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地大物博,許許多多祖傳的手藝在流逝,趙長安或許改變不了這種情況,但趙長安能做的,就是儘量將傳統手藝都給記錄下來。

給後來人留下一段珍貴的歷史記載。

從自貢離開後,趙長安的下一站便是瀘州。

瀘州的油紙傘雖然不至於斷絕,市面上有很多油紙傘在賣,但這也是非遺之一。

來都來了,趙長安順便就把節目給錄製了。

瀘州製作油紙傘的作坊很多,但純手工作坊卻沒有幾個,要想見到純手工製作的油紙傘,只有去瀘州的鄉下,一個非常古老的村子,莫村。

據說瀘州還沒有存在的時候,莫村就已經開始製作油紙傘了,是油紙傘的發源地,不過隨著時代的潮流不斷推進,莫村當中的青年人,大部分都去了城裡打工,只有很少一部分老人留了下來。

趙長安和攝製團隊來到莫村的時候,正好下雨。

一塊塊石板鋪成的道路很滑,因為石板已經存在了太多年,早就被人們給踩的異常光滑,在被雨水打溼之後,人走在上面,很容易就會滑倒。

道路兩側都是一些用石頭壘成的房子,雨水從房簷下落在地上,很快便形成了一條小溪,沿著牆面朝著遠處流去。

村子裡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看著外面的雨聊天喝茶,這一幕和外界紛紛擾擾的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一隻狗和兩隻貓懶洋洋趴在地上,周圍有著幾盆不知道名字的野花,開的正豔。

雨滴落下,濺起的水花,將花盆打溼,也算是另類的澆水。

趙長安帶著攝製組一行五人,來到了這裡,巧的是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一個老人正在製作油紙傘,而且屋子裡已經放著不少已經制作好的油紙傘。

“您好.”

趙長安走進屋子之後,對著一個帶著眼鏡的老者喊道。

聽到喊聲之後,老者抬起頭,用手扶了一下眼睛後,放下了手中的活計站了起來,對著趙長安回應道:“你好,你們要買傘嗎?”

“多少錢一把?”

趙長安拿起了一把油紙傘對著老人家問道。

聽到趙長安的問題之後,老人家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三十塊,可能比外面的要貴一些.”

“為什麼?我來這裡之前,也看過一些油紙傘,畫面比你的漂亮多了,你怎麼賣的還比外面的貴呢?”

趙長安很好奇的問道。

老人家聽後嘆了口氣:“他們是機器生產的,批次生產,成本自然就低,我這個純手工製作的,成本比較高,也就是外地的遊客,偶爾會來買上一把,當地人不會買的.”

“這樣吧,給我來五把,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就是我想把您製作油紙傘的過程拍下來,您看可以嗎?”

趙長安試探性的問道。

因為有一些手藝人,把自己的手藝看的非常重,除了家人之外是不會外傳的,甚至有一些傳男不傳女。

趙長安拍攝下來之後,可是要全國播出的,既然是全國播出,這門手藝自然也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以前都是節目組聯絡好了,趙長安充當個主持人和嘉賓,這一次節目組沒有準備,是趙長安心血來潮,想要來拍攝一期,所以趙長安才會有此一問。

“你們要拍攝製作油紙傘的過程嗎?”

老人家對著趙長安好奇的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是一款專門針對非遺手藝的紀錄片,油紙傘是一門非遺手藝,所以我們就想拍攝一期,工廠裡的流水線,我們自然是不會拍的,所以就想問問,您願不願意.”

趙長安解釋道。

明白趙長安的意思之後,老人家沒有什麼猶豫,當即點了點頭:“這是好事啊,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油紙傘,畢竟少了一些意思在裡面,但手工製作的油紙傘就不同了,雖然都是油紙傘,但兩者一個是冰冷機械生產的,一個是用血肉的手製作成的,兩者差很多.”

老者沒上過學,表達的不是很清楚,但趙長安卻明白了老者的意思。

“今天不早了,你們先在這裡住一晚,等明天不下雨了,我領你們上山,既然要拍,就要從最開始的選材開始.”

老人家對著趙長安說道。

不得不說,老一輩的人,對待事情是非常認真的,要是換做小年輕的,能怎麼省事怎麼來。

“那好,一切聽您的.”

說完之後,趙長安便讓攝製組的工作人員將裝置放了下來,隨後趙長安對著阿九說道:“去小賣鋪裡買幾瓶酒,買一些小菜,今晚咱們好好放鬆一下.”

“好,我這就去.”

阿九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莫村不大,整個小村子就只有村頭一個小賣鋪,賣的酒也不是很好,但幾人都不是挑剔的人,不管什麼酒都可以喝。

很快阿九便買了兩瓶十塊錢的二鍋頭,兩隻燒雞和三包花生米,另外還買了一些小鹹菜。

不是阿九小氣,不願意多買一些,而是小店裡的燒雞一共就這麼多了,酒倒是有不少,但全都是散酒,兩塊錢一斤。

回到老人家的房子之後,阿九便把自己買的東西放了下來,對著趙長安說道:“趙先生,這小商店太小了,就只有這麼多.”

莫村本就沒剩下多少人了,而且全都是老人,平時去商店只是買一些日常生活需要,比如鹽,醬油,醋之類的東西,當然還會打一些散酒。

那兩隻燒雞已經在小賣鋪裡放了一年多了,今天終於賣出去了。

看著包裝袋上佈滿灰塵的燒雞,趙長安拿過一隻來看了一眼,果然和趙長安料想的一樣,都他媽的過期一個多月了。

“事先說好,誰要是腸胃不好,就不要吃了,這雞已經過期一個多月了.”

趙長安說道。

不過現場的人全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著趙長安說道:“過期了算什麼,我記得小時候,能有一口吃的就很不錯了,還記得小時候餓急了,都去扒樹皮吃,榆樹的樹皮,吃起來黏黏的,但那玩意挺頂飽的.”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趙長安也就沒再說什麼。

至於那個老人家,他已經很久沒有開葷了,不就是過期了嗎,但過期的燒雞,也是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