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開學適應期的最後一天,紀南尋打算回紀家一趟,他有些東西要拿回來,不能留在家裡被老東西的帶回家的小三小四小五給糟蹋了。

這次紀南尋長記性了,出門前把門窗都檢查了一遍,以防萬一還順手把福福給關進了籠子了。

“喵嗚?喵喵!!”

向來在家裡當霸王的福福氣憤地扒拉著籠子喵喵叫,試圖從裡面鑽出來。

紀南尋看著做無用功的福福心情頗好的拍拍籠子,示意它老實待在裡面,

“誰讓你亂跑,為了避免你再給我惹事生非,你就老實在這裡待著等我回來吧。”

紀南尋不再理會氣急敗壞的福福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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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家宅院位於城郊,佔地寬廣,兩個威武的石獅子蹲坐在大門的兩邊,高聳的圍牆將其與外界隔離。

宅院是仿中式園林建築,亭臺樓閣,錯落有致,院中有一泓碧綠的湖水,倒映著周圍的假山和樹木。

湖上架起一座曲折的石橋,紅牆青瓦,飛簷斗拱,假山上怪石嶙峋,流水潺潺,景色幽靜別緻。

其實紀凱毅並不喜歡這種裝修風格,這些都是紀南尋的媽媽成晴在他們結婚前就設計好的。

宅院的所有佈置都是成晴一筆一筆畫好修改完圖紙後交付給工程隊復刻,在她的親自監工下建造好的。

可以說這裡的每一處都凝聚了成晴的心血。

當初的紀凱毅為了贏的自已的好名聲,同時拿到成家的投資解決紀氏的資金漏洞,對成晴可謂是言聽計從,自然一切都按她的心思來。

不過現在成晴已經死了,紀凱毅也早就扯下虛偽的面具,所以這座宅院對他而言就成了當初被迫向成家和成晴低頭服軟的屈辱。

紀南尋知道紀凱毅已經開始謀劃要翻修整個宅院了,他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把成晴留給他的東西帶走。

機車停在紀家宅院的門口,紀南尋低頭看了看錶,估計時間差不多就決定在門口等一會。

“紀少爺,你來了怎麼不進去?”

聽到機車聲來門口迎接的管家見紀南尋等在門口,疑惑問道。

“怎麼?怕我惹事?你來打聽清楚好向紀凱毅通風報信?”

當初成晴去世後,紀凱毅將這裡所有和母子倆關係好的下人都辭退換成了自已人。

可以說這裡沒一個人是待見紀南尋的,他就是在所有人的忽視和白眼中長大的。

“怎麼會呢,大少爺,我就是看外面挺熱的想讓你進去休息,再說這裡也是你的家不是嗎?”

隨著這幾年紀南尋和成家的往來越來越頻繁,這些下人就算暗地裡再怎麼看不上他,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位的。

“這裡馬上就不是我家了,其實你猜的沒錯,我今天就是來惹事的。”

紀南尋嘲諷地衝著笑的諂媚的管家開口,愉悅的欣賞著老管家一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

“大少爺,你這是什麼話?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犯渾。”

見狀管家也懶得裝了,眼底輕蔑的掃了一眼紀南尋,語氣譏誚又不屑。

“那你看著就好,我的事還輪不到一個下人管。”

遠處車輛行駛的聲音越來越近,很快一輛印著貨拉拉的大貨車打著車燈開了過來。

“紀南尋,你這是什麼意思?”

管家的臉色臭的跟剛有人扇了他兩巴掌一樣。

紀南尋不搭理他直接掏出電話,撥通。

“對,是我叫的貨拉拉,你們跟著我往裡開就行了。”

說完紀南尋直接擰下機車把手,引擎轟鳴,速度飆升,車子衝著擋在門前的管家衝去。

管家沒想到紀南尋真的敢騎車撞他,來不及大罵只能狼狽的向旁邊側身勉強躲過,

就在他以為沒事了,結果紀南尋騎車從他旁邊路過的時候,不講武德的直接踹了他一腳,力道極大。

本來為了躲避就沒站穩的管家直接栽倒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原本平整筆挺的燕尾服也因為在摔倒沾上的灰塵,在地上滾的時候還扯掉了釦子變得皺巴巴的,看上去狼狽極了。

“咋沒摔死你呢,老東西?活該!”

