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握著剔⻣刀,那把似乎是染著鮮血的刀尖正架在紙人的脖子上。

“老老實實的我就把你按時送到張槐村,敢動的話我現在就把你的紙人頭砍下來。”

聲音很小,小到只有徐陽和紙人能聽⻅。紙人的身體一怔,似乎是妥協了。

在接下來的路程中,徐陽保持著同樣的姿勢,而面前的紙人再也沒有出現任何的異樣。

“張槐村到了,請乘客下⻋。”

終於,公交⻋駛進站,⻋上的三人同時鬆了口氣,站臺很簡陋,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只在路邊的土地上豎著一個站臺牌。

司機將公交⻋的後⻔開啟,希望徐陽能帶著紙人從後⻔下去,不要經過他的旁邊。

徐陽熟練的將紙人扛在肩上,手裡依舊緊握著剔⻣刀。

“大叔,你不和我一起下⻋?”

“不了不了。”中年大叔連連擺手,“我到下一站下。”

“可是這就是終點站啊。”徐陽好心的提醒。

“額。。。。我。。。”中年大叔有點緊張,他連忙給旁邊的司機使了個眼色。

“哦,是這樣的,他要跟著我這輛⻋再開回去,大晚上我也無聊,正好做個伴。”

“原來是這樣啊,也不嫌麻煩。”

說完徐陽便扛著紙人下了⻋。

“對了,忘記問張槐村村口怎麼走了。”

剛準備回頭詢問,只⻅⻋⻔“彭”的一聲關上,於此同時⻋子啟動,⻜也似的離開了站臺。

徐陽站在原地,公交⻋尾氣噴了他一臉。

“這技術不當賽⻋手可惜了。”

開啟導航,所幸張槐村距離公路不遠,徐陽打著手機手電筒,走進了旁邊漆黑的小道。 這是個土路,兩邊的荊棘叢很深,不時有烏鴉和⻘蛙的叫聲,大晚上行走在這樣的路上不要說碰⻅⻤了,就算遇到個什麼陌生人也能被嚇一跳。

不知道是太緊張了還是缺乏鍛鍊,走了一段路後徐陽竟然有些喘。

“這村口怎麼還沒到?”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繼續前進,腳步越來越沉,他感覺自已肩上的紙人越來越重,就像是在背一個真正的人。

紙人的上半身被徐陽扛在肩後,腳上穿著的那雙紙製的繡花鞋隨著徐陽的行走不停的在面前晃動,場面甚是詭異。

肩上的紙人越來越重,手上的觸感也越發的不對勁,隔著不算厚的紅色⻓襖,徐陽感受到了真人面板的觸感,只是這觸感是冰涼僵硬的,像是死人的身體。

那雙紙製的繡花鞋晃動間逐漸發生了變化。

“啪嗒。”

兩隻繡花鞋同時從紙人的腳上掉了下來,落在地上發出聲音,紙製的鞋子不知何時變成了一雙真正的繡花鞋。

徐陽汗毛倒立,他回頭望著那雙猩紅的繡花鞋一時不知是該撿還是不該撿,就在這時,那雙繡花鞋突然動了。

原本兩隻鞋尖朝向各不相同的繡花鞋此時的鞋尖全部朝向徐陽,緊接著左邊的那隻鞋子往前邁了一步,另一隻鞋子緊隨其後也往前進了一步,就像是有什麼東⻄穿著它們行走。

徐陽的心臟狂跳,頭皮發麻,望著身後那雙繡花鞋越走越近,徐陽顧不上疲憊,拔腿就往前跑。

那雙繡花鞋看到徐陽奔跑它也加快了腳步,緊跟在徐陽的身後。

“呼!呼!”

寂靜的夜裡,一人一鞋在鄉村的小路上狂奔,徐陽感覺自已的肺都要炸了,要不是需要完成餓死了 麼app派發的任務,徐陽真想直接將肩上的紙人扔了。

不遠處,一棵高大的樹佇立在路邊,跑近一看,是棵槐花樹,徐陽連忙停了下來。

“停!我已經把你送到張槐村村口槐花樹下,你還想怎麼樣!”

反正他是再也跑不動了,徐陽將肩上的紙人放了下來,於此同時,身後緊追不捨的那雙繡花鞋也停了下來。

因為劇烈的晃動,紙人頭上的麻花辮已經散開,烏黑的⻓發披在身前,將它的臉擋住。

“擋住也好,省的嚇人。”

一切似乎歸於平靜,紙人就靜靜地靠在樹幹上,一動不動。

完成任務的徐陽不準備停留,他看了看不遠處寂靜的村莊,驚喜的發現有一戶人家的燈還亮著,公交⻋已經停運,這種偏僻的地方打⻋肯定是打不到的,徐陽準備在張槐村的村裡借住一晚,等天亮再出發。

徐陽往亮燈的那戶人家走去。

“有人嗎?”

徐陽敲擊了幾下大⻔,不一會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出現在⻔後。

“大晚上誰啊?”

撲面而來的酒氣燻的徐陽忍不住捂著鼻子。

“大。。。大叔我想要借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能不能行個方便。”

“啥,借住?我這又不是寺廟尼姑庵,哪有免費的好事。”

男人大手一揮準備關⻔。

“哎,這樣我付你50塊錢,你隨便給我找個能躺的地方就行。”

說到錢,男人來了興趣。

“這個可行,進來吧,嗝。”

房子有些破舊,不大的院子用水泥淺淺的做了一層硬化,主體屋子外也只用水泥糊了一層,屋子上面的瓦片大多已經⻛化,這樣的就算在農村也屬於比較窮的人家。

進了主屋,一股酒臭味,燻的徐陽腦子疼,男人指著客廳的一個沙發說道。

“家裡就我一個人,房間也一個,你晚上就睡沙發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