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的戀人抱的如此緊密,絲毫沒有顧慮下一旁高坐在馬背上的男人。

風凌揚眸子一暗,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面前這一幕,心裡突然‘咕嘟咕嘟’的冒出酸水來。

原來這個人就是燁善,漆黑的眸子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個一臉狼狽,滿眼失而復得的喜悅的男人,低低嘆了口氣。

張開的手心不自覺的用力握了握,卻依舊握不住那份屬於白雲如依的溫暖。

他記得她即便是在睡夢中,也是皺著眉低低喚著男人名字的樣子,那麼美麗,那麼動情,想必是一直將這個叫燁善的男人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才是。

只可惜,夢裡的她分不太清楚夢境和現實,錯抓了自己的手,給過自己一絲的溫暖,只是一刻的溫暖,就夠他眷戀到現在。

“白雲如依”一聲震天吼響起,稍微緩過來的男人回過神來,粗魯的一把推開抱著自己的女子,咬牙切齒的搖著女子纖細的肩膀,彷彿傾注了畢生的仇恨:“你一個人瞎跑什麼?遇到狼群了怎麼辦?你,你知不知道我。

你父皇母后擔心的要死?”

白雲如依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現在又被燁善如此惡聲惡氣的一吼,不覺的有些委屈,眼圈頓時委屈的紅了,鼻子一抽一抽的,聲音裡充滿了嗚咽:“人家也不是故意的,這草原太大,一不小心就跑沒影了嘛,再說也沒什麼事,你那麼兇幹嘛”?“你還敢說?”

被白雲如依這番話說的有些氣血上湧,燁善無力的翻了翻眼睛,一雙厲眸上上下下將女子全身打量了個遍,“你,你肩膀是什麼回事?”

刺目的血腥味不斷的挑戰燁善的極限,男人像是忍受了極大的痛苦似的,皺著眉,看著滲出血的傷口,一陣心驚肉跳。

“啊,這個?”

白雲如依看到自己肩膀上粗糙包紮的傷口,才想起自己冷落了好一陣的救命恩人,一轉身,伸手指了指騎在馬上的男人,語氣裡充滿了感激:“風凌揚幫我包紮的,是他救了我.”

“風凌揚?”

英氣的眉毛在聽到這個銘感的名字時深深一擰,順著女子纖細的指頭望過去,一張噙著淡淡笑意的臉龐就出現在了面前。

燁善幾乎是看到風凌揚的那一秒,就敏銳的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複雜的眸子在風凌揚和白雲如依臉上掃來掃去,燁善不明白,怎麼好好的,白雲如依會跟風凌揚扯上關係?等等,她剛剛說是風凌揚救了她?眸子不自覺的瞪大了三分,燁善不動聲色的擋到了白雲如依面前,一臉戒備的看著高坐在馬背上的男人,警戒道:“多謝七皇子出手相救”風凌揚看著燁善眼裡的獨佔欲,還有對自己濃濃的戒備,便猜出了燁善心裡對自己的懷疑,的確,兩個勢同水火的國家,沒必要一邊打仗還一邊很友好的救人。

“沒事,我也是恰好路過”薄唇微微一挑,依舊是那抹帶著深意的弧度,“能救到易水國的公主,也是我的榮幸.”

一番話說的燁善啞口無言,如此天衣無縫,他再開口便是小人。

“風凌揚,救命之恩白雲如依沒齒難忘.”

小手緊緊的握著燁善的袖子,白雲如依從男人背後伸出一個小小的腦袋來,衝著馬上的男人微微一笑。

風凌揚看著白雲如依的那抹笑,握緊的手突然有些隱隱作痛,低嘆了口氣,笑道:“希望你可以一直記我一輩子.”

“會的,如依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如依一輩子都記得你.”

白雲如依聽男人那番話,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甚至舉起了三根手指對著天空發毒誓。

燁善將一切都看在眼裡,自然沒有錯過風凌揚眼中閃過一絲一毫的眷戀,薄唇微微有些抽緊,有些僵硬的開口:“既然七皇子救瞭如依,那燁善也自當大方的當做沒見過七皇子,您跨過邊界線這次,燁善只當沒見過,自然不會對任何人談起,現在,還請你趕快回揚風國去吧.”

揚風國和易水國現在正值交戰,白雲如依就算有心要報男人的救命之恩,也不敢膽大妄為的將男人邀到皇宮裡去。

熟料風凌揚卻挑起了一抹固執的笑,黑黑的眸子定定的鎖住那抹失了血色的臉頰,委婉的拒絕:“不,我要送公主回去.”

“如依這裡有我,不勞煩七皇子費心了.”

燁善眸子裡的堅持半分不讓,直直的站在風凌揚面前,固執的讓人頭疼。

“燁善.”

身後的白雲如依輕輕的拉了拉燁善的袖子,抬頭對風凌揚微微一笑,歉然道:“風凌揚,我們兩國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待有朝一日,戰事平定了,白雲如依一定大大方方的請你過來,大醉一場.”

風凌揚的眼神裡突然飄過一絲苦笑,淡淡的啟唇:“只怕那時你早已嫁作他人婦了.”

白雲如依臉一紅,抬眼飛快的看了眼面無表情的燁善,突然有些失望,喃喃道:“不管如依嫁給了誰,你今日的救命之恩,都會記一輩子的.”

她不理解為何風凌揚會認為她嫁了人之後就無法請他喝酒了?“以後的事,誰也說不定”風凌揚笑著搖了搖頭,突然從馬上伸出了一隻手來,“我說過要把你平平安安的送回去,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男人眸子裡亮閃閃的東西充滿了魅惑,讓白雲如依步子不自覺的輕飄,一步步竟然繞過了燁善的身子,直直的走到了風凌揚的身邊。

“你確定?”

兩國交戰,若是他隨她去了,她說不定也保不了他。

風凌揚只是淡淡的瞥了眼似乎忍著極大怒氣的燁善,伸手輕輕握住了白雲如依遞上來的小手,微微一使力,便將女子拉上了馬,聲音裡透出十足的笑意:“再確定不過.”

遇見她,救下她,愛上她,送她回到屬於她的地方,這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燁善眼睛微微一眯,看著馬上的兩個人,剛想開口說什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驀然閉上了嘴巴。

悶聲悶氣的一個翻身上了馬,燁善回頭看著風凌揚,語氣有些不善:“只這一程.”

風凌揚低頭看了眼睜眼圓滾滾看著自己的白雲如依,臉上笑意無悔,“只這一程.”

這彷彿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保證。

只這一程,我便要要回屬於我的東西。

只這一程,我便會離她而去,從此不糾不纏,不想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