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殷陽，看老孃一把拿下

“哥？你今天怎麼了？還是我哥嗎？你跟我媽決裂了？”

殷陽直奔衣櫃翻找衣服，不理會顧青竹的震驚，直言道：

“海星海鮮過七點後就沒位置了，報我的號碼能打八折，想吃就趁早去。”

海星海鮮是離學校一家比較遠的海鮮店，對於本校的普通學生尤其是現在沒錢的顧青竹來說，它距離遠還有點小貴，但是味道卻是本區內的海鮮店裡最好的。

他都不敢想，他在這個月還能吃一回海星海鮮，這簡直是天大的恩賜！

“謝謝哥！”

顧青竹激動從背後給了他哥一個熊抱，絲毫沒看出來殷陽是為了快點打發他走。

直到他去了海星海鮮吃完了回來，才砸吧出一點不對味兒來：

“不對，我哥今天——是在支開我嗎？”

宿舍裡的殷陽洗完澡出來，赤裸著上身，露出結實緊繃的肌肉，半乾的髮絲墜著水滴，滴落，從額上一路下滑，到下巴、鎖骨、胸肌、腹肌、最後順著人魚線隱入下半身堪堪圍上的那一條鬆垮的浴巾裡。

他彎腰，拿著熨斗，將即將要穿上的襯衫再燙一遍，一股極重的人夫感油然而生。

雖然襯衫上看不出來有什麼褶皺，但他還是十分細緻的再燙一遍。

他穿上衣服，白襯衫、牛仔褲、小白鞋，再抓一個四六分的髮型，一股青春男大的氣質迎面而來。

這樣看起來跟她差不多大吧？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吳蕭衍嘴賤說了他一句老鐵樹後，明明年紀不大，也才二十四但是卻開始執著於年齡了。

畢竟她二十歲，那個万俟延也二十歲，這是万俟延唯一勝過他的地方。

整理好一切後，殷陽看了看錶，還不到六點，他猶豫著是不是可以出發了，又擔心會不會太早，他和她約的是七點。

早知道就約六點了，他想。

白瑞雪今天沒課了，但是她是學生會幹部，學校要辦活動，有事要開會她也要參加。

所以此刻她正開著會，絲毫不知，殷陽已經來到她開會的辦公室門口了。

六點三十了，會終於開完了，開會的學生和老師陸陸續續的從辦公室裡出來。

“誒，殷學長？你怎麼在這？”

“等人。”

“殷學長好。”

“殷學長好。”

因為殷陽曾經替他的導師代教授當助教教過課，這些開會的學生裡就有他教過的學生，所以認識他並紛紛和他打招呼。

白瑞雪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因為她在趁別人出去後補妝。

約人約的七點，回宿舍一趟肯定來不及了，就簡單在這兒整理一下吧，白瑞雪想。

人都出去走遠後，殷陽倚在門框，勾唇，漫不經心的看著白瑞雪塗口紅。

白瑞雪整理好自已的妝容後，照了最後一遍鏡子，自戀的喃喃自語道：

“這盛世美顏，誰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哈哈哈哈！尤其是你，殷陽，看老孃一把拿下！”

合上鏡子，白瑞雪抬頭，對上了殷陽的視線，她感覺自已整個人都石化了：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白瑞雪的臉突然噌的一下就紅了，她剛才對著鏡子擠眉弄眼，又傻笑又口出狂言的，他不會都聽到看到了吧？

殷陽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似乎知道白瑞雪在想什麼，他道：“剛來，什麼都沒看到，也——都沒聽到。”

“什麼叫你什麼都沒......，我......我做什麼了？”

白瑞雪心虛尷尬極了，企圖拔高聲音掩飾，但反而顯得更心虛了。

殷陽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慵懶又漫不經心道：

“所以說我什麼都沒看到和聽到啊，難道不應該嗎？”

白瑞雪：......

你最好是！

白瑞雪內心抓狂，面色尷尬，腳底已經在鞋裡扣除三室一廳。

兩個人去食堂的路上，白瑞雪低著頭都不敢看旁邊的殷陽，心不在焉的在心裡默默流淚後悔：

化妝就化妝，我這臭嘴為什麼非要說話！還說得那麼大聲！

走著走著，不看路的白瑞雪差點崴腳摔倒。

幸虧殷陽眼疾手快，一手抓著白瑞雪的後背衣領，將她拎小雞似的拎起，才沒讓她摔倒。

殷陽忍不住調侃：

“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還看不清路？”

“啊？不是......有石頭，謝......謝謝你啊。”

“不客氣。”

來到食堂，面對眾多的食堂檔口，白瑞雪本想問他吃什麼的，但一開口就有點糾結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了，於是她猶豫的問：

“那個，殷......”

