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聽說月姑娘正在午覺,你這腳走路得廢些時辰,別再耽誤了,否則今天逛不完。”

宏續就這樣把林男拉走了。

王爺,屬下能做的只有這些了,您要加油啊!

尹琪玥在屋裡收拾行李,這幾天添置了當地一些特色小物件,都是顧乾亦命人送來的,說是為了讓她在屋裡看著心情愉悅些。

她把那些工具拿了出來,又將這些好看的物件放進去。發現這樣放,包裡空間沒有合理被運用,於是把包放倒。

一個小玉雕從裡面掉了出來,直往地上墜落。她眼露驚恐,趕緊伸手去接。東西接住了,傷口也撕裂了。

她發出一聲低呼,額上頓時浸出一層薄汗。

剛好走到門邊的顧乾亦聽到了動靜,立即衝了進去:“怎麼樣,是不是牽扯到傷口了?”

他的聲音急切中又帶著溫柔,尹琪玥緩過了那陣,見他如此模樣,心裡竟然有點甜絲絲的。

“嗯,我要處理一下傷口。”

顧乾亦想說他幫忙,可是又覺得不妥,便道:“好,我在這裡等你,有需要隨時喚我。”

尹琪玥拿著藥去了屏風後,顧乾亦背對著這個方向。

還挺君子。

她莞爾一笑,坐在凳子上,緩緩拉下右側衣裳,血漬微微粘著衣裳,她動作極輕地一點點將衣裳扯開。

為分散注意力,她問顧乾亦:“你來找我有事嗎?”

顧乾亦看著擺放在桌上的錦盒,回應她的話:“明日要離開了,你有沒有想帶回去的,我命人去買。”

“就這事?”尹琪玥覺得他不該會是為了這種小事浪費時間的人,這不像他的風格。

沒有聽到那邊的回應,她覺得自已剛才的話可能欠妥,於是補充道:“不用了,你這幾天讓人送來的東西都快塞不下了,再多一件都不行。”

顧乾亦看了看她那個矮櫃上的包,確實肉眼可見地塞不下。

她倒是把自已送的東西都帶走了,看來挺喜歡。

顧乾亦不禁彎了嘴角,輕觸錦盒裡的蝶翼流花金簪:“我看到了一支簪子,感覺很適合你。”

“就是這個?真好看!”尹琪玥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後,以至於顧乾亦對於她的靠近有一瞬間的愣神。

他側過身看了眼尹琪玥傷口位置,目光上移至她臉上,姑娘眼眸亮閃閃的,星星點點的笑意盈滿了眼眶,笑容沒心沒肺。

他來之前的確有想說的話,此刻卻換了想法:“你這麼快就上好藥了?”

“當然,還得多虧了你陪我說話。”尹琪玥向桌邊走近兩步,“好端端的,為什麼送我簪子?”

這幾天她也察覺了顧乾亦對自已的不同,感覺他送這支簪子應該是那種意思吧。

雖然她從來沒有答應過別人的告白,但是告白的人換成顧乾亦,她也不是不能試試。

在她帶著期待,心裡似有鼓點陣陣的時候,聽到的卻是這樣一番話。

“上次送你的簪子沒見你戴過,看你頭上這麼素,給你加些點綴。”

尹琪玥眨巴幾下眼睛,和預感差太多,她有些出乎意料。

“沒了?”

顧乾亦眼瞼微垂,輕飄飄地回:“沒了。”

之後顧乾亦說幫她收拾,她給拒絕了。等顧乾亦走後,她一個人坐在那裡自言自語。

“又是陪我上山幫我挖藥材,又是替我擋劍給我送藥送衣服的,還送了那麼多小禮物,難道不是喜歡我嗎?”

另一個分裂的她回答:“是啊,他就是喜歡你。”

“所以他在臨走之前來送我簪子,不就是為了跟我表白嗎?”

“沒錯呀。”

……

翌日,大家動身離開。

所有人都是騎馬,就尹琪玥和林男坐馬車。

林男昨天發現宏續的古怪後,從他嘴裡套出了顧乾亦會跟尹琪玥表白的事,回來的時候太晚了,所以留到了今天來問。

聽尹琪玥講述完,她不可思議:“就……完了?他不是該說點什麼嗎?”

尹琪玥搖搖頭:“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人家估計根本沒那意思。”

林男語氣堅定:“不可能啊,昨天宏續說的不是這樣呀。”

另一邊,宏續在休息的時候稍微打探了一下情況,也是一臉疑惑。

“王爺就只是把簪子送給月姑娘,什麼都沒說?”

顧乾亦語氣不鹹不淡:“你認為本王需要說什麼。”

“不是應該藉此機會向月姑娘表明愛意嗎?”宏續一時沒忍住脫口而出。

隨即便收到來自顧乾亦的一記斜睨。

“本王有說過這種話?還是你很懂本王?”

宏續垂下腦袋,您確實沒說過,不過您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呀。

這次他沒敢吱聲,雖然不知道為何王爺沒有抓住昨天那麼好的機會,但他這個貼心屬下有必要繼續撮合。

想著王爺肯定也沒告訴月姑娘這簪子多貴重難得,等有機會了他一定要好好大說特說。

這次回去只用了九天,尹琪玥知道顧乾亦他們此行去達州有正事要做,回皇城必然也很忙。

按照他們的速度,兩地之間應該只要六七天的時間。所以在第五天傷口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她提議將坐馬車換成了騎馬,她帶著林男。

到達了皇城,顧乾亦叮囑一句讓她好好養傷,就走了。

林男晃了晃手中裝著灰弦草的牛皮袋:“我們現在去找但前輩?”

“嗯。”

尹琪玥調轉了方向,一夾馬腹,馬兒向前狂奔。

小院內,但流雲把馬拴好,餵它吃了些草,笑呵呵地走進屋內。

“這馬當真送我了?”他想要再確定一下。

“嗯,它和我們也有了感情,不捨得再把它賣掉。”尹琪玥解釋道。

她們出城之前買了兩匹馬,因為後來受傷不能騎馬,有一匹留在了顧乾亦的家裡。

但流雲點點頭:“灰弦草呢?我看看。”

林男指了指桌上的牛皮袋,在但流雲的指示下,將灰弦草倒在了曬盤裡。

但流雲看後很是驚喜:“這麼難得的都讓你們遇到了,居然還帶回來兩株。製作去疤藥只需要一點點,剩下的拿去買,可值不少錢。”

“只要做好的藥能真正幫助潤潤,我就很高興了,至於剩下的,但前輩你看著辦。”

“好好好。”但流雲笑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