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18日的午後,周鼎與李建國正全神貫注地討論著2008年4月15日西海市西環發生的那起令人費解的無頭懸案。突然,時任西海市公安局局長的錢鵬撥通了周鼎的電話,語氣嚴肅地說道:“周鼎,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周鼎輕輕放下了關於“4.15西環無頭案”的厚重卷宗,邁步走向錢鵬的辦公室。錢鵬一見到他,便關切地問:“周鼎,周嚴的病情有所好轉嗎?”
周鼎面露憂色,緩緩回答:“周嚴幾年前被診斷出患有腎衰竭,目前情況岌岌可危。醫生告訴我,若再找不到合適的腎源,他恐怕撐不過三個月。這孩子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他的親生父母在那起懸案中不幸遇害。我見他孤苦無依,便將他收養。只是....”
錢鵬輕嘆一聲,接過周鼎的話頭:“我明白你的心情。你一直對‘4.15西環無頭案’耿耿於懷,不願放手。但我必須提醒你,這個案子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即使你真的發現了真兇,也可能將自已置於險境。”
周鼎堅定地回應:“我不這麼認為。作為一名警察,追捕兇手是我的天職。自從我宣誓入職的那天起,我的生命就不再完全屬於我自已。”
錢鵬語氣沉重地說道:“據我瞭解,你私下去過西海市第一醫院,與周嚴進行了腎源配對測試。結論報告顯示,你的腎源與他完全匹配。現在,我必須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徹底放棄對‘4.15西環無頭案’的調查,要麼你將獨自承擔所有可能的後果。”
周鼎心中明白,這起案件充滿了疑點,調查過程中的每一步都困難重重,這些阻礙與錢鵬背後的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他知道自已在某種程度上是在自欺欺人,儘管案件至今沒有突破,但他仍舊堅持著。
周鼎站起身來,平靜地對錢鵬說:“錢局,如果沒什麼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說完,他便直接從座位上站起,向門口走去。
錢鵬望著周鼎的背影,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周鼎,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周鼎沒有回頭,只是默默地聽完錢鵬的話,然後輕輕地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將一切憂慮和未決之事都留在了那扇門的另一邊。
周鼎走進刑警隊辦公室,目光堅定地對副隊長李建國說:“建國,我需要出去一趟。”李建國立刻回應:“需要我陪同嗎?”
周鼎搖了搖頭,回答:“不用了。如果有情況,我會及時給你打電話。”
隨後,周鼎跨上摩托車,風馳電掣地回到家中。他步入書房,從書櫃中取出一個密封的檔案袋,仔細檢查裡面的器官捐獻書和遺書是否安好。自“4.15西環無頭案”發生以來,周鼎一直生活在各種威脅之下,四年的懸案未破,那份沉重的愧疚感一直深埋在他的心底。
案件發生後的第二個月,周鼎預感到自已可能會遭遇不測,於是他寫下了遺書,並申請了器官捐獻,以備不時之需。
周鼎的內心充滿了自責,這種情緒彷彿在將他推向死亡的邊緣。然而,在這個時刻,他做出了決定,給錢鵬發了一條堅定的簡訊:“我不會放棄調查。”
錢鵬收到周鼎的簡訊後,沒有猶豫,立刻給李輝傳送了一條資訊:“計劃如期實施。”
李輝坐在明遠私人會所的豪華包間內,目光凝重地盯著手機螢幕上錢鵬發來的資訊。片刻的沉默之後,他拿起電話,撥打了方健的號碼,沉聲說道:“我在會所的3018房間,立刻過來見我。”
方健聽到“3018房間”這幾個字時,心中不由得一緊,但他迅速平復情緒,對著電話那頭的李輝恭敬地回答:“明白了,李總,我馬上動身。”
3018房間在明遠私人會所中享有極高的聲譽,它不僅是最私密的空間,也是安全措施最為嚴密的所在。這裡的窗戶裝有特製的防彈玻璃,隔音效果達到了行業的頂尖水平。李輝每次在3018房間討論重大事務之前,都會親自監督工作人員對房間進行徹底的安全檢查,確保沒有任何竊聽裝置的存在,他總是要親眼確認一切安全無虞後才放心。
二十分鐘後,方健抵達了明遠私人會所,乘坐電梯直達三樓。他步履匆匆地來到3018房間門前,輕敲了幾下門。門內傳來李輝的聲音:“進來。”
方健推門而入,只見李輝正坐在一張高檔沙發上,神情自若。方健走上前,恭敬地問道:“李總,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嗎?”