殷陽彷彿白瑞雪肚子裡的蛔蟲，直接道：

“叫我殷陽就好。”

“嗯，殷陽，你想吃什麼？”

殷陽也不知道，其實他很少來食堂，他不太喜歡去人多的地方，平時吃外賣多，於是他反問：

“你呢？”

白瑞雪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雞公煲說：

“那家。”

殷陽：“雞公煲？好吃嗎？”

“嗯嗯。”

白瑞雪點點頭，說道：

“那家店的老闆很小氣，打飯的阿姨態度也不好，餐具還額外收費，卻能在食堂撐這麼多年還盈利，全都是因為味道好。”

殷陽從沒在外面店裡吃過好吃的雞公煲，只吃過一次朋友家招待的這個菜，覺得不錯後，找朋友要了菜譜，讓自已的保姆學了來著。

“是嗎？那一起去試試。”

殷陽被白瑞雪說得勾起了他的興趣與味蕾，於是往雞公煲的視窗走去。

白瑞雪要的麻辣，殷陽點的微辣。

他們一人拿了一雙一次性筷子後找好位置坐好，正準備吃時，白瑞雪發現自已拿的這雙筷子上有很細的竹刺，她怕吃著扎嘴，便想去再拿一雙。

她準備去時，抬頭看了看殷陽的筷子，發現也是如此，於是對他說：

“這筷子質量不太好，我要再去拿過一雙，要我幫你也拿一雙嗎？”

殷陽點了點頭，說了聲好和謝謝。

白瑞雪來到雞公煲打飯檔口，拿了兩雙筷子，正準備走時，這個檔口的阿姨突然語氣不善的叫住了白瑞雪：

“誒，同學，不在我們這裡打飯就不允許拿餐具啊，我們這是收費的。”

“阿姨，我剛才打了飯的。”

白瑞雪耐心的解釋，誰料打飯阿姨卻惱怒起來：

“剛才打了飯現在又沒打，怎麼能隨便拿呢？而且還拿兩雙，這不就是偷嗎？”

打飯阿姨上綱上線說白瑞雪偷，白瑞雪的臭脾氣也一下被點燃了起來：

“我怎麼偷了，我和我同學兩個人不應該拿兩雙筷子嗎？沒筷子怎麼吃啊？”

“你這個小姑娘不要張口就來啊，你說到我買了飯就買了？怎麼沒看見你買的飯菜？還大學生呢，看著長得漂漂亮亮斯斯文文的，咋這麼愛佔便宜，淨幹些偷雞摸狗的事來呢？”

阿姨飯也不打了，一個勁兒的說白瑞雪沒到她這視窗買過飯，還一直罵她偷和愛佔便宜，氣得白瑞雪直接端來自已剛剛在這裡打過的飯，一股腦的倒在了她面前的吧檯上：

“看看清楚，這是不是在你家打的飯菜！”

到在吧檯上的菜汁濺到了這打飯的阿姨身上，阿姨嚇得大叫：

“啊！幹什麼啊你！，什麼態度啊？偷東西還有理了是吧？還耍起橫來了，看我是老人好欺負是吧，你等著，我報警，我報警抓你！”

“你個小偷，還大學生呢，欺負我一個孤寡老人，我要報警把你抓走！”

檔口的打飯阿姨邊罵邊拿手機打電話報警，像這樣蠻不講理的人白瑞雪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氣得渾身發抖，在想要衝動砸這店時，殷陽從身後出現，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護在自已身後，給她是了一個眼色，溫柔到：

“別衝動，交給我。”

殷陽來到這位罵罵咧咧撒潑的阿姨面前，他身材高大，神情冷酷。

與飯堂阿姨對峙的，由嬌小面善的女生一下變成人高馬大凶冷不好惹的男生，那位打飯阿姨囂張的氣焰瞬間就低了一大截。

“你，你是誰？那個小姑娘的男朋友？怎麼，仗著人高馬大要欺負我一個老太婆不成？我，我告訴你，我已經報警了，你要是幫她，等警察來，一起將你們都抓進去。”

面對殷陽凌厲的眼神，阿姨說話的語氣都沒那麼衝了。

殷陽冷眼掃了她一眼，一句話沒說，直接撐著臺子跳進去了打飯檔口裡面。

阿姨大驚，嚇得連連後退：

“你你你你要幹什麼！打人犯法是要坐牢的！我我我有心臟病，你不能，不能......”

看著殷陽冷著臉一步步走近，阿姨嚇得直接躺在地上裝起犯病來：

“誒喲，誒喲，心口疼啊，心口疼啊，你，你們逼得我犯病了啊，誒喲！誒喲......”

殷陽走近躺在地上的阿姨，沒理，然後，直接跨過了她，走到後廚裡面去了。

他拿出手機，開啟攝像頭，專找裡面犄角旮旯的骯髒角落拍，由於正是晚上剛做完晚飯的檔口，還沒來得及收拾，所以，後廚裡髒亂的地方有不少，全都被殷陽拍了下來。

那躺倒地上的打飯阿姨瞧著殷陽往後廚裡面去了，明白了殷陽的意圖不是打她，她突然就從地上站了起來，也不喊心口疼了，病一下子就痊癒了，緊張的去後廚裡盯著殷陽，跟在他身後罵。

周遭圍著看熱鬧的同學諷刺的朝阿姨喊道：

“阿姨，心臟病這麼快就好了？心口不疼了？”

“裡面那位兄弟，你可真是神醫啊！”

