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小的眼眸中明顯有淚,顯然那些被塵封的記憶給他造成了極大的衝擊,轉過身後不再面對身旁的兩人。
“爺爺,您是鎮封將嗎?怎麼可能會擁有如此強大的詭異力量?”
楊行徹此時才終於想起爺爺先前的手段,不禁大為好奇,心中也是為爺爺捏了一把汗,因為按照爺爺的說法,越強大的力量越是要獻祭自身重要的東西,皮,肉,血,骨,甚至魂魄都有可能。
“爺爺可不是鎮封將,用的力量,自然也不是出自於屍鬼,具體的事情我就不能再說了。”楊千葉搖了搖頭,似乎是在隱瞞些什麼。
楊行徹看出了爺爺的難言之隱,也就不再詢問,這時候他突然感覺膀胱有些脹痛,趕緊翻身下床,想要衝向廁所釋放,
但剛剛離開趙曉小身邊兩米遠走到門口的位置,就感覺到了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拉扯力,疼的楊行徹一下子跪倒在地,很顯然待在床上的趙曉小也不好受,她翻過神來,齜牙咧嘴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楊行徹,這種痛苦來源於靈魂,根本無法被任何形式削減。
“爺……爺,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離開這間屋子會這麼疼?”
“徹兒,這就是你跟其他支配者的不同之處了,其他支配者駕馭屍鬼,是完全的支配,而你則類似於共生,你們兩個的靈魂已經被融為了一體,不清楚為什麼,尸解還魂在你的身上沒有成功。”
這時候楊千葉突然有了一個念頭,但又瞬間被其壓下,不去再想,隨即又跟楊行徹解釋道,
“但相應的其他支配者在使用屍鬼的力量時,是完完全全獻祭了自身的一些東西,交給屍鬼以換取力量,而你不同你的攻擊將由你身邊的姑娘給予,怨魂使用自已的力量,並不會損害宿主。”
楊千葉十分老道的跟楊行徹解釋了這一切,任誰也想不到,這些資料在鎮封將之中絕對位於保密行列,可現在卻從一個鄉間老農嘴中說出。
可惜楊行徹並不能看到冥冥之中兩個人身上位於靈魂上連線的無數道黑色的鎖鏈。
“可是爺爺哪怕她是個屍鬼,但她也是個女的呀,以後我上廁所該怎麼辦?”楊行徹一臉無語。
“楊行徹你竟然覺得我會偷看你上廁所?”
話還沒說完,趙曉小就將床上的枕頭扔向了楊行徹,隨即故意又遠離了一些楊行徹,
靈魂之上的灼燒感再次襲來,但這次趙曉小是笑著看著楊行徹的,屍鬼的忍耐力畢竟是大於人類的,趙曉小有把握會讓眼前這個人類先一步疼死,但她卻並沒有這麼做,小小的懲罰了一下楊行徹後又離楊行徹近了一些。
楊千葉也看出了這個屍鬼並沒有傷害孫子的想法後也漸漸放下心來,背在身後的雙手也重新放回,他不介意抹殺一切可能對孫子生命造成威脅的人或事,哪怕他動用力量的代價遠超支配者。
趙曉小從床上下來,配合著楊行徹站在門外,靜靜地等候著他上完廁所,楊千葉緊緊盯著趙曉小,似乎還放不下對她的戒備。
趙曉小紅色的詭異力量透體而出,開始在她的身上幻化出一套紅色的裙子,代替先前虛幻的靈體,一雙紅色的皮鞋顯得俏皮可愛,如果不是他裸露在衣袖外面板上的那些猙獰可怖的傷疤,他絕對會是別人口中的大家閨秀。
楊千葉看著她的行為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一個會打扮自已的屍鬼,實在是駭人聽聞,楊千葉此時顛覆了先前對於屍鬼的刻板印象。
“這個小女娃恐怕跟楊家有些關係,變成屍鬼竟然還能保留記憶和人類的情感,而且聽徹兒先前所言,好像還擁有隱身的能力,但為什麼只有我們倆和他哥哥能看到?怪哉,怪哉。”楊千葉在心底中不斷盤算。
楊行徹也終於完事,推開門後他的神色黯然,先前由於大喜大悲驚嚇過度所遺忘的記憶被重新想起,楊行徹開始向爺爺商量能不能重新返回學校,去救助一下倖存的同學。
但此時趙曉小卻拒絕了他,因為她現在只想返回鎮封將基地去詢問記憶中,哥哥對她做的一切,
出人意料的是,楊千葉竟然也在這時贊同了趙曉小的意見,但只有他們兩個前往,楊千葉在思慮了一陣後決定返回鄉下,任由楊行徹百般軟磨硬泡,但始終心中有著一份顧慮,推門而出,離開了楊行徹的出租屋。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冷漠的氣息,楊行徹終於在此刻爆發,他實在理解不了,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人肯幫助他,
“為什麼?為什麼不肯跟我去學校?一定還有人活下來的,會有人活下來的,劉兆陽,王鑫,還有班長他們,我怎麼能見死不救?”
