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還算豐盛，可見鎮國公府對待司清影這個二小姐還算客氣，沒有因為今天把司文瑞丟池塘記恨使絆子，雖然現在滿府都說她克了國公府小少爺。
草草用過晚飯，司清影捏著鼻子把那苦的要命的湯藥一飲而盡，明夏見她皺起得一張小臉，趕緊倒了杯水給她漱口。
旁邊素月不滿的看向明夏，她覺得明夏怎得有些殷勤了。
明夏不管素月的眼神，只問司清影：“二姑娘，可要奴婢去要些蜜餞來。”
司清影漱過口，臉上表情才舒展開：“不必，下次喝藥提前準備，我再去躺躺。”
“是，那奴婢下次提前準備蜜餞，奴婢扶你去休息。”
“嗯。”司清影應下，伸手任由明夏扶著，至始至終沒看素月一眼。
人走後，素月翻了個白眼坐到剛剛司清影坐的位置，翹著腿罵道：“有什麼了不起。”隨即拿起筷子開始享用桌上未吃完的美食。
是夜，月白如雪，丫鬟就寢的廂房，素月給明夏打了招呼就要去守夜，明夏幾次欲言又止。
素月見她緊張的看著自已，疑惑道：“明夏，你今天怎麼了，心神不寧的。”
明夏抓著素月的衣袖，畢竟和自已住一個屋的姐妹，還是想提醒一二：“素月，二姑娘今天身子不爽利，你......你好好照顧，別想些亂七八糟的。”
素月不耐煩的扯過袖子：“明夏，你怎麼婆婆媽媽的，今日我幫柳夫人教訓了她，日後說不定還會被調到文瑞少爺跟前伺候呢，到時候我一定記得多說你的好話。”
“你，誒，行吧。”明夏無奈，自已已經提醒過了，剩下的便是素月自已的事。
沒人阻攔，素月大步朝主院去，一副要幹大事的模樣，彷彿自已馬上就要被調到大房去做事。
她走後沒多久，明夏也跟著出門，朝著主院方向去。
司清影身體不適，晚上需要人照顧，房門沒有從裡面鎖上，素月貓著腰進到司清影臥房，壓低聲音喊了幾聲二姑娘。
司清影在她進門的時候便醒了，她身體向來不錯，今天躺了一天，又喝了藥，現在身體已經不發熱了，司清影閉著嘴巴不說話，看看素月要玩什麼把戲。
素月站在原地等了會兒，確定沒聲音，踮著腳緩緩靠近司清影的床，躡手躡腳的把司清影被子掀開，然後又走到窗邊，把對著床的窗戶開啟一個縫隙。
門外，明夏找了一個隱蔽些的角落站著，祈求今晚素月不要搞事情，只見房間窗戶被緩緩推開一個小縫，便知素月還是動手了，心頓時涼了半截。
素月貓著腰，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心想現在回去好好睡個覺，明天這土包子應該是起不來床了。
移動著身體緩緩轉身，映入眼簾的是床上坐著一個身影，昏暗的夜色中，被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驚恐的看著床的方向，嘩啦一聲，身體不小心撞翻旁邊的花盆，花盆碎片四處飛落。
“素月，這麼晚了，你在幹嘛。”司清影聲音清冷。
素月聽清她的聲音鎮定下來，爬起身來：“二姑娘，我，我是想看看窗戶關緊了沒，嗯，我是想看窗戶關緊了沒。”好似找到了藉口，素月連說兩遍。
“可是，我親眼看到你把窗戶開啟呢。”
“沒，沒有，二姑娘看錯了。”素月心提到嗓子眼，說話都結結巴巴。
“呵，春日的晚風寒涼，素月，你是想我在床上多躺些時日嗎？”司清影聲音慵懶。
素月見司清影都看在眼裡，索性破罐子破摔，又搬出司文瑞：“二姑娘，不是奴婢說什麼，奴婢也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府裡都在說什麼嗎？府裡上下都在說你克著我們文瑞小少爺，現在你和文瑞少爺都臥病在床，你還在文瑞小少爺前面痊癒，你讓別人怎麼想。”
“哦，”司清影提高聲音，“所以你這麼做是為了幫你的文瑞小少爺出氣，所以，是大嫂讓你這麼做的？”
“你怎麼，你胡說，我說我是為了你好。”素月徹底慌亂，她確實收到了大少夫人房裡的話，明裡暗裡的說司清影最好在床上躺一輩子這樣的話，為了討好大少夫人，所以她才......。
司清影聽出來是柳氏授意，打了個哈切，不想和這蠢貨掰扯：“跪下。”
素月好似聽錯了，不敢相信的問：“你，你讓我跪下？”
“怎麼，在你心裡，我鎮國公府二小姐要比柳氏低一等？”
“我說了，和大少夫人沒關係，是我自已這麼做的。”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素月衝司清影吼道，吼完才意識到自已說了什麼，渾身僵硬著後退一步。
“素月，你既喜歡大少夫人，等天亮，我就去老太太那兒求她把你調過去可好。”
“咚”的一聲，素月無力跪下，“二姑娘，二姑娘我哪兒不去，嗚嗚~”若是真鬧到老太太那兒，大少夫人斷不會留她，二姑娘這裡也不會再要她，沒人要的丫頭要麼被髮賣，沒被髮賣的在府裡過的什麼日子她最清楚不過。
“明夏。”司清影朝門外喊道。
明夏推開房門，走到素月身邊，素月不敢相信的抬頭看向明夏，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關窗，掌嘴，掌到天亮為止。”司清影口中吐出的話讓素月癱軟在地。
黑暗中，明夏躬身應是，把窗戶關上，走到素月面前，隱約看到素月腿邊一灘深色液體，想必是跪到在地上碎瓷片上，膝蓋被瓷片割傷淌出的血液，明夏深呼一口氣。
“啪、啪、啪......”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素月臉上。
司清影聽著這有節奏的巴掌聲，重新蓋上被子睡覺。
許是躺太久了，天剛矇矇亮司清影便悠悠轉醒，動了動身體，和安大夫說的差不多，恢復差不多了，最多今日再喝兩碗藥養養。
明夏的巴掌聲沒停，只是聲音越來越小，應該是沒力氣了。
“明夏，停手。”司清影坐起身，一夜沒睡，明夏顯得很疲憊，手掌紅腫的垂在兩側，素月癱跪在地上，臉頰和眼睛充血，失去知覺，無神的盯著司清影的方向。
“叫人把她拖出去，喚個丫頭進來伺候，你今日好好休息。”
“是。”明夏躬身行禮，心裡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她應該不會被打發出去了。
打掃乾淨房間，把素月拖到廂房，明夏不想和她呆在一個屋簷下，索性換間廂房休息。
今日來伺候的丫鬟很是手巧，給司清影梳了個利落的髮髻，想必知道了昨天夜裡的事，對司清影十分恭敬。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曼冬。”小丫頭明顯有些緊張。
司清影也不想嚇唬她：“以後你便在跟前伺候。”
聞言，曼冬眼睛一亮，高興的朝司清影行禮：“是，奴婢定盡心服侍二姑娘。”
“呵~”這姑娘看著單純，但司清影還是要敲打一番：“嗯，記住你說的話，我眼裡容不得沙子。”
曼冬明白她指的是素月，忙表忠心：“二姑娘放心，奴婢以前是外院打掃的，從未接觸過別個院的人，二姑娘讓奴婢在身邊伺候，奴婢就是二姑娘的人。”
“嗯，行了，去看看早飯準備好沒，今日我還得去給祖母請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