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覺得如此的無助,原來離開了父皇母后還有燁善的庇護,少了他們的愛護,她真的什麼也不是,什麼也做不好。

就像剛剛,她明明沒什麼壞心,卻還是惹燁善討厭了,現在也是,自己只不過想散散心,卻無意間走到了這個根本分不清方向的地方。

一望無際的草原縱使遼闊,卻也有很大的弊端,特別是對白雲如依這樣一個路痴加輕微夜盲症患者來說,這片漆黑的草原更顯得瘮人。

低嘆了口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左右環顧,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不敢輕舉妄動,若是走過了邊界該如何是好?她也不敢下馬生火,一是白雲如依根本不懂該如何生火,二是她也不敢輕易下馬。

她以前小的時候就經常聽皇爺爺給自己講故事說,夜裡的狼群成群出沒,一定要加倍小心,若是遇見了,恐怕也只有九死一生了。

這番話突然活生生的傳到了白雲如依的耳朵裡,讓女子後背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隱隱約約中,她好像真的聽到了‘熬,熬,熬’的狼叫從不遠處傳來,而身後那片似將人吞沒的黑暗中也隱隱滲出幾粒綠油油的眸子。

狼的叫聲越來越近,白雲如依傻傻的騎在馬上,看著一圈呲著尖尖的獸牙,伸著長長的舌頭的野獸慢慢的將自己圍在了中間,卻一動也不能動。

身下火紅的烈馬早已感覺到了不安,有些暴躁的抬著蹄子,想跑出去卻沒把握能衝脫出狼圈。

白雲如依手心裡隱隱的冒出了虛汗,拿著鞭子的手又滑又軟,幾乎要握不住武器,只是現在她還不能害怕,若是鞭子一鬆,那她也必然會葬身於此了。

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頭慢慢逼近自己的領頭狼,白雲如依心裡暗暗的給自己打氣,她現在必須要小心再小心,自己已經被狼群包圍了,若是魯莽行事,難保這些禽獸不會一哄而上,那她縱然武功再高,也抵不過這些嗜血的猛獸。

這好似是一場智慧的比拼,一人一狼近在咫尺的對望,目光中都閃爍著將對方吃幹抹淨的想法。

領頭狼深長脖子‘吼吼’一叫,晶綠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

得到了首領的召喚,狼群立刻發動了猛攻。

四面八方的野獸閃電一般像白雲如依撲來,儘管她一開始還能揮著鞭子不斷喝退靠近的狼群,但在馬腿被後面的野狼狠狠的咬下一塊肉的那一瞬間,身下的駿馬突然毫無靈性的狂奔了起來。

狼群哪肯放過這一隻到嘴邊的肥肉,首領旁邊的一直母狼用力一躍,便張口狠狠的咬住了馬的脖子,鮮血直噴,染紅了一片草原。

白雲如依一驚,立刻提了一口內力從馬上一躍而起,飛到了半空中,底下血腥的畫面看的她有些暈眩,若不是反應快,只怕她現在也跟那匹馬一樣的下場了。

狼群爭先恐後的上前撕咬著奄奄一息的馬匹,唯獨那隻領頭狼睜著一雙墨綠色的眼眸,定定的看著飛到了空中的‘獵物’。

“熬熬熬”又是三聲毛骨悚然的尖叫,整個狼群瞬間安靜了,亮燦燦的眼睛不約而同的盯上了冷汗直冒的白雲如依。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白雲如依咬了咬唇,傾身便施展輕功跑的飛快,若是被那些畜生逮到了,自己保證屍骨無存。

可惜這偌大的草原,一顆樹也沒有,不然她還能做下短暫的休息,不用一個勁的耗費自己的內力。

回頭心有餘悸的看了眼緊追不捨的狼群,白雲如依頓時有種絕望的感覺,她快要堅持不住了,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沒有一點受力點,她只要飛的稍微低一點,便會被狼群活活的扯下去。

身子越來越重,白雲如依幾乎累得喘不過來氣,背後幽冥鬼眼一直緊追不放,讓她心力交瘁。

燁善燁善,你為何還不來救我?身子一顫,女子便直直的摔了下去。

她已然能聽到狼群發出的勝利的歡呼聲,燁善,我若是死了,一定做鬼也不放過你,用力的握緊了拳頭,女子心中暗暗許諾道。

“啊”彥依自一場駭人的噩夢中驚醒而來,滿身的冷汗,手掌止不住的打顫,不知道是不是母女連心的原因,她現在彷彿能感受到小木馬的不安、害怕,心‘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怎麼了?”

白雲嵐陵聽到妻子的驚呼聲,揉了揉眼睛,趕忙坐了起來,一雙關切的眸子不斷在彥依臉上打轉,“做惡夢了麼?沒事的,有我在.”

“嵐陵”彥依突然一把抓住了男人有力的胳膊,朱唇白的發顫:“我們的女兒出事了.”

“別瞎說,怎麼會呢,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白雲嵐陵心一驚,不曉得彥依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伸手將女子圈在懷裡柔聲安慰道:“小木馬現在在燁良那,有他們父子的保護,保證沒事.”

“可是,可是我夢到。

夢到小木馬一個人跑到了草原上,還被一群狼群包圍了,每隻狼的眼裡都滲出幽綠色的光芒,看起來好嚇人.”

想起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夢,彥依不禁狠狠的打了個寒戰。

“怎麼會呢?”

白雲嵐陵被彥依一番話說的有些心緒難安,好看的眉毛難得緊皺成了一團,嘆了口氣,轉身下床:“你若是這麼不放心小木馬的話,我還是寫封信給燁良,叫他早日將孩子送回來吧.”

“好,好,馬上回來,再也不放她走了.”

彥依想起自己剛剛那麼血淋淋夢,只覺得心裡難安,好似心中有一塊最重要的東西要被人活活的挖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