好的。

但這催產的藥,也不是誰都能喝,要看產婦的身體狀況而定。

魏嬤嬤有些詫異,沉吟片刻後,擰著眉頭說:“席老夫人,席夫人已經是老奴見過身體狀況算好的產婦了,生孩子這個過程雖然痛苦,但也是正常現象,若非萬不得已,不可用催產藥.”

即便沒有佐證,但許多人都說催產藥會損傷孩子。

一般人家,若非孩子真的生不下來,就算讓產婦痛死,也不會使用催產藥。

田翠荷聞言,望著池溪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珠,心疼得紅了眼眶。

池溪強忍著疼痛,揚眉笑了笑:“娘,別擔心,我沒事,我也不覺得多疼,可能是體虛,才容易出汗。

不就是兩個時辰嘛,我等得起!”

她已經給小靈說過了,等疼痛到達八級的時候,就趕緊給她用除痛劑。

至於鎮痛劑,暫時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