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枝是脆弱的,崩潰的。

而這樣的柏枝是自已親手造成的。

一想到這裡遲早就無法原諒自已。

“我收拾東西,明天早上離開。”

柏枝的乞求沒有用,遲早的聲音那麼陌生,那麼遙遠。

他的手不自覺的握緊遲早的手腕。

良久。

“哥哥,你弄疼我了。”

柏枝鬆了鬆手,從遲早的腿上抬頭。

“早上走,先睡覺,行不行?”

遲早怎麼睡得著?但還是點頭。

柏枝幹涸的心進了一滴水,“幫你脫衣服。”

柏枝那麼溫柔,小心翼翼,幫他掩被角,在他的額頭輕點。

柏枝進了浴室。

浴室淅淅瀝瀝的淋浴聲音。

柏枝只是坐在浴缸邊上,沒有再動。

他抱著頭,頭髮被他弄亂,想了好久,無論哪一步都行不通,還是自已不行,是自已不行。

柏枝從來沒有後悔柏氏的收購,只有這一次,如果他有金錢有地位,遲早的所有事情都能被解決,而不是這樣不願意說,決絕的要離開。

遲早是愛他的,是這樣的。

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半。

柏枝立刻衝了一下,重新打起精神。

小心的睡到遲早的身邊,把他圈在自已的懷裡。

不能控制的嘆息,難過。

遲早怎麼睡得著,他重新回到柏枝的懷抱,依舊是溫暖的。

肌膚相貼。

只有心跳的聲音。

熟悉的氣味,懷抱和溫度。

兩人被鬧鐘吵醒。

“小早,要上學。”柏枝說完就愣住了,然後低頭看著遲早。

“小早,昨天發生了什麼嗎?”柏枝皺眉似乎在思考。

“哥哥,我要離開。”

柏枝眼神一下蔫了,“小早,是你父母車禍的事情?”

遲早突然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是,是我們要分開,我只喜歡頂A你是知道的。”

柏枝看著他,那種很深很深的眼神,然後去親吻他。

鬧鐘一直在想,是如同往常一樣的早晨。

他們在早晨沒有做過。

時間不夠。

可是現在誰會顧忌呢?誰會在意!

鬧鐘的聲音從緩慢,到急速,振動也更甚。

似乎要人更快的清醒,時間來不及了。

第一個鬧鐘沒有關掉,第二個鬧鐘又接踵而至。

柏枝的動作溫柔到最後的衝動兇狠。

要痕跡顯現,要愛意入骨。

“寶寶。”

柏枝咬的在他的耳側,見血。

柏枝一直抱著他,直到結束。

遲早拉著行李箱,揹著書包。

柏枝目光看著行李箱,沒有說話,他牽著遲早的手,穿戴整齊想要送他下樓。

遲早推開他,“不要下去,我自已走。”

柏枝被他一推,電梯門在此刻開始關閉。

柏枝想進來,遲早抬頭看著他,“別這樣。”

柏枝就沒有再動了。

電梯門緩緩合上。

最後的目光裡,什麼都沒有。柏枝心跳起伏,大步的往樓梯口走去。

兩步一層。

走了一半他從窗戶往外看。

遲早的行李箱被放進後備箱。

毛振宇給他開門。

車子沒有停留,立刻開走了。

柏枝伸出窗外的頭髮,被吹動。

天邊沒有一絲雲彩灰撲撲的,一切都黯然失色。