“先坐下再說。”方健依言坐在李輝斜對面的沙發上。
李輝語氣溫和地問:“你的妻子和孩子最近還好嗎?”
方健回答:“他們都很好,家裡也沒什麼大事。”
李輝點了點頭,繼續說:“我記得你是許飛推薦來的,他說你在福利院時是他最好的朋友。我信任許飛,也信任你。現在,集團公司有一項重要任務需要你去完成。”
說著,李輝將周鼎的照片放在茶几上,同時點燃了一支雪茄,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周鼎這個人,你很熟悉。你曾多次試圖威脅他,讓他放棄對‘4.15西環無頭案’的調查,但都未能成功。我現在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明天你去解決他。”
方健正要開口,李輝卻打斷了他:“完成這件事後,長期來看,這對你和集團都不利。我打算安排你和你的家人出國,由海外的托馬斯集團負責你們的後續生活。你有什麼想法,現在可以告訴我。”
方健沉默了片刻,然後堅定地說:“我沒有異議,完全接受您的安排。當年如果不是您給了我機會,我也不會有這樣的生活。”
李輝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小子,我沒看錯你。不過,有些細節我需要和你說清楚。這個計劃叫做‘夜雨計劃’,只有你、我和許飛知道。我會告訴許飛,你因為晚期癌症不得不參與這個計劃。計劃完成後,集團會為你舉辦葬禮,對外宣佈你因癌症去世。一個月後,你的家人會被送到M國與你團聚。但在你到達M國之前,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夜雨計劃’和他們出國的事情,一旦洩露,集團不會保護你和你家人的安全。你聽明白了嗎?”
方健認真地聽完,然後對李輝說:“我聽明白了。”
李輝要求:“那你把我剛才說的話再複述一遍。”方健一字不漏地複述了李輝的指示。李輝滿意地將“夜雨計劃”的具體內容告訴了方健。方健瞭解清楚後,便離開了明遠私人會所,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2012年8月19日,傍晚19點16分,周鼎在刑警隊辦公室的燈光下,手機螢幕突然亮起,是趙現發來的簡訊。簡訊內容簡短而緊迫:“我發現了‘4.15西環無頭案’的新線索,22點30分,我在紅山碼頭咖啡店等你,等我訊息,你再出發。”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線索,周鼎心中既有一絲激動也有一絲憂慮,他知道這可能是案件的轉機,也可能是錢鵬所警告的危險。他迅速做好了準備,決心一探究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到了22點10分,周鼎辦公室的座機突然響起,打破了夜的寧靜。他迅速接起電話,只聽到趙現簡短而堅定的聲音:“可以了。”電話隨即結束通話,留下一串未完的思緒。
西海市的夜空中,瓢潑大雨如注,雨聲掩蓋了城市的喧囂。周鼎心中只有一個破案的念頭。他沒有過多猶豫,拿起外套,走出了辦公室。他看到李建國還在專注地翻閱著‘4.15西環無頭案’的卷宗,周鼎輕聲說道:“老李,夜深了,別熬壞了身體,警隊的未來還需要你。”
李建國抬起頭,眼中帶著疑惑,卻沒有完全理解周鼎話語中的深意。
周鼎沒有多做解釋,他轉身走出了刑警隊的大門,坐上那輛黑色的轎車,消失在雨夜中,離開了西海市公安局刑警隊。
當週鼎抵達紅山碼頭咖啡店附近的停車場時,夜色中的雨勢愈發猛烈。停車場的燈光在雨幕中顯得朦朧而搖曳,彷彿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暴雨所震撼。
周鼎開啟車門,冷風夾雜著雨絲瞬間侵襲進來,他迅速拿起那把黑色的雨傘,撐開,步入了這場自然的洗禮中。雨水沿著傘邊滑落,形成一道道雨簾,模糊了視線,卻阻擋不了他前進的決心。
他一步步走向咖啡店,腳下的水窪不時濺起水花,溼透了他的褲腳。周鼎並不在意這些,他的心中只有即將揭開的案件線索和對真相的渴望。然而,就在他即將穿越這條雨中的小徑,意外發生了。
