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欲摸摸公爵的頭,嘴角彎起:“快去吧,你主人吃醋了。”

公爵聞聲,歡快的跑開,健步如飛。

周映竹輕哼:“喜新厭舊的狗東西。”

公爵意識到自已犯了錯,趁著吃早餐的功夫,頻頻往周映竹身邊湊。

周映竹假意將它推開,一來二去,一人一狗開始鬧起來。

周欲揉了揉她的發頂,一臉寵溺:“洗手吃早餐,多大了,還和公爵計較。”

周映竹哼了哼:“知道了,囉嗦大王。”

兄妹倆剛坐下,周映竹的四名保鏢進門。

葉旭和連笙也經受過周星洛魔鬼訓練。

四人從百人堆裡被挑選出來,各個都能以一當十。

周映竹習慣他們寸步不離的陣仗,自顧自開吃。

阿追和齊嵩緊跟其後。

二人經過,周欲隱隱聞到一股子熟悉的藥膏味,好像昨晚在周映竹房間,就是這股味道。

他抬眸凝視二人時,阿追已經習慣性站在周映竹身後。

確定那股味道是從阿追身上冒出來後,又看著那張有些熟悉的臉,周欲眉心沉了沉。

其餘三人,公爵態度冷淡,唯有看到阿追靠近,尾巴輕搖。

阿追淡著笑,俯身親暱的摸了摸它的頭。

周欲看在眼裡,一時好奇:“我記得,公爵不喜歡被人摸頭,除了你我,任何人都近不了身,當年唐斯辰想碰它,還被他一口咬在大腿處。”

周映竹端著牛奶,神情自若:“公爵和我一樣是顏控,它可能喜歡長得好看的。”

話一出口,有些暗悔,這話好像是在誇他。

阿追眉尾輕揚,暗暗得意。

周欲眸光在阿追臉上反覆打量,標準的濃顏系,身材長相,確實挑不出半點毛病。

昨夜周映竹房間那股藥味足以證明,他待過一段時間,再加上嘴角的咬痕,以及公爵對他的態度。

無處不在宣告兩人關係密切。

周欲順手將三明治丟在一邊,捏著毛巾問了句:“新來的?”

周映竹:“來周家五年了,三個月前剛到我身邊。”

周欲悶悶點頭,不知怎的,胃口全無。

吃到一半,門外有一保鏢闖進來。

“大少,大小姐,唐家來人了,又哭又鬧。”

周欲轉頭問:“唐斯辰在我們家?”

周映竹一臉黑線:“我將他忘在狗圈了。”

周欲很是淡定:“忘就忘了,是他做錯事在先,該有這個教訓,一個私生子而已,唐家不會為了他和我們過不去。”

話音落,屋外的哭聲漸漸大了起來。

周映竹聽出那是唐斯辰媽媽的聲音。

她丟下早餐,冷著臉往外去。

阿追等人已經跟上。

管家林叔瞧見她出來,早就迎上去:“大小姐,唐太太已經來了三次,怎麼也勸不走,老爺一大早又出了門,你看…….”

周映竹望著差點成了她婆婆的婦人,心情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她出身不好,生下唐斯辰三年才被唐家認回。

唐斯辰有兩個同父異母哥哥,個個比他優秀。

按理說,周家女婿的位置,怎麼也輪不到他。

只因三年前周映竹外出遇襲,槍戰中,唐斯辰恰好經過,救她於困境。

對她而言,是救命之恩。

後來生日宴,他當眾求愛,周映竹腦子一熱,便答應下來。

現在唐斯辰出了事,除了唐太太來過,唐松連在周雲天面前連求饒都不曾。

周映竹知道,唐松連忌憚自已父親,再加上唐家有錯在先,他們也無法厚著臉皮求饒。

只能派唐太太一次次來試探心意。

唐太太見到周映竹,立馬跪了下去:“大小姐,我就這一個兒子,求你放過他…….”

婦人的哭訴聲久久環繞,周映竹深嘆一口氣,轉頭去問阿追:“他怎麼樣了?”

阿追道:“還關在籠子裡,早上阿嵩才去送過吃的。”

一句話,唐太太立馬心落下一大半。

她幾乎匍匐上前,拉著周映竹的衣角,滿是懇求:“斯辰是鬼迷心竅才會做錯事,大小姐,你們同學一場,朋友一場,更是差點結為夫妻,是我沒教育好兒子,都是我的錯,求你高抬貴手。”

周映竹眉心動了動,她沒真想要他的命。

畢竟,當年槍林彈雨,是他救了自已。

再者,現在將那個渣男留在眼皮子底下,也是礙眼。

周映竹鬆口:“你自已去接吧,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他。”

唐太太千恩萬謝,立馬往周家後院奔去。

唐斯辰被人從狗圈接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愣愣的。

一天一夜的折磨下,他眼神渙散,尤其在看到院子裡公爵在,嚇得他立馬抱著唐太太就開始自言自語。

“滾開,都滾開,別靠近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媽,你救救我,救救我…….”

唐太太淚眼婆娑:“媽媽接你回家,不怕了,不怕了。”

周欲冷眼旁觀著,輕笑聲問了句:“妹妹這是將他嚇傻了?”

周映竹攤攤手:“怎麼會,我就是將他關起來,嚇嚇而已,不至於這麼膽小吧。”

兄妹倆正聊的起勁,身邊葉旭低呼一聲:“他臉色好像不對勁。”

周映竹應聲望去,便瞧見大門口,唐斯辰往前倒去的同時,口中有嘔吐物。

周映竹有些慌:“怎麼回事?”

幾名保鏢已經圍了上去,唐斯辰弓著身子倒在地上,渾身抽搐。

嘴裡含糊不清:“救…….救我…….”

很快,他意識開始渙散,伸在半空的手,無聲垂落。

唐太太跪在一邊,抱著他,哭聲不斷。

阿追檢查一番,上前擋住周映竹的腳步。

阿追:“別過去,已經沒氣了。”

周映竹不理解,什麼叫沒氣,他又怎麼會突然死在周家。

見此情形,唐斯辰應該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阿追想起這幾日本該是輪到他負責後院。

只因自已有傷在身,齊嵩便替代自已送過兩次飯菜。

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

齊嵩已經主動站出來:“大小姐,他一日三餐都是我送過去的,但是我沒下毒害他,我也沒理由害他。”

周欲看著已經氣絕的唐斯辰,臉色陰沉著:“派人送回唐家,一切等爸爸回來再定奪。”

周雲天回來的時候,唐斯辰的屍體已經被送了回去。

周家人很清楚,因為唐斯辰的死,周雲天可能即將失去唐家這個跟隨了自已三十多年的助力。

周映竹也知道自已闖了禍,見到爸爸的瞬間,主動認錯。

“是我的問題,我只想教訓他,沒想到,他會死在周家。”

周雲天知道,唐斯辰的死沒那麼簡單。

也許,從訂婚宴當晚,周映竹收到簡訊提示的那一刻,有人就將陷阱布好了。

周雲天問:“小竹,那條簡訊你知道是誰發的嗎?”

周映竹老實交代:“我查過,沒頭緒。”

周雲天寬慰:“今天的事,別往心裡去,唐斯辰的死和你沒關係,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是意外,小竹,你別有負擔,爸爸會解決的。”

從小到大,不管自已闖了什麼禍事,他總是這樣輕飄飄一句,自已能擺平。

可週映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次的事情,沒那麼簡單。

周映竹眼圈泛紅:“爸爸,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