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廠附近清理得很快,這一次真的是損失慘重。
魏忠賢拉著清單,在朱由校的面前說了一遍,問:“皇上,那些受傷的老百姓,皇上是不是得拿錢出來安撫一下?”
“錢錢錢,你一天就知道錢!朕的國庫裡面哪還有多少錢了?上一次邊關,你說不管怎麼著,必需得讓將士吃飽喝足。
結果呢,拿走了那麼多的錢。
如今京城將近一萬多人死了,受傷的五千多人,朕沒錢!”
朱由校一提錢,心裡就不痛快!“您是皇上,所有百姓都是你的子民,您拿錢是應該的.”
魏忠賢也知道國庫沒錢了,但他有錢啊!可是,如果讓他自己掏腰包,絕對不能這樣往出拿。
“朕可沒兒子,朕不管,一分錢沒有!”
朱由校說完,拂袖而去。
魏忠賢冷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這裡。
對於皇帝的態度,他早就猜出來了個一二。
他想起了原來的朱由校,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哪怕是自己不吃,也不會不管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皇上不管,軍隊會有怨言,老百姓也是如此。
就這樣,京城的老百姓紛紛暗地裡罵皇帝。
這個時候,魏忠賢拿著錢財出現,分給了那些災民,然後說道:“咱家的女兒皇貴妃娘娘拿出了自己的錢,讓咱家給你們。
她一想到你們受的苦,成天成宿的睡不著覺,別的幫不上,只能在錢財上幫幫大家了.”
“娘娘心善吶!”
“皇上有困難,你們也別怪他.”
魏忠賢適當的黑了朱由校一把。
“督主別騙我們了,我們可聽說,皇帝要在下個月出遊呢.”
“這……冷暖自知吧.”
魏忠賢嘴上露出了哀傷的表情,心裡可是快要樂開了花。
像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越多越好,皇帝失去民心,到時再扶持新君,百姓接受也容易得多。
朱由校做的這些事情傳到了朱由檢的耳朵裡,他非常想不通為啥自家皇兄會在半年的時間變化如此之大呢?“本王要進京一趟,如果再不去的話,怕是要出事兒.”
難道,現在的皇帝是假的?皇兄什麼樣,我是最清楚不過了。
“奴才不贊同,您現在好不容易逃離了京城,萬一這是皇上給您設下的計謀,到時您回去了豈不是羊入虎口?”
一頭白髮的王公公,皺著眉頭,看樣子是真心不想讓他去。
“可是本王實在是不放心,皇兄一向溫柔,雖然聽客印月和魏忠賢的話,那他也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還別說,朱由檢挺了解自家哥哥什麼樣的。
“會不會是別人乾的,然後將一切加到了皇上的身上?”
“本王也懷疑這一點,而且皇兄現在沒有子嗣,本王豈能放心。
這樣吧,你收拾一下,明天咱們進京.”
朱由校的態度很堅決。
王公公見他這個樣子,便不再說什麼,只能認命的陪著自家主子回京了。
次日,距離王恭廠爆炸已經過去了七天,朱由檢帶著人騎著馬,飛速的前往京城。
走了幾天,朱由檢在離京城很遠的一座山前停了下來,他掃了一眼四周的高山,一眼就望到在半山腰的莊子。
“天要黑了,咱們不能天黑進京,要不然皇兄會起疑心的.”
“那咱們就在這裡呆一晚吧.”
王公公道。
“不用,那邊有一個莊子,咱們去那裡.”
朱由檢指著前面道。
“是!”
朱由檢帶著人來到了莊子前,下了馬,揮退了前去要敲門的王公公,他親自敲響了門。
過了一會兒,裡面的人聽到了聲響,走了出來,看到眼前出現的三十多人,他愣了一下,問道:“敢問這位公子,不知你們這些人是?”
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陳大夫。
“真是不好意思,我因為有急事趕回京城,可是見天色黑了,便想在貴地借宿一宿.”
朱由檢客氣的說道。
“只是……老夫這裡屋小,怕是住不下這麼多人呀?”
“沒關係,我們有一處避雨的地方就行了.”
陳大夫抬頭看了看天空,確實是烏雲密佈。
“那也成,進來吧.”
陳大夫閱人無數,他自然看得出,眼前的少年,絕非等閒之輩。
至於是什麼人,他一時之間也猜不出來。
所有人進到了莊子裡面,陳大夫眼尖的看到了沒有鬍子的王公公,他頓時明瞭,這位是太監。
在整個大明,能擁有太監的,除了皇帝,就那幾位王爺了。
而像眼前這麼小年紀的王爺,想必只有信王了。
只是,他好好的不在封地待著,來京城幹什麼?難道是因為王恭廠的事情?“不知先生貴姓?”
朱由檢問道。
“老夫姓陳,這裡是老夫和夫人所住的地方,還有一個老婆子和不會走路的孩子.”
算了,不管他要幹什麼,我得小心再小心才行。
朱由檢點點頭,跟著陳大夫來到了客房。
“真是對不住了,這裡不是很寬敞.”
陳大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關係,能有住的地方就不錯了.”
“是是,公子先坐著,我去讓人燒水,弄點飯菜.”
“有勞.”
王公公在陳大夫走後,疑惑的說道:“他長得和奴才以前認識的人一模一樣.”
“誰?”
“陳太醫,當初因為站隊問題,被趕出了皇宮,後來聽說去了盛京。
不過,他也姓陳,奴才懷疑他就是當初的陳太醫.”
王公公道。
朱由檢略帶嫌棄的坐在床上,道:“讓龐天縱去打探一下.”
“是.”
大約過了不到三盞茶的時間,陳大夫親自端著茶和吃食走了過來,放到了桌上,也沒說什麼便離開了這裡。
朱由檢多少吃了一些,也算是吃了個半飽。
沒辦法,這些食物都不管怎麼樣,看著一點胃口都沒有。
陳大夫和抱著小太子的宋秀安坐在房間裡面,他們聽到外面下起了雨,擔心的說道:“這個十四五的少年,一定是信王朱由檢,不知道他突然出現在這裡,是為什麼?”
“相公別擔心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咱們懷裡抱著的是小太子.”
宋秀安安慰道。
“那倒是,或許他們真的是有事進京,來到咱們家只是碰巧罷了.”
宋秀安溫柔的一笑,哄著孩子,心說自家男人想的就是多,怎麼可能個個都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