殷陽拍得差不多後，從檔口又跳了出來，阿姨神情緊張的開啟她這食堂檔口的小側門，也從裡面出來，想去搶殷陽的手機。

殷陽轉過頭，冷眼掃視她一眼後，她一下就慫了，轉而將目標轉移到白瑞雪身上，兇狠狠道：

“你個小姑娘，偷東西也就罷了，還指使你男朋友一起來欺負我這個病弱的老太婆是吧？你要你男朋友拍了什麼，讓他馬上刪掉，否則，否則警察來了，我要他們把你抓進去坐牢！”

殷陽上前一步，擋在白瑞雪面前，但還沒等他開口，便有周遭看明白了熱鬧的同學先替白瑞雪打抱不平道：

“阿姨，你家筷子吃了扎嘴，還不許人家多拿兩雙換啊？”

“阿姨，多拿了兩雙筷子就算偷啊？那你上次收了我現金沒找我五毛錢的零，是不是算搶啊？”

“為老不尊，欺軟怕硬，看人女的禮貌好說話就欺負人，到男的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

這個阿姨平時做過的類似的過分事很多，並且早就習以為常了，她沒想到這次碰到的白瑞雪是個這樣外軟裡剛的硬茬子。

而且周圍這麼多看的人沒一個是幫自已說話的，都合起夥來欺負她。

放以前，有女生拿的筷子扎嘴不好用，想再拿一雙換時，只要她大聲說人家偷，那些臉皮薄的女生害怕她的大聲嚷嚷，就會為了面子，而多付兩塊錢買，求個息事寧人，儘管這些筷子餐具早就在打飯的時候算過一次錢了。

這個阿姨每次都能從女生這兒佔到便宜，但是沒想到這次碰到個有男朋友的，而且還不知剛才那位男同學到底在她廚房裡面拍了什麼，會不會對她不利？

她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難道他還真敢打我這個老太婆不成？

於是阿姨眼一橫，上手就要去搶殷陽的手機。

殷陽將手高高一舉，阿姨沒搶到，殷陽太高了，她跳起來也沒夠到人手裡的手機。

於是她用力往殷陽身上一幢，殷陽一個趔趄，手一鬆，手機掉到了地上，好在白瑞雪眼疾手快，先阿姨一步將手機撿起來。

阿姨還想搶，正好，阿姨剛才報警的警察及時出現。

白瑞雪將手機還給殷陽，殷陽看了看被破損了螢幕的手機，嘴角滿意的勾起一個弧度。

阿姨一看警察來了，立馬變臉，跪在地喊著青天大老爺哭訴。

警察都被她這架勢嚇壞了，以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立馬同情的扶她起來讓她好好說，說他們會秉公執法的。

阿姨立馬添油加醋、無中生有的說白瑞雪不付錢，還叫來男朋友一起欺負她，還說周圍看熱鬧的同學更是沒良心，都不幫她。

但是周圍的同學也不是傻，任由她胡說八道的構陷。

因此她添油加醋的說一句，周圍就有同學駁一句，還有熱心同學將自已剛才拍下來的全程經過的影片證據交給警察，協助警察判案。

警察聽過阿姨和白瑞雪兩方的描述的事情經過，再向周圍的同學求證，調監控，看證據，終於弄清事情原委。

就是小姑娘和男同學嫌筷子扎嘴要換兩雙，結果就被這打飯的大媽說成偷，男同學進了她的後廚拍了些無關緊要的影片，大媽要搶人手機，把人手機撞摔在地上。

弄清原委後，警察對大媽的同情瞬間沒有了，這事不大，調解就好，但難就難在這大媽不講理啊。

兩雙筷子，大媽現在非要人賠一千，說是小姑娘耽誤了她的生意。

小姑娘不肯賠，還要這大媽道歉，兩個人誰也不肯讓步，事情一時僵持的解決不了。

警察頭疼的看了看兩方，這大媽一看就是個撒潑蠻橫不講理的，指定說不通，於是警察同志把目光放在了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白瑞雪身上。

“這位女同學，你看，那位阿姨年紀那麼大了，要不你先退一步，道歉就別讓人道，就算道了歉人家也不是誠心的，要她的歉有什麼用呢？至於錢呢，肯定也是不會讓你賠這麼多，筷子呢，賠兩塊錢就算了。”

警察這明顯有偏頗的調解，讓白瑞雪一下就怒了：

“憑什麼呀，我筷子沒用呢，就要先賠兩塊錢？”

但比白瑞雪更怒氣的是這打飯阿姨：

“賠兩塊錢？那我今天被耽誤的生意誰來賠？筷子雖然還沒用，但是她已經摸過了，就能算是偷竊得手了，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徇私啊，不然我要投訴你的！”

兩邊都不退讓，矛盾反而越演越烈，警察頭疼，但還是想先從白瑞雪這找突破口，因為她看著好說話。

殷陽此時卻一把將白瑞雪拉在自已身後，他拿出自已破損的手機對對警察說道：

“警察同志， 我這手機一萬八，換螢幕要兩千三，阿姨撞的，這個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