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思感覺自已心理就是不行，特容易被影響。
比如今早這事。
她直接臉紅到中午12點，午飯都吃了，腦袋還抬不起來。
可能是水土不服？發燒了？？
臉好燙。
她要忙正事了。
查小梨的病！
……
幾個小時從網路上初步瞭解以後，程思思立馬登學校官網，找到醫學院的老師的郵箱，就像當初聯絡導師李力一樣，如法炮製，發郵件過去表明想要掛號深入瞭解一下治療詳情。
那名叫秦參的老教授抽空趁課間回了個郵件。
【來醫院掛號。】言簡意賅。
程思思那時候還在查哪裡治食道癌比較好，看到郵件立馬嘶地一聲。
好高冷，老師大頭照不是很慈祥和藹嘛？
好吧好吧好吧，畢竟是受人尊敬的教授啊。
馬上回，【謝謝老師。】
唰就跑去附屬醫院電子掛號。
結果，這秦老師的號都掛到三個月以後去了。
這誰等得了！
程思思只能迂迴作戰，苦逼去學校學生會的大群找醫學院的研究生，反正折騰了3個多小時，才找到一個研三的臨床醫院學姐，名聲很好，很靠譜！學姐叫李靈玉。
這時候程思思還不知道，這學姐早跟她有過微弱曲折的聯絡。
（當初她在圖書館通宵打瞌睡，意外打翻墨水，惹怒鄰桌某碎嘴大四男生半夜嘯叫，就是這位彪悍做畢設的學姐站出來做人類之光的。當時那男生被李靈玉罵得狗血淋頭，一直掛在交通大學圖書館的傳說榜上。）
當下，程思思也體會了一把。
大家互加了微信。
李靈玉（高冷高冷高冷，嚴謹拉滿）：【找秦教授？】
【加我幹什麼？】
【忙。】
【什麼事？】
【說。】
程思思（弱小無助，瑟瑟發抖，小雞仔）：【學姐，你好。很抱歉打擾你。我身邊朋友意外患上食道癌，聽說秦教授在這領域很厲害，我們想了解相關治療方案。但掛不上秦老師的號。比較著急，所以就曲折找到了學姐。聽說您是秦老師高徒，能不能幫我們請老師勻30分鐘詳聊？謝謝！】
啊！！！！！！！！！真的是，到處都是大牛，只有她一個是狗。
程思思要哭了。
果不其然，李靈玉直接已讀不回了。忙她的畢設去了。
在她眼裡，她圈子外的都不算人。意念回就算回了。時間多寶貴呀。
程思思很懂，學校裡個性突出的人多成海。
立馬拋鉤子，發微信，【學姐，聽說你們國自然有在審 AI在臨床醫院領域應用 專案，我正好是人工智慧計算機專業的，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可以幫你們的，剛好我們院也在做應用落地課題，有空可以交流下嗎？】
呼……這能有用嗎？
算了。盡力了。
程思思整個人陷進沙發裡，好像爬了一座珠穆朗瑪峰。上學太苦逼了啊……她不想當社會人……她就是個只愛悶頭乾的宅女呀！
空氣中盪漾過來一聲愉悅的嗤笑，程思思忽地抬頭，就看到黃雪颺專心用筆記本在辦公桌上辦公，冷峻的臉上全都是憋都憋不住的笑。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程思思瞬間有些氣呼呼了。
才剛上大二，她本身就是食物鏈最底層嘛。
但是黃雪颺竟然笑她，還笑出了聲！
客廳裡瞬間只剩下黃雪颺敲擊鍵盤的快速聲響。
“誒！你別裝了！”程思思臉都氣炸，一下叉住腰，“你根本就沒專心工作，你就是在取笑我！！”
黃雪颺骨節分明的手隨手捂住嘴，目光從筆記本螢幕上移開，單邊慢悠悠挑了下冷眉，有點邪魅。
“再氣，臉蛋就炸了。”
語氣幽咽。
程思思一愣，臉頰唰地一紅，直直地盯著，腦袋瞬間就像軟木塞嘣掉進長頸瓶一樣，縮下去再也抬不起來。
