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前院,一聲聲藤條的抽打聲就清晰傳入。

周星洛揮著長鞭毫不留情對著跪在溫泉池邊的男人動手。

周雲天抽著雪茄,疊著腿,冷眼看著。

周映竹趕過去的時候,阿追白色襯衣上全是血痕,整個後背慘不忍睹。

他悶悶忍著,從頭到尾沒辯解一句。

“周星洛,你跟我滾開。”

周映竹抬手便將執著鞭,右臂紋滿紋身的男人推開。

阿追見她來,眉心動了動,心中大喜過望。

可一想到自已此刻正狼狽,連忙垂眸躲開。

周雲天面有不悅:“小竹,別胡鬧。”

周映竹不理會,俯身便想要將阿追扶起身。

周星洛上前,面無表情:“大小姐,定好的100皮鞭,還有13下,請大小姐讓開。”

周星洛就是這樣軸,冷血又無情。

阿追被打,是因為丟了配槍,起因也是因為自已一時胡鬧。

周映竹心有愧疚之餘,將手心的短槍直接扔進周星洛懷裡。

她嗔怒:“不就是這個破玩意嗎,給你就是了,周星洛,他現在是我的男人,怎麼?你是不是要連我一起打?”

花園內,足足有七八個保鏢,聞言,紛紛震驚不已。

沒曾想,小保鏢竟一夜上位。

阿追也很意外,根本沒想過她會當場承認與自已的關係,彎身輕咳起來。

“大小姐,你別..….”

周映竹瞪了他一眼:“怎麼?敢做不敢當?昨晚是誰弄疼我的,你忘了?”

這樣私隱的話題說出口,眾人面面相覷。

想不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都難。

周映竹倒是淡定的很,一手扶著阿追起身,直言相告:“爸爸,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新男朋友阿追。”

自已女兒昨晚留下一堆爛攤子,現在又選了個保鏢做男朋友,周雲天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沉著臉對所有人警告:“今天的事,不準外傳。”

教訓阿追並非一時興起,只因周雲天半夜掛心周映竹,想要去看看她。

卻親眼瞧見阿追從她閨房出來,面上還有唇印。

一個保鏢竟敢打他女兒的主意,周雲天氣上頭,自然想好好教訓他一頓。

也是想警告他,不要心存妄念。

哪知道,周映竹竟當眾宣告他的身份。

看著女兒對他維護萬分。

周雲天捂著胸口問:“小竹,你是不是被唐家那小子氣糊塗了?”

周映竹堅定的牽著阿追的手,搖搖頭:“爸爸,你別拿那個髒東西和我的阿追比。”

一句話,阿追心間顫了顫。

若不是他知道,周映竹只想擺脫相親,結婚的束縛,拿他當個擋箭牌而已。

這樣深情的維護下,他幾乎都要當真。

周雲天又問:“我記得,他剛到你身邊不久。”

阿追進周家五年,成為她的貼身保鏢剛滿三個月。

周映竹信誓旦旦:“唐斯辰我倒是認識了七年,可他有著兩張臉,心口不一,阿追不一樣,我信他。”

周雲天無聲妥協:“既然你喜歡,就先留著,帶他看醫生,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謝謝爸爸。”周映竹開心極了,轉頭對著身後幾個木頭示意:“愣著幹嘛,還不快扶他去上藥。”

齊嵩來的最快,一手攙著阿追就往房間去。

周映竹本想著跟上去看看他的傷勢,身邊的公爵卻往大門處奔去。

公爵是她哥哥周欲送的,平日裡除了她,最聽周欲的話。

可週欲回了國內擴充套件生意版圖,已經有兩年沒回泰國。

公爵的反常,讓她心生疑慮。

正準備開口問,一道清雋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視線內。

周欲藏在金絲眼鏡下的眸子含笑:“傻愣著幹什麼呢,不認識哥哥了?”

熱情的公爵已經開始圍著周欲轉圈圈,喉嚨裡發出興奮的嗚咽聲。

周映竹沒想到他竟會回來,腳下控制不住的往前奔去。

“哥哥!”

她興沖沖撲進周欲懷裡。

周欲摟著她,在她髮間輕撫,語氣溫柔:“乖,有沒有想哥哥。”

周映竹回答得乾脆:“當然,我最想你了。”

周雲天瞧著兄妹倆難捨難分,將剛剛不順的怨氣壓了壓。

“阿欲,國內的事情處理乾淨了?”

周欲抬手在周映竹手心拍了拍:“我先和爸爸談公事,車裡有禮物,你自已去挑。”

周映竹開心不已:“好,你們先聊。”

周欲讚賞的摸了摸她的頭頂:“我們小竹最乖了。”

轉角處,阿追回頭望去,一股酸意蔓延。

齊嵩低聲提醒:“先處理傷口要緊,大小姐又不會跑。”

阿追一言不發,徑直往自已房間去。

直到夜深,傷口已經上了兩遍藥,周映竹依舊沒來看自已。

白日裡,她隨口一句,只有他當了真。

阿追知道,現在她正在陪著周欲,哪裡能分心想到無關緊要的自已。

齊嵩端著飯菜進門時,正好撞見他想起身。

齊嵩抬手就將他壓下去:“祖宗,你別亂動,剛上好的藥。”

阿追神色不明,低聲問了句:“小姐呢?”

齊嵩道:“剛剛我過去的時候,看見小姐在前廳陪著大少喝酒呢,兩年不見,兄妹倆應該有說不完的話,你別等了,小姐今晚不會來的。”

阿追不悅的蹙眉:“又不是親兄妹,哪裡這麼多話聊。”

齊嵩警惕的環顧四周,壓低聲音:“噓,你別以為大小姐今天當眾維護你,你就開始不知死活,阿追,別忘了自已身份。”

他無父無母,小時候一直在福利院長大。

甚至連姓氏都沒有。

阿追也知道,自已身份低微,本不配和她相提並論。

可心口那處悸動就是時不時引誘他,存著不該有的妄念。

他無聲的苦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