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女莫若母,衛昭拿著得了滿分的數學試卷回家,蘇式只看了一眼一點興奮都沒有,上前就要捏衛昭的耳朵。
杜元容忙拉架,吆喝著,“蘇式你不講理,考得不好你打人,考得好了你還打啊!”
蘇式揪著他耳朵將他提溜到一旁,腳下點了點面前的瓷磚,示意衛昭過來,“你考得不好,媽媽沒打過你吧.”
衛昭轉頭看了看杜元容,遲疑的說道,“可你打我爸爸了.”
子債父償,她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捱揍了吧。
蘇式吐血。
杜元容這傻逼還在一旁點頭。
蘇式皺著眉,雙手抱胸,“媽媽有沒有教給你什麼叫適可而止?你抄人家答案你抄個滿分!”
這也太喪心病狂了!杜元容也明白過來了,“是呢,這就跟偷人家的菜,結果整個菜園子都偷乾淨了一樣.”
衛昭深吸了一口氣,她懶得跟這些人解釋。
不解釋就捱揍。
薛礡雲問著路剛到了杜家大門口,就聽見裡頭衛昭的尖叫!他的心痛得如同火燒,顧不得敲門一下子就踹開了大門。
正抓著杜元容狠揍的蘇式嚇了一大跳。
衛昭還以為家裡白日進賊了,一下子就躥蘇式身後去了,這會兒見安靜了下來,才敢伸出頭來往外瞅。
薛礡雲看清院子裡頭的真相,羞憤欲死。
薛礡雲抿了抿唇,擠了半日也沒擠出一個笑容來,只好乾巴巴的說道,“阿姨、叔叔好,我是杜衛昭同學的學長,也是他們班這一學期的心理輔導員.”
蘇式在外頭人面前還是很維護衛昭的,這會兒忙護著衛昭問道,“你,你好,有什麼事?”
薛礡雲不知道有什麼事,他打聽到了杜家,其實只是來期望能偶遇一下杜衛昭,真的沒打算破門而入。
薛礡雲只得說了一半實話,“學校不贊成家長體罰學生,我,我走到這裡聽見,聽見杜衛昭的叫聲,以為……”蘇式鬆了一口氣,伸手捏了一下衛昭的小胳膊。
衛昭疼的抽了一口氣。
薛礡雲立即痛心了!杜元容也顧不得他了,立即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閨女身邊,“哎呦,不疼不疼,爸爸給你呼呼……”衛昭的眼淚在眼眶中滾啊滾的,還只敢說,“爸爸,不疼.”
蘇式也後悔了,衛昭長這麼大,雖然惹事不斷,但她真沒正經的戳她幾根手指頭。
都是她拿起笤帚,然後示意杜元容上來拉架或者讓杜元容掩護著衛昭躲避。
薛礡雲看了一眼已經被蘇式蹂躪了一遍的試卷,呼了一口氣,“這次衛昭班裡只有她一個人得了滿分……”他著重強調了“一個人”,暗示蘇式,衛昭就算想抄也無處可抄。
說了一個開頭之後,他暗自給自己鼓了鼓勁,“老師們都說衛昭進步很大,希望她能保持……,所以我才過來看看.”
好吧,一場誤會。
蘇式立即笑顏如花(霸王花),“這樣啊,那個謝謝你了.”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溫油的喊道,“小杜?”
衛昭跟杜元容一起吱聲:“幹啥?”
父女倆都以為蘇式喊的是他們。
蘇式讓衛昭陪客人坐在院子裡頭說話,她則指使杜元容出門買瓜子水果,又囑咐道,“買二斤醬牛肉,讓人家片的薄薄的……”衛昭愛吃這個,自己家裡總是切不好,夫妻倆都不是做這些精細活兒的。
薛礡雲真沒打算在衛昭家吃飯,他看了一眼她的胳膊,到底沒忍住,“疼不疼?”
話一出口,感覺自己的心又跟著痛了,眼眶都有點熱。
衛昭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自己胳膊上,忙搖了搖頭。
兩個人面面相覷,都有點小尷尬,衛昭往前推給薛礡雲的杯子,薛礡雲也正好打算拿過杯子解一解困境,不想兩個人的手一下子碰到一起。
衛昭的臉一下子升起紅雲,薛礡雲比她好一些,可是仔細觀察就發現他耳朵紅的不正常。
衛昭不敢再看薛礡雲了,薛礡雲真的太好看,撇出去了考試的那些忐忑,她現在的心無雜念,覺得自己根本經受不住他這樣男色的誘惑。
她不自然的別開頭,正好給了薛礡雲機會好好打量她。
杜衛昭已經是個大姑娘,她身材苗條,一點也不臃腫,渾身透著一股青春的活力,上身筆挺的坐在石凳上,面板在陽光下泛著玉色的光芒,他的眼光落在她的唇上,她的唇色是桃花般的粉,嘴角抿著略微帶著一點點笑。
薛礡雲垂下頭,眉梢跟著動了動,長長的睫毛掩蓋下來,可是仍舊擋不住他黝黑的眼睛。
薛礡雲終於站起來,“我要走了,你,”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以後有不懂的可以來找我,我給你輔導.”
衛昭的臉還有點熱,她微微點了點頭,又仰頭對著樓上的蘇式說道,“媽,他要走了,我送送他!”
薛礡雲已經抬步往外走。
衛昭走到門口才想起這裡可是人多口雜,她這麼大年紀,最怕人家傳誰誰誰戀愛之類的話了,於是她不肯走了,只站在高高的大門洞下頭送客。
薛礡雲原來也不指望她送,只是走到外頭忽然又退了一步回來,伸手拉她的手,一下子就露出被蘇式捏的青紫的胳膊。
他的手冰涼,衛昭一下子躲開,不自然說道,“我天生就這樣,隨便一點磕碰也會這樣,不疼.”
薛礡雲沒有說話,攥了攥拳頭,唇角微動,“我走了,你不用送了,回去吧.”
衛昭在他走後好久才算恢復正常。
她突然想到,其實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上學後,沒過幾日,果然錢老師宣佈之前的心理輔導員因為升上高三,所以這個學期由一個叫薛礡雲的高二學長來擔任。
心理輔導員沒別的作用,其實就是偶爾跟學生們交流交流,大家有問題可以找他幫忙。
衛昭沒有見到人,不敢確定薛礡雲就是那日的監考老師。
錢老師還在講臺上感嘆,“薛礡雲連著跳了兩次級,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兩人的正式見面是在班代會上。
四月的天氣,不冷不熱,他穿了一件極其簡單卻看上去無比考究的白襯衣,一條卡其色的褲子,腳下是一雙同色的休閒鞋,整個人漂亮的震驚了全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