突然,一陣劇痛在他的頭部爆發,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用盡全力揮舞著重錘。周鼎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隨後是一片深邃的黑暗,將他吞沒。
2012年8月20日的清晨,天空依舊陰沉,雨後的街道顯得格外寂靜。8點的鐘聲敲響,周鼎卻沒有出現在刑警隊的辦公室。作為一位幾乎從不遲到的警察,他的缺席讓副隊長李建國感到了一絲不安。回想起周鼎昨日的言行,李建國心中湧起了不祥的預感。
他立刻嘗試聯絡周鼎,但電話那頭只有無盡的忙音。嘗試撥打周鼎家中的電話,同樣無人應答。這種不尋常的沉默讓李建國感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即衝向錢鵬的辦公室。
“錢局,周鼎可能出事了!”李建國的聲音中帶著急切。
錢鵬抬頭,眉頭緊鎖:“什麼情況,你慢慢說。”李建國迅速將昨晚周鼎的言行和離開刑警隊的時間詳細地向錢鵬彙報。
聽完彙報,錢鵬立即指示:“你趕緊通知幹警們,查一下週鼎離開公安局後的監控錄影,找到周鼎最後出現在監控裡的時間和地點。”
“好,我這就去通知幹警們。”李建國沒有多問,迅速轉身離開,步伐匆忙而堅定。錢鵬則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眼神中透露出擔憂和不安。
幹警們迅速行動起來,整個刑警隊籠罩在一種緊張而嚴肅的氣氛中。每個人都知道,時間對於尋找周鼎至關重要,他們必須爭分奪秒,希望能找到周鼎的下落。
幹警們在緊張而有序的氛圍中展開了搜查,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分鐘都顯得異常寶貴。他們全力以赴,對周鼎可能前往的每一個角落進行了仔細的排查。經過一個小時的不懈搜尋,他們終於在紅山咖啡店附近的廢舊小木屋中找到了周鼎的身影。
李建國站在那個廢舊小木屋的現場,眼前的慘狀讓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周鼎被發現時,被綁在一張破舊的凳子上,他的脖子上有著明顯的勒痕。法醫迅速進行了初步鑑定,結果顯示周鼎的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這是一起他殺案件,周鼎是被勒死的。
李建國站在現場,面色凝重。他知道周鼎生前曾簽署了器官移植同意書,而根據醫學常識,捐獻者器官的最佳移植時間是在死亡後的6個小時內。意識到這一點,李建國立刻做出了決定。
他轉身對身邊的幹警說:“快,通知西海市第一醫院,做好器官移植手術的準備。時間緊迫,我們必須儘快行動。”
幹警們迅速行動起來,與時間賽跑,希望能夠在器官移植的最佳時間內完成手術,讓周鼎的生命以另一種方式得到延續。
李建國迅速調整情緒,對技術科的幹警們發出了指令:“仔細勘驗現場,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緊接著,他轉向身邊的幹警小張,語氣更加急迫:“你去聯絡西海市第一醫院,做好周嚴腎移植手術的準備。同時,給趙現打電話,讓他立刻趕往醫院。時間不等人,我們必須分秒必爭。”
小張領命而去,李建國則留在現場,指揮著勘查工作。他知道,這不僅是對周鼎的尊重,也是對生命的負責。周嚴的腎移植手術在醫院緊張而有序地進行,最終手術非常成功。趙現不僅支付了手術費,還為周嚴的康復提供了支援。
然而,在手術後的第三天,趙現被刑警隊的幹警帶到審訊室。面對李建國的詢問,趙現顯得困惑而無辜。他堅稱自已並不知情,沒有給周鼎傳送關於“4.15西環無頭案”新線索的簡訊,也沒有在那個關鍵的夜晚給周鼎打過電話。
審訊室內,趙現的迷茫與李建國的疑惑交織在一起。儘管趙現的行為存在諸多疑點,但由於證據不足,警方無法將他定為謀害周鼎的嫌疑人。這個案件,就像周鼎生前所追查的“4.15西環無頭案”一樣,成為了又一個懸案。
從那以後,周鼎的死成為了一個未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