她總覺得黃雪颺的視線無處不在，捉摸不透的，暗暗的，如影隨形。
你去看，又沒了。你忘了這回事兒，猛不丁就發現她在幽幽看你。
簡直就像死亡筆記裡的死神一樣。
黃雪颺淡淡抿唇，站起來，去冰箱拿了罐可樂，走去沙發區，嘭！開啟，遞到程思思手邊。
“喝吧。思思，慢慢來。漠漠還在韓國，說明情況還可挽救。”
程思思點了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黃雪颺已經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一把攬住了她的肩膀，另一隻手臂慵懶搭在沙發靠背上，很長。
程思思眉頭瞬時一蹙，仔細看過去。
黃雪颺這種姿態其實還是很少見，有點不良校霸，明明風格不算是這種的，但偶爾露出這種懶散什麼都不看在眼裡的氣場，還挺……帥的吧？
程思思下意識乖乖攥住兩隻手，在黃雪颺懷裡不敢動。
後者的眼珠則含笑幽暗滾了一下。
手機這是叮~響了一下。
是李靈玉。
螢幕滾動一行字。【可以。面談，我問老師。】
黃雪颺眼底迅速閃過一絲厭煩。
真的不想放她出去見人啊……
手掌不知不覺死死地捏住了程思思纖瘦的肩膀。
“啊！！！你掐疼…我了~~~~”五官蒼白扭曲了起來。
黃雪颺晦暗的眸色瞬間清明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呼。
……
立馬出去跑步了。
傍晚6點。
黃雪颺繞江長跑，她獨自來到一處視野開闊的大橋邊，夕陽的餘暉下，江水波光粼粼，沉靜溫柔如緞帶。
她聽到自已的心臟撲通撲通緩慢地響跳。
慌張，不可控。
得到了，就會想要更多嗎？比如獨佔，囚禁嗎？
人是怎麼想的？
她掌心死死地壓著鼓譟的心臟。
竭力抵抗本能。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
熟悉的朋友。王漠漠。
“欸，你還好嗎？”
“為什麼現在老叫我欸，鬧什麼彆扭？”黃雪颺手臂從胸口垂下來，撲簌了下額髮，恐懼的表情已經恢復成平常冷情的樣子。
王漠漠甩著臉走近，從西裝褲兜裡瞬間掏出一個煙盒，遞過去，抬眸示意。
“你抽吧，我不抽。”黃雪颺果決推了過去。
“切~假正經！”王漠漠還是毫不留情地貶低，連日的忙碌也掩蓋不了疲憊迷惘與憂愁。
她流利叼煙，點火，吐菸圈，動作行雲流水。
還是那種不屑的神態，加深嗤笑，“我告訴你吧，你要認認真真談戀愛，你不找些釋放壓力的東西不行的，不然……”她搖頭，又輕蔑看了黃雪颺不動聲色的臉頰一眼，呼，沉沉地吐了口煙，“你，我還不知道嗎？不行你就跟她結婚吧，看你這意思，都住一起了，不知道你在玩什麼。有了那一張紙，她要再……你就把她徹底甩了，這種總可以吧？”
黃雪颺低沉的嗓音忽然尖銳了幾分。
臉色不太好。
“再什麼？都說過了，不喜歡她就不要討論她。她只是個正常女生，不是我們這種人。我不需要用結婚綁住她。你想結你就結吧，小梨對你還挺上心的。”
說完，黃雪颺唰就穿過周圍灰藍色的煙霧，冷厲轉身走了。
王漠漠夾著煙的兩指立馬指過去，“欸，說你呢你扯我幹嘛。不需要……你到時候別後悔！”
腳步已遠，黃雪颺眸光緊緊一縮。
隔著江邊欄杆，王漠漠手裡的菸灰撲簌簌落花一樣飛進了江裡。
煙霧散去，她的眼神似乎也無比寂寞憂傷。
結婚……
結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