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緊張得扣著手指,“是...是...是天生自帶的,青青也...也不知道是什麼香...”“天生的?”

嫡姐低笑了聲,傳到青青耳朵裡,癢癢的。

嫡姐抬頭。

青青發現,她上挑的眼角又多了抹穠豔的飛紅,就跟被胭脂不小心擦了下,煞是好看。

她輕聲:“你不是想讓我救人嗎?”

青青眼睛一亮,連忙點頭。

嫡姐道:“我喜歡你這身香,你把香送給我就幫你.”

聽了這話,青青神情頓時一愕。

香?還是她身上的香?這怎麼送人?嫡姐看穿了她的不解,微笑起來,眼底閃著青青看不懂的光。

她聲音輕柔緩和,卻充滿了惡意:“這很簡單。

把你煉成屍油,再把這香提煉出來,不就算是送給我了?”

...什麼?青青清眸一顫。

就連呼吸也一下子凝滯住了。

她感覺嫡姐勾在她後背的手都好像正攥著一把刀,隨時都能捅進她的後背,把她殺了,再抽筋拔骨,然後煉香....青青渾身冰冷。

她控制不住的哆嗦起來,看著面前這張含笑的美人面,也感覺如惡鬼般恐怖嚇人,忽的,青青感覺臉上一熱,竟是淚水順著臉頰連著串兒的滴落,而且這一哭,卻是停不下來了,好像要把今天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哭出來。

哭了?看著面前的小姑娘珠淚跟斷了線似的往下掉。

宋子衿瞬間覺得沒意思。

才這麼點就被嚇哭了,無趣。

他放開宋青青,面色很沉,“趙嬤嬤,送客.”

—青青又被‘請’了出去。

她連忙擦了眼淚就跪在長秋院門口,用乾澀的嗓子大喊:“長姐,求您救救忱音,您剛才的要求,我答應.”

可這次。

任憑風雪多喧囂,長秋院的門都再沒開過。

她跪得越久,身體就越僵硬冰冷,可腦袋卻是滾燙一片,昏昏沉沉.....**青青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淺雲居。

她迷濛的睜開雙眼,打量著自己的房間。

是誰送她回來的?...想必是長秋院的人。

她昏倒在長秋院門口,嫡姐肯定覺得她礙眼,就會差遣僕役將她送回去。

這過了多久了?青青看到從窗戶透來的陽光,心猛地一沉。

天亮了。

她慌亂掀開被子,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就往外跑。

可還不等她推開屋門,屋門就已經被從外面推開了。

逆光之下,露出一道穿著鵝黃裙裳的女郎,約莫十八,瞧見青青不穿鞋就站在地上,原本驚詫的面色頓時下拉,“姑娘,您還生著病,怎能一醒來就這般糟蹋身體?”

“忱...忱音?”

青青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女郎。

忱音笑了笑,趕忙牽著姑娘的手,將她弄上床,道:“姑娘一覺醒來,連奴婢都認不得了?”

青青的眼眶頓時紅了。

她抽泣一聲,就抱上忱音。

“我以為...我以為我要把你弄丟了.”

忱音拍著青青的後背,“奴婢已經好端端回來了,什麼罪都沒受.”

青青擦了擦眼淚,可眼睛還是霧氣濛濛的,“你是怎麼回來的?”

忱音道:“奴婢今早原本都要被賣了,趙嬤嬤卻突然出現,把奴婢領回來了,姜姨娘本不願意,卻被趙嬤嬤冷著臉諷刺了一通.”

趙嬤嬤?是嫡姐幫的忙?青青連忙問:“那趙嬤嬤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例如讓她早點自裁,好方便煉香什麼的....忱音搖頭:“趙嬤嬤全程都沒跟奴婢說過話,只領著奴婢回到府上後,就離去了.”

青青松了口氣。

忱音將藥端過來給青青喝下,便將被子朝上拉了拉,將青青的手塞進被子裡,眼裡含著些淚花,感激道:“奴婢都知道了,是姑娘去求的嫡姑娘,奴婢才能回來.”

青青朝忱音安撫一笑:“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整個宋府。

跟她有血脈關係的人很多。

但她的親人,卻只有忱音一個。

忱音的眼淚頓時忍不住了,嘩嘩的往下掉,哽咽道:“姑娘....”“好啦.”

青青給她擦了眼淚,“別哭了,再哭就醜了哦,以後嫁不出去.”

忱音破涕為笑,“姑娘近來愈發會打趣人了.”

**青青經歷了昨晚那一遭,掌心、膝蓋、腳踝都受傷不輕,還落了風寒,硬是消耗了不少積蓄休養了兩個月才好些。

眼看積蓄見底,上次忱音在外面採購的食物也要吃完了。

青青嘆了口氣,看向一旁的桌子,堆了許多字畫和刺繡,她悶著頭將它們統統打包起來,然後拿了帷帽就躡手躡腳的推開淺雲居的門。

左右瞧了瞧,沒有僕役路過,連忙躲躲藏藏的往西去。

上次東南處那個廢棄的小門被發現後,就已經被重新封上了,還多了不少人看守,但最近臨近過年,不少下人都急於購買年貨,或者是給老家寄錢,於是又悄悄把西邊圍牆的一處狗洞挖大,當做來往宋府的通道。

她不敢讓忱音去冒險了。

反正她要是被抓住了,再不濟也是宋府的三姑娘,即使有一堆懲罰,但不會被髮賣出去。

青青鑽了洞出來。

就是一個小巷,安安靜靜的,很偏僻。

等她順著小巷越往外走,就越能聽見嘈雜聲,還有紛亂的腳步、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