紀南尋剎車回頭看了一眼還沒從地上爬起來的管家,落井下石道。

“你你你.....”

管家氣的渾身都在抖,剛準備站起來,聽紀南尋的話老實跟在機車後面的貨拉拉就開了過來。

為了不被貨車壓成人幹,老管家只能放棄了起身的想法,順勢躺回地上又滾了兩圈躲到了一邊。

開遠的貨拉拉還裝模裝樣的按了兩下喇叭,這讓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的的老管家一口氣上不來邊翻白眼邊咳嗽差點被氣死。

紀南尋直接將貨拉拉帶到了成晴生前住的房子,到了位置貨車車廂門一開,一下子下來了十幾個搬運工人。

“僱主,就是負責這個房子是吧?”

“等會還有一間房子,你們先幹活吧。”

紀南尋計劃是把自已和成晴的房間全部搬空,工人聽完他的話也開始著手幹活。

大型傢俱都被套了防塵罩好搬走,小擺件和衣服這種的分類過後都有專門的箱子放置,

珠寶這類這類的東西被放進首飾盒收納好後,統一鎖進了提前準備好的保險箱內。

紀凱毅現在還在公司,老管家又被紀南尋好一頓收拾,剩下的下人也都不敢上去阻攔,只能遠遠的圍觀,然後給紀凱毅打電話通風報信。

專業搬家工人的動作很快,沒過多久成晴的房間就被搬空了,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剩下看上去很是空曠。

“小老闆,你看這相簿你是準備自已儲存還是我們幫你打包好?”

工人從書桌的抽屜裡翻出一本相簿,不敢貿然處理就拿給了守在門口抽菸的紀南尋。

紀南尋接過相簿,翻看了幾下,滿滿的一本都是他小時候和成晴的合影。

記憶中母親模糊的臉再次變得清晰起來,紀南尋咬著菸頭,指尖輕輕了摩挲了一下相簿。

在他記憶裡的成晴是個做事風風火火的人,明明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率性灑脫又怎麼會僅僅因為那老東西的背叛而鬱鬱而終呢?

隨意翻看的那一頁,照片上的成晴穿著一身藍色綢緞長裙,帶著遮陽帽,抱著那時才五歲的紀南尋坐在鞦韆上。

陽光打在母子倆的身上,一隻蝴蝶飛來,合攏翅膀停在了纏繞鞦韆的藤蔓上。

“小老闆?小老闆?”

工人的聲音把紀南尋拉出回憶,他眯著眼抖掉了菸灰,啞著嗓音開口,

“這相簿我收著就好。”

“那行,這個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們就去收拾小老闆的房間了!”

工人見狀也不再打擾紀南尋,收拾好東西轉移了陣地。

紀南尋房間裡東西不多,除了必要的傢俱外也就只剩下了他平時收集的賽車模型和樂高了。

工人們輕手輕腳的把東西全部搬上了車,房間很快就被變得空蕩蕩的了。

周圍的傭人不敢上去阻攔,給紀凱毅打電話也沒人接,只能乾著急,看著紀南尋帶著“滿載而歸”的貨拉拉揚長而去。

其實紀南尋這次來還帶了汽油,他原本打算潑完汽油一把火直接燒了成晴的屋子。

塵歸塵,土歸土。

這樣省也的以後別人住進去髒了他媽生前的房間。

但是在看完剛才那本相簿後,紀南尋覺得似乎已經沒必要了。

其實說到底最重要的永遠是人而不是物品,這裡承載回憶的東西已經被他帶走了。

至於這個房間,只是個空殼,誰住進去都無所謂了,燒與不燒都沒區別。

他已經把他的母親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