楊行徹的雙手緊緊抓住了趙曉小的肩膀,他的眼眶通紅,聲音顫抖,呼吸變得急促不安,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先前操場那一幕屍山血海的模樣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腦海中,並終將影響其一生。
楊行徹緊緊搖著趙曉小的肩膀,食指深深嵌入了趙曉小的肩膀,企圖讓他回心轉意,因為先前與她相處的記憶,他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女孩僅僅由於變成了屍鬼就沒有人心,沒有了憐憫。
趙曉小一言不發,但眼角的兩滴淚卻已經出賣了她,趙曉曉雖然擁有極強大的力量,可相應的代價就是全身上下佈滿了刀疤和血痕,趙曉小無時無刻不處在刀割的痛苦中,但她早已習慣,因為這傷不到心,可如今……。
此時憤怒的楊行徹看到這兩滴晶瑩的淚水,一下子清醒過來,因為他知道眼前之人雖然是屍鬼,但她終究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先前對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對那隻噬魂屍鬼所做的一切進行沒理由的發洩,他不應該遷怒眼前之人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衝你發火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願意做出讓步,但也希望在找到你哥哥後,請趕快帶我去學校。”
楊行徹將眼前正在慢慢哭泣的少女擁入懷中抱緊,不斷解釋著,他並不知道趙曉小的記憶中有著什麼,他只知道眼前的少女正在哭泣,作為男人就應該忍讓。
趙曉小被其擁入懷中後,也是徹底放聲大哭,這一通沒理由的情緒釋放更讓楊行徹意識到趙曉小靈魂中被封鎖的那段記憶對她來說尤為重要。
趙曉小哭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楊行徹說,“抱……歉,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這副……模樣,我答應你跟你去學校,我不要你可憐,救完你的同學後,立刻跟我去找我哥,我會讓我哥把咱倆分開,這樣就不連累你了。”
楊行徹也頓感左右為難,但一陣思慮後還是決定先以生命為大局,先去學校救助其他同學。
兩人就這樣手挽著手,向著門外走去,要是有外人看到,兩人就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兄妹,不過可惜外人並不能看到趙曉小,只能看到楊行徹突兀的將手挽住空氣。
兩人還沒等走到學校附近,就看到無數車輛將學校大門圍了個水洩不通,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些持槍人員正在警戒,不斷的有相關人員在和外面哭天喊地的家長們解釋。
“這位家長,請您稍安勿躁,學校經歷了特大恐怖襲擊,我們的人已經進去救援了,還請您耐心等待。”
“等等等,等到什麼時候?今天下午我就看見你們守在這兒,剛剛才派人進去,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的,我饒不了你們。”
…………,類似的對話接連不斷,但無一例外都被圍堵在門外,不允許任何一位家長進去。
楊行徹也被洪水一樣的人群擋在了最外面,他拉著趙曉小來到了外面的一處沒人的高地,距離學校至少得有五六百米遠了,但在他成為支配者後視力好像也得到了加強,門口的人員他看的一清二楚。
楊行徹眯眼一看,一些黑袍人員手拿鎮魂槍,避開了家長的視線後緩緩潛入學校,其中一個好像還是先前救過楊行徹的王隊長,在一些車輛上楊行徹還看到了先前在基地中所配備的大型勾魂鎖。
“怎麼辦趙曉小,這裡已經被鎮封將接管了,你還是帶我直接去找你哥吧。”楊行徹有些無奈,但他畢竟還不是鎮封將官方承認的支配者,如此出現必然少不了他的一頓麻煩。
但此時趙曉小好像也感應到了什麼,有些憤怒的看向了看向了校園的一處,很明顯趙曉小作為屍鬼並不依靠視力,而是屍鬼獨有的感應。
“不必了,找到我哥了,他就在操場中央,走。”趙曉小命令著楊行徹衝進學校。
楊行徹也直接答應,在成為支配者後,他的體能也得到了不小的進化,像他們學校2米高的護欄,他現在一蹦就可以越過,
但總不能繼續拉著趙曉小吧,楊行徹心裡想著,由於兩人靈魂的連線,距離又不能超過太遠,這就將給他們的行動造成巨大的麻煩。
楊行徹向趙曉小解釋了自已的顧慮,趙曉小卻將手伸向了他胸前口袋中那枚紅色的髮卡,
“我能寄宿在這枚紅色的髮卡中,你一個人行動就夠了。”說著,趙曉小全身散發紅色血霧,全身逐漸變得虛幻,開始鑽入這枚髮卡之中,漸漸的這裡只剩下楊行徹手攥一枚紅色的髮卡,由於趙曉小的進入現在這枚髮卡紅豔的彷彿能滴出血液來。
楊行徹也怕髮卡被弄丟,緊緊的別在了自已的頭髮上,還好髮卡在外人眼裡看不到,隨後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翻入學校,開始向著操場中的趙黎靠近,他也有太多問題想問這個貌似有著兩副面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