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伸出手,緊緊抓住對方的手腕,試圖掙脫那隻薅住她頭髮的手。
“黃太太,我給你機會,再不鬆手,你我就廢了你兩隻手腕!”程安警告道,平靜的語氣難掩殺氣。
“幹什麼呢?”門口傳來一個低沉磁性的男聲,聲音不大,卻殺氣十足!
此時,包廂內的畫面定格,週一鳴正抱住想要襲擊程安的許梅,黃玲也在拉著揪住程安頭髮的黃太太,旁邊站著看熱鬧無動於衷的周海和黃父。
聽到聲音,所有人都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站在門口,男人一身凌冽之氣,彷彿剛從修羅場走出來。
大家都認出了來人,頓時僵住了。
黃太太也看到了那個男人,鬆開了程安的頭髮,因為鬆了力,被黃玲拉著後退幾步,她恨不得原地消失。
她知道,今天霍啟元一定是過來給程安解決問題的,想起上次在學校,黃玲和程安打架被叫家長的事,心裡不禁打了個寒顫。
霍啟元餘光看到程安從黃太太手下掙脫,正用手指輕輕地梳理自已的頭髮。
男人手裡還夾著一根菸,此時正不急不緩地吐出一口菸圈。
他兀自走進包廂,後面還跟著同樣英俊高冷的阿斌和聶凡。
他找了個位置坐下,雙腿交疊,眼睛在幾人臉上掃過,眼神所到之處皆如寒冰驟降,所有人的脊背都冒出一層冷汗。
“說說,怎麼回事?”霍啟元抽了一口煙,看向旁邊臉色鐵青的周海。
“霍……霍總,這是我的家事,我一定會管好,讓您見笑了!”周海明明是個長輩,此刻卻不自覺地在霍啟元面前自降身段。
“哦?家事?”霍啟元看向周海,黑眸深邃,彷彿不見底的深淵。
周海不禁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地抬了下眼皮,對上男人的黑眸後,立馬垂下頭去。
輕聲說道,“是!霍總,今天,我們周家和黃家相約在此,商量犬子週一鳴和黃家千金黃玲的婚事。”
“周總,這是好事啊,應該慶祝一下,沒想到你們慶祝的方式還挺特別。”坐在霍啟元旁邊的聶凡嘴角微勾,臉上掛著好看的笑容。
“這……這……”周海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周總,既然是家事,那你們對一個外人大打出手是什麼意思?這是你們家族的慶祝方式?夠特別的。”聶凡臉上依然掛著笑,但語氣卻格外犀利。
桌上沒有菸灰缸,霍啟元把菸頭摁在一個透明的酒瓶裡。
阿斌站在霍啟元身後,臉上的墨鏡模糊了平靜與憤怒。
周海不傻,他知道霍啟元今天出現在這裡一定有他的目的,而且他也看得出來,他很生氣。
周海猜想,霍總肯定是在針對他,不然不會逮著他一個人問。
他腦子飛速運轉,實在想不出自已哪裡得罪了霍啟元,莫非,他也喜歡黃玲?過來搶親的?
不對!剛才聶凡提到了“外人”,“外人”?程安!沒錯,一定是她!
難不成是程安也得罪了霍總?他想親自教訓她?還是霍總想保她?
周海腦子裡閃過無數種可能,今天絕對是他這輩子最費腦細胞的一天,他摸不清霍總的脾氣,所以不敢輕易說話。
但他有一點很清楚,霍總是得罪不起的,要是惹得霍總哪裡不高興了,周家很有可能一夜之間在南城消失。
周海正在斟酌用詞,剛想開口,旁邊的許梅已經按耐不住了。
她直接脫口而出,“霍總,家醜不可外揚,我本來也不太想說,但您既然問了,我就告訴您,今天我們周家和黃家一起吃飯,商量孩子們的婚事,結果那個狐狸精纏著我兒子不放,今天兩個人還在這裡單獨約會,被我們撞見了!我兒子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們見不得狐狸精對我兒子勾勾搭搭的,我氣不過,就想扇她一巴掌!”
霍啟元的臉肉眼可見地更沉了幾分,一雙黑眸蒙上了寒意,“你打她了?”
“我想打,結果這個賤人居然躲掉了!”許梅絲毫沒有覺察自已的話已經惹惱了眼前這個男人,依然振振有詞。
旁邊的周海卻捏了一把冷汗。
“周太太,注意你的措辭!你的語句裡再有賤人,狐狸精之類的字眼,我隨時給你發律師函,告你誹謗!”霍啟元的聲音響起,帶著深冬的寒意。
周海這回看清楚了,霍總這是在保程安,周海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知道他的目的就好,知道他的目的他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許梅還想繼續反駁,周海立馬把她呵斥住!給了她一個眼神,許梅便不敢再說話。
周海心裡一揪,心想,這個蠢婆娘差點把他們一家害死。
周海立馬堆著笑,“霍總,今天都是誤會,程小姐和犬子是朋友,正好在這邊吃飯,我正準備邀請她過去和我們一起慶祝一下。”
“周總倒挺會看臉色,剛才您太太不還要打程小姐嗎?怎麼到你這裡就變成邀請?當我們聾了還是瞎了?”聶凡笑容溫潤如玉,但不知怎麼的,聽的人卻汗毛豎起。
聶凡話落,周海臉上的笑容一僵,頓了兩秒後開口,“霍總,您放心!程小姐不會白白被人欺負!”
周海說完立馬捲起袖子,朝許梅臉上連扇兩個耳光。
週一鳴見狀連忙拉開,周海這才停止了動作。
許梅也看出來了,她這是得罪霍總了,哪還敢說話,只捂著自已發燙的臉頰,連哭都不敢大聲。
“霍總,我們家的家事,我們會處理好!我能否先帶我爸媽離開?”週一鳴上前,懇切地問道。
週一鳴雖然還在上學,但南城整個上流社會的事他也是耳濡目染的,他知道霍總是惹不起的,也知道霍啟元正在氣頭上,但看到母親紅腫的臉,他還是開了口。
霍啟元卻沒有當面回答他的話,只盯著周海,“你確定,要和黃家聯姻?”
周海戰戰兢兢,他摸不透為何霍啟元會問這樣的問題,他轉頭看了一眼黃父,兩人對上視線後,黃父立馬心虛地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