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程思思算是曠了兩節大課，她也不能跳出來直接說她就是新聞上那個人。
曠課直接就被記進考核裡，代課老師直接扣績點。
無故曠課兩次會掛科，學期末績點為0。還好，她就一次。
到下午上課，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要不要給黃雪颺發個資訊呢？
總覺得不發訊息不好，但她們兩個之間好像在王漠漠的暗示和催化下變奇怪了。
黃雪颺很在乎她嗎？
為什麼幫她呢？
電話裡焦急壓抑的語氣怎麼回事？
搞得她一節課都沒怎麼聽課，就翻手機發呆了。
“專業考試在6月25號，希望同學們都抓緊複習。”
老師的話還在耳邊響，看到程思思在出神，一下拔聲，“大一是打基礎的關鍵時候，你們要轉專業還是修二專業，又或者繼續精修本專業，都要好好考慮決定好。不要在最寶貴的時候浪費時間去打工，記住，你們來大學是學習技能來的，基礎不打好，影響的是未來五六十年的擇業前途，明白了嗎？”
“明白了……”
晚上程思思在自習室裡惡補白天浪費的時間，腦子還是很亂，就把手機放手邊。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放。
把HTML、CSS、JavaScript複習完，快3點，她洗漱爬去寢室。
好像室友還在說話。
但她一進門，就都不吭聲了。
悄悄鑽進被窩裡，程思思開啟微信，就想要不要給黃雪颺發個什麼。
但一看都3：12了，挺不禮貌的，就寫了一封特長的正式感謝信在對話方塊。沒發。
然後，叮~室友池渺渺微信給她發了個訊息。
【思思？還沒睡？你看微博了嗎？跨江大橋女明星打人打出血。她們說裡面有你，你看看。】
這還用看嗎？就她呀。
程思思在被窩裡揉了揉眼睛。
【渺渺，困。夜班兼職複習好累，早點睡，晚安。】
【❤❤❤】
……
訊息誤發給了黃雪颺。
最上一條是特官方的感謝信。其實更像是告別信。
下面就是和別人親暱的生活化問候晚安，外加小心心。
黃雪颺一晚上根本就沒睡。
知道王漠漠故意外放電話，她一直在等，等程思思說些什麼。
看到那個對話方塊對方正在輸入中那麼長時間，又看採訪裡對方說“我不是同性戀”，真的很忐忑，心情煎熬複雜，猜出可能會是斷了的結局，但……還是有期待。因為那些話很可能是為了逼退謝霈然。
結果給她的就是這三條訊息，心臟被刀捅了一樣。
然後對面還不把發錯的訊息趕緊撤回，她焦躁得腦子無法安靜。
意思是在告訴她感謝但沒可能嗎？
*
轉眼到了6月20，考試周開始，程思思沒有辦法再把心思放黃雪颺身上了。
她後來才知道自已大半夜發錯了訊息，回過去【不好意思，我發錯了】也沒得到回覆。
後來自已的東西被寄到了學校，其實就是書練習題什麼的，她想趁機跟黃雪颺再說兩句，但出口就又還是乾巴的感謝和有需要就叫她的官方話。
黃雪颺沒回她。
後來就這樣了。
沒辦法，她只能全面系統地在網上了解了一下黃雪颺。瞭解她的舞臺生涯，瞭解她回國後的演藝生涯，再把黑料整理出來，跟做題一樣一條一條整理證據剪影片做澄清帖。簡直比專業營銷號做的都上心。
甚至做了好幾個版本。有層次地在黑通稿底下辯論洗。
一週，她就把這事結束丟腦子後面了。因為忙著考試。
當然，同班同學暗戳戳說她是新聞上的援交女她也不正面回應，就瘋狂惡學準備考試。
6月20號晚上，轉專業考試已經考完了。出考場那一下，她開啟手機發現微信冒了小紅點。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莫名激動了一下。
點開，是發小朱季。
好像有些失落。模模糊糊的一些苗頭萌芽在心裡發芽，她還是沒確認承認。
看了訊息，朱季說她參加了一個選秀綜藝，夢工廠001，要在一百多位選手裡選出4-7位女生成團，在某個知名網站上週播。第一期很重要，算是選手展示個人舞臺能力，可以準備一個5分鐘唱跳節目。舞伴臨時扭傷腰，需要救場，想讓她來幫忙跳舞伴的part。
程思思真懵逼。
朱季從小喜歡藝術跳舞做造型什麼的她知道，但她真不會呀。
她打小就忙著找錢和伺候病了的老媽了，哪會扭呀。
立馬回訊息過去。
【小季，你確定你沒發錯人？我是思思啊。】
【我不會跳你應該知道啊。】
對面回：【我知道，我進訓練營兩個月了，聽人說我搭檔其實是收了對家錢，故意想讓我落選。這是我的夢想，我想讓你幫我。我只能相信你。】
程思思頭一下大了，確定她去不是拖後腿嗎？而且她這一週都是日語本專業期末考試呀。
但朱季，咋說……她發小，而且她從小吃了朱季他媽不少飯，而且！出了謝霈然這事，她就給朱季他媽打了電話，讓人幫忙把她媽從穀梁二院接回了家，幫忙照顧，她轉了錢當勞務費，被打電話當場噴了一頓。
朱季他媽小巧姨說：“你這娃咋越長越惹人氣了，你跟小季那不出息崽子吃一個鍋裡飯長大，跟我家半個娃有啥區別？我不管，你媽現在我看著，你跟小季在一個城裡，小季在外頭野，你給姨管著她！她要在外頭胡搞，給姨打電話，看我不削她！”
程思思真的頭大，沒辦法，朱季天塌了，她真得給描補描補。
回微信，【行吧，但我真五音不全，四肢不協調，你要不嫌你就叫我上吧，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僱一個專業的人。】
小季：【你不想來算了。】
我要打工誰攔我跟誰急：【不是啊，我是擔心我影響你，害你。算了，哪天？在哪裡？再次重申：我這輩子都沒跳過舞！！！害死你你別怪我！！！】
小季：【你不用管，6月26，很急！！！你快來，長沙，我教你。】
我要打工誰攔我跟誰急：【啥？6月26，姐，我現在在考試啊，6月25號才考完啊…】
我要打工誰攔我跟誰急：【半天能速成不？】
小季：【你不能請假嗎，6月25號再回去？？】
我要打工誰攔我跟誰急：【可是姐，我這一週每天幾乎都在考試，只有6月23號全天休息。咋辦？】
小季：【每天都考試？？不想來不用編理由，可以不來。】
我要打工誰攔我跟誰急：【不是啊，咱倆誰跟誰呀，我用得著跟你編嗎姐，你現在火氣咋這麼大？】
唰發了一張考試日程表過去。
大學考試得看助教約的百人大教室排空時間，基本上一天就考一科。
而且之前夾著轉專業考試，程思思已經考了一週了，還要再幹一週。
但……問題不大。
朱季那邊也沉默了。
程思思默默回覆。
我要打工誰攔我跟誰急：【你看這樣行不，你把你要跳的影片給我完整發過來，再給我整一個動作一個動作教學的小影片，遠端學習好吧？我每天抽空練，晚上給你發影片，你再抽空給我錄影片反饋回來，再給我教一下。咱先這樣磨合一天，中間你再問問其他人行不行？好不好？我保證我上心！】
朱季那邊又是漫長的沉默，回了一句，【好吧。】
*
不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找備選，反正程思思這一週起得比雞早，睡得比驢晚，天天被軍訓遠端影片罵，完了一天抽空幾小時再去複習考個試，連吃飯上廁所都好像有鞭子在後面遠端掄著打。
造什麼孽了。
完了大晚上還得在空蕩蕩的操場上亢奮跳，她都快神經了。
6月25號下午五點，考完試，光速卷充電寶洗漱用品往高鐵站衝。
晚上大概9點，終於來到朱季她們的訓練營。
朱季在大樓門口勾著笑痞痞看著她。
“呀！思思，咋糙成這樣了？我可是因為你漂亮能加分才找你的